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趙徽柔與樑懷吉,柏拉圖式的愛情,叫人潸然淚下

近期《清平樂》熱播,忍不住翻了它的原著小說《孤城閉》,一口氣看完了,不禁潸然落淚。

這本書的書名應是出自范仲淹《漁家傲·秋思》的"長煙落日孤城閉"一句,書中形形色色、每個人都像是被鎖在一座孤城之中,讓人感嘆"眾生皆苦"。

今天想要講講書中最動人的一段感情——趙徽柔與梁懷吉。

《清平樂》:趙徽柔與梁懷吉,柏拉圖式的愛情,叫人潸然淚下

1.

初時,我只在這段感情中看到了懷吉卑微、純粹的愛戀。

懷吉和徽柔的初遇是在一個月夜,徽柔一身白衣、光著腳,跪在河畔,為她病中的父親祈禱,這讓懷吉想起了自己的曾經病中的父親,若他的父親沒有過世,想來他也不會被賣入宮中、孤苦無依。

懷吉有對自己的悔恨、也有對徽柔的心疼,所以在張美人誣衊徽柔用巫蠱之術迫害幼妹時,他毫不猶豫站出來為徽柔作證;在徽柔陷入和親風波時,他不動聲色地引導重臣富弼化解她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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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柔是個敢愛敢恨、喜怒哀樂形於色的姑娘,她感恩懷吉為自己做的事情,又為他遭到了張美人的報復而憤怒,她會拉著懷吉的衣袖、親切地叫他"哥哥",也可以毫無芥蒂地倚著他訴說心事。

徽柔像是照進懷吉孤閉心城的一抹月光,也是她的亂入,使得他的宮闈生活開始生動起來。

徽柔的少女時期,曾經有過兩段情思。

第一段是對新科狀元馮京。一把意外掉落的扇子、一次倉皇間的眼神對視,秀美翩翩的馮京使徽柔第一次意識到了男子之美,這段不可名狀的愛戀像是燭火的微光,尚未發酵就在馮京的娶親中湮滅。

第二段是對曹皇后內侄曹評。一對少男少女,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一個坐在船頭、一個坐在船尾,少年划槳、揚聲高歌,少女低頭、默默不語,任誰看都是一副如畫風景。曹評可謂是文武雙全,他能在騎射上大勝契丹使者,也能將一手笛子吹得爐火純青。

他的優秀使得徽柔以超乎所有人想象的耐心去學習箜篌,只為了與心上人的一曲合奏。

此時的徽柔已經被指婚,但兩個人都天真地以為父母寵愛,只要爭取,仍有機會在一起。

直至東窗事發,徽柔為了堅持自己的愛情,以不吃不喝的方式抗爭,她更是以決絕語氣地對自己的父親說出"爹爹,如果你殺了曹評,我就殺死你唯一的女兒"。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曹評的"我喜歡公主,更愛家人",曹評在這段感情中退縮了,或者說是現實讓他退縮了。

《清平樂》:趙徽柔與梁懷吉,柏拉圖式的愛情,叫人潸然淚下

徽柔是一個剛烈的人,她能為曹評多看了婢女兩眼就避開他五年,自然也能為了這一句話就徹底斷了這段愛戀。只是這段折翼的情思讓她明白,這些人的心都太大,住了太多的東西,她永遠成不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像朝堂社稷之於父親、就像後宮規矩之於母親、就像宗族家人之於曹評,而唯一一個把她完完全全放在心上的只有懷吉。

而懷吉呢?看見公主愛慕他人,他心裡也會酸澀空洞,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並不能給公主幸福,在他心裡完美的公主值得更好的人。徽柔與曹評的初見,他替她瞞著,徽柔與曹評的二次約見,他給她望風,徽柔為了曹評學習箜篌不得要法,他便學了笛子幫她合奏,徽柔寫情詩回應曹評,他便幫她補了詩詞的下半闕。懷吉雖然知宮規、識大義,但這不及徽柔萬一,他所作所為就是為了一句"公主高興就好"。

"見了她,他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他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我想不到比張愛玲的這首小詩更能體現懷吉對徽柔的卑微愛意,這種"她若安好,便是晴天"的心意帶給別人溫暖的同時,也給自己鈍刀割肉的疼痛。

2.

小說翻到這裡,我曾一度認為徽柔對於懷吉的特別,是因為懷吉是唯一一個滿心是她的人,是什麼讓我發現徽柔的愛絲毫不遜色懷吉?

《清平樂》:趙徽柔與梁懷吉,柏拉圖式的愛情,叫人潸然淚下

徽柔的婚姻在她看來只是她的父親平衡朝堂、彌補生母母族的產物,她看著李瑋附庸風雅、卻屢屢弄巧成拙,被人哄騙尤不自知。

深宮後院出來的女人,見多了俊男靚女,就連身邊的使喚太監都是眉清目秀的,她根本沒有見過李瑋這樣醜陋、蠢笨、粗鄙的人,所以她對自己的駙馬滿心厭惡。嫁給駙馬以後,她仍然驕傲地保持自己的完璧之身,像她對自己父親所說的"我可以奉旨嫁他,無法奉旨愛他"。

她會委屈,自己最親近的父親把自己嫁給這樣一個蠻人,也會孤單,偌大的公主府只有懷吉一個能說話解悶的人。這種孤單在她看見昔日馮京、曹評成家美滿後,擴散到了極致,她開始貪戀懷吉懷抱的溫暖。

李瑋生母楊氏對她下藥,乳母韓氏滿心念著自己的兒子兒媳,身邊的太監和婢女有了首尾,這些事情都讓徽柔不厭其煩。她和懷吉的一次對飲發生了親密接觸,被李瑋生母楊氏鬧大。

這件事的後果是懷吉奉旨離開徽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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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吉離開的這一年裡,徽柔終日哭泣、哀求、怒罵,甚至也曾自縊,她癲狂迷亂地以自己的身體為資本,對抗自己的父親,只為一句'還我懷吉'。

每一個太監對於自己身體的缺陷總是抱有自卑,從淨身的一刻起,就註定他們不能成為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父親。

懷吉歸來後,為了打消徽柔對他的愛戀,為了她知難而退,也為了讓徽柔能和李瑋好好相處、有一個圓滿的家庭,他不惜舍了自尊讓徽柔看看自己下身的殘缺。

我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勇氣、才心裡排演了多少遍才能做到這樣決絕,但真正讓我動容的是徽柔用近乎蠻橫地方式告訴懷吉自己的選擇。

她讓李瑋破了自己的身子,她用事實告訴懷吉別人口中所謂的圓滿帶給她的是割臂斷腕般的疼痛。她撕下了自己滿身的驕傲,附在懷吉耳畔低柔輕語:"懷吉,我也是殘缺的了。"這樣,我們就般配了。

朝臣的強烈反對、父親日漸病弱的身體,徽柔說"如果有選擇的餘地,我不會希望生在皇家",可是人這一生能選擇很多東西,偏偏只有出生是註定的。

在懷吉與徽柔最後一次見面時,徽柔似一朵綻放的嬌花。她為自己的冠子插上海棠與荼蘼,她與懷吉拜堂,他們像普通新人一樣結髮、交杯、掩帳、和衣而臥,他們沒有做其他的,只是像往日一樣聊天,他們約定餘生裡每逢節日,二人便隔著宮牆掛花勝,他們還思考來生該怎樣邂逅、偕老。

天亮後便是相隔兩地。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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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不想叫他們"公主"和"太監",正如徽柔在與懷吉拜堂時所說"當初嫁給李瑋的是公主,現在與懷吉拜堂的是徽柔"。

徽柔像是一株驕傲的紫藤,她對愛情的渴望讓她極力尋找可以讓她攀附的喬木,但她對愛情的苛刻讓她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尋尋覓覓、幸好她生命中有一個叫懷吉的人。

懷吉的願望是成為一棵喬木,可命運讓他長成了一株萱草,生在水邊谷中,恬淡明淨,吟風飲露,可以獨善其身,卻無力讓人攀附,幸好這株名為懷吉的萱草深愛紫藤,他願意以千萬個日子獨處面對的流水遠春,來換取她無助時一日的依附。

兩個人都知道雙方該像是馬車駛過後留下的印痕一樣,永無交集,卻不自覺飲了愛情的鴆酒。

我想,大宋朝給了他們太多桎梏,此生已是了了,希望他們來世一個是尋常人家布衣荊釵的姑娘,一個是白馬襴袍的趕考書生,書生從姑娘採桑的陌上路過,撿到她偶然遺落的花鈿。

...

那會是一段更美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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