知青往事:學會犁耙活

讓我們一起傾聽親歷者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學 會 犁 耙 活

從學生到新農民最重要的轉變就是要學會各種農活,也是賺取工分自己養活自己的關鍵。我最先學會的是作田塍,這種活技巧性不大,體力最關鍵,那些體力差的農民作了一輩子田塍都不像個樣子。按照帶我們幹活的老鄧的示範,用鈀頭從耙過第一遍的水田裡把泥提起來,均勻地搭到鏟過草皮的田塍上形成初坯,再用鈀頭來回擠壓,使它形成輪胎狀花紋,然後用田鏟蕩平,一條圓圓滾滾的田塍就在陽光下亮閃閃的出現了。一般人搭一條田塍的初坯要分為幾段完成,很少有人能一次性搭完較長的田塍初坯,因為這段工序費力最大,而一次性搭完初坯的田塍完工後是最漂亮的,整體勻稱光滑,沒有接痕,渾然一體,像一條閃著熒光的長龍橫臥田間。經過一段時間的鍛鍊,本來就膀大腰圓的我,可以做到一口氣 彎腰提泥完成搭坯五六十來米,才直起腰歇口氣。有一年“春插”,我一個人搭完了我們隊三分之一的水田田塍,隊長誇我是作田塍的“一把手”。

不記得是誰跟我說的,在農村如果你不學會犁耙活,你的工值底分就別想再提高 ,怪不得隊長安排農活時總是讓我搭田塍,還給我個“一把手”的高帽子。而犁田耙田這種農活又一般是父教子,於是我千方百計打主意去學犁耙活,但是你不能不服從排工自己去,因為生產隊的耕牛有限 ,“春插”“雙搶”期間要搶農時,你有一萬條理由,隊長也不會同意專為你安排一條牛、一個熟練的老農教你去學犁耙活。

我抽了個空到供銷社買了一包香菸揣在口袋裡,那天早晨早早地起來,一口氣搭了一百來米田塍,按定額約計五分工分,除了吃飯的時間外,不喘一口氣一直幹到半下午時分,估計當天得了二十多分的時候便早早收工,來到正在犁田的老鄧那裡,掏出香菸抽出一支殷勤地遞過去,甜甜地叫聲“師傅,歇口氣吧。”平日抽旱菸的老鄧眼睛笑成一條線“啊,吃你的紙菸”,我連忙擦亮火柴給他點著,又自己點了一支,坐在田邊和他說話。我問他犁田有什麼訣竅,他告訴我,犁田的關鍵是把好犁,提犁把手,犁頭就會朝下,進土就深,太深了就把生土翻上來了,如果把犁把手往下按,犁頭就會往上翹,入土就淺了,沒有達到犁田的效果。我又問他耙田要注意什麼,他又快活地告訴了我。我本來就不會抽菸,兩口煙嗆得我連聲直咳嗽。我甩掉菸頭,順手把那包香菸全部遞給老鄧說:“還是給你抽吧,讓我來試試犁田”邊說邊跳下水田,扶犁揚鞭吆喝一聲,牛開始順著犁路往前走。老鄧一看,趕忙說“別把牛催得太急,它如果停下來,不可用鞭子趕,那是犁頭碰上了石頭,牛用猛力會把犁頭折斷的!”我一邊答應一邊犁田,並用心體驗。那半個下午我犁了半塊水田,工分算老鄧的。後來我又用同樣的方法學會了耙田。

學會了犁田耙田,我們幾個知青就成為隊裡的主勞力,“春插”“雙槍”期間,那時隊裡的耕牛不足以滿足農忙時節的需要,只要會犁田,就有可能派去拖槓子犁,就是一個人在前面拖,一個人在後面扶犁,後面這個人付出的體力更大,因為他除了扶犁,還要和著腳步同時用肩膀推動槓犁架。因此,必須兩個人都得會扶犁才能互相調換,不然扶犁的人是吃不消的。拖槓犁是強體力活,尤其是“春插”期間拖槓犁,我們戴的斗笠披的蓑衣根本擋不住斜風雨,經常是外衣被雨淋溼,內衣被汗浸溼,稍一停下來休息,就會冷得瑟瑟發抖。在機械化程度不高的年代,農村的勞動力嚴重不足,農忙時節縣裡機關學校都會來幾十個人下鄉支農,這時,生產隊會辦食堂開伙,隊長叫我們知青不要自己做飯,騰出做飯的知青下田幹活。我們當然求之不得,大甑飯,大碗菜,上午休息時還有米湯稀飯點心。每天向食堂交基本糧食,然後就放開肚皮吃,甩開膀子幹。那時我每天可吃兩斤四兩米飯(稀飯點心除外),潘建勇一口氣喝完六菜碗稀飯,那些支農幹部見了直搖頭,不知道他們是驚訝還是讚歎。他們不知道我們乾的是拖槓子犁田,消耗能量遠比其他人多。

中國知青網-原作者: 林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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