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行原创散文丨无家可归的段子(连载之一)

无家可归的段子(连载之一)

文/周长行


周长行原创散文丨无家可归的段子(连载之一)

几年下来,囫囵划拉了一些东西,分类归档时,有的归入“书海捕鱼”,有的归入“孔子灯下”,有的落入“快乐的闲笔”,有的落入“吃货们的幸福”,等等,然而,却也有一些不伦不类,无类可归,近乎疯言呓语般的小篇什,尽管笔者费尽了神思,也找不出它们到底应该归入那一类。思来想去,实话实说,它们应该算作“无家可归”的段子。它们散落在时光的夹缝里,险遭被遗弃的命运。现在,我把它们拾掇在一起,奉献给亲爱的读者,算作对你们的报答,也算对它们的安排吧。

(1)追来追去

没想到,人到晚年,居然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总有写不完的东西。不是我要写,而是要我写。谁要我写?是自己的回忆、回味和发现要我赶快写出来或记下来,不然就会稍纵即逝,悔之晚矣!不,说错了,不是“悔之晚矣”,而是溜之大吉,再也记不起来了。与年龄赛跑,与记忆的衰退赛跑,“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难怪就觉得很忙了!

现在急速记下的是:每个人追了一辈子,追前程,追事业,追爱情,追机会,追别人,比学赶帮还是“追”。追追追,追到这把年纪,“追”习难改,追来追去,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但也渐渐发现,我们忘我以“追”的“革命行动”,都犯了一个追不回来的“错误”,那就是忽视了自己应该干什么、适合干什么、最爱干什么?几年前了某电视台给我做了一期节目,问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我脱口便说:我干了最想干最爱干多少也做出了-点点成绩的事情。主持人追问:什么事!我回答:写作。

这只是扯出了一个话题而已,我们这一代人,有几个人真正做了自己?又最后能回到自己?

(2)谁能放下

为了养生,也为了养心,朋友们通过各种办法,赠送名言警句,讲述相关故事,劝勉人们学会“放下”,有效果,也都是善意。然而,鄙人思虑很久,观察很多,能够“放下”的人:一是真正的出家人;二是老子庄子这样的神话人;三是接近大限的人。

人,只要有欲望,就不可能真正放下。几年前,去杭州灵隐寺游玩,迎门墙上,有一行字赫然入目:拿不起,就放下!

谁写的?弘一大师。他在此出家时写的。我认为,他写此话时,未必放下了,放下了就不写了。以后,他放下了吗?是什么时候放下的,请看他的传记《弘一大师》。我可不是替这部书做广告,他真正放下的时候,正是国家危亡,他个人也贫病交加垂垂老矣的时候……

(3)乡愁难留

当下的一些社会命题,往往得反着看。比如央视做了很长时间现在还在做的一个栏目:留住乡愁!节目很好看,关注点抓得也好。然而,笔者不得不说,有些人的乡愁已经留不住了。留不住,才呼唤要留住。这样的“马后炮”,有时放得让人心疼。

何谓乡愁,文气点说叫乡恋,但在我的记忆里,堪称乡恋的故乡风貌,一直在遭破坏、丧失乃至荡然无存。大跃进时,一些参天古树被人们喊着号子放倒拉去大炼钢铁。破四旧又把一些古庙全部拆除,按现在的眼光,有些古庙里储存的文化符号说不定价值连城。更不要说前几年搞所谓“新农村”建设,“一刀切”“连窝端”成为“新农村”的前奏曲。这样折腾下来,致使一些人的故乡已不复存在。文人的乡愁在文章里,打工族们的乡恋在忙碌一天之后的工棚里。说笔者居住的济宁市区的“竹竿巷”吧,如今在哪里?只有靠老市民心痛的记忆来回答了!

一个沉不着气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一个留不住家底的国家,让人茫然焦虑!

(于2020年4月20日)

周长行原创散文丨无家可归的段子(连载之一)


【作者简介】周长行(男),山东省济宁市人。1949年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1969年参军入伍,1990年转业后供职于电视台直至退休。农民、老兵、记者、作家集于一身。主要著作:长篇纪实文学《伟大的我们》《鲲鹏腾飞的地方》《大山的呼唤》。长篇人物传记《不醉不说 乔羽的大河之恋》《大浪淘金》。1995年曾执笔撰写中央电视台39集大型电视系列片《大京九》。多次获得国家“五个一工程”等奖励。《不醉不说 乔羽的大河之恋》被52个国家和地区图书馆收藏。自2015年以来创办公众号平台,面向社会底层,记录现实生活,表达百姓悲欢,已发表上百万字的原创作品。其中,《曾经的二炮工程兵,正经历着身心的双痛之痛》《老兵系列》《乔羽二嫂的故事》《故乡系列》《浑人八斤》等作品分别拥有数万乃至上千万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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