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獎提名作家談杜甫,稱“語不驚人死不休”用心不純,有理嗎

在品詩賞詞時,相信很多人和筆者一樣,一直堅定地認為: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對於很多對古詩詞的新解趣解,咱們都是能接受的。

諾貝爾獎提名作家談杜甫,稱“語不驚人死不休”用心不純,有理嗎

咱們能接受把陸游《釵頭鳳》“紅酥手,黃滕酒”中的“紅酥手”理解成一種點心,甚至理解成紅燒豬蹄;我們也能接受很多人說“落霞與孤鶩齊飛”中的“孤鶩”是一群毫無美感的飛蛾蟲子。畢竟咱們不是王勃,也不是陸游,所以這所有的理解只要講得過去,咱們都能接受。但對於一些現代人對古代大詩人的一些調侃,筆者卻始終接受不了。

諾貝爾獎提名作家談杜甫,稱“語不驚人死不休”用心不純,有理嗎

2010年,國內著名作家張一一出了本書,名叫《張一一侃炒作》。當時共有211家出版社不接受這本書,原因是寫得太過了些。說起來這位張一一也是個文化名人,曾出過不少書,頭銜也很多,甚至與韓寒、唐家三少、郭敬明一起被稱為文壇新四大才子。更了不得了的是,他是諾貝爾獎提名作家。在這本《張一一侃炒作》中他大談自己為炒作文化的經驗,並稱當代作家都要學會自我炒作,為此他還專門扯上了李白和杜甫。

諾貝爾獎提名作家談杜甫,稱“語不驚人死不休”用心不純,有理嗎

張一一提出了李白炒作的三件事:讓楊國忠磨墨,讓高力士脫靴,李白的母親夢太白金星入懷。對於這三件事,筆者很早之前的文章中就已經闢謠過,這三件事確實都是沒有正史記載的,應該都只是民間傳說。但張一一因為這些事,就判定這是李白自我炒作,顯然是沒有道理的。歷史名人很多都有各種軼事,多數都是後人為表達崇敬之情虛構出來的,與名人自己是沒多大關係的。而且以李白當時在唐代的名氣,他是當真沒有這個必要自己編這些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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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張一一指李白炒作還有一絲道理的話,那他對於杜甫的一個千古名句的曲解,就讓人完全無法接受了。張一一說的這個千古名句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認為杜甫會寫這樣的吹牛詩,證明了他“性情乖張、好為大言”。為了把這句詩和他所謂的炒作學扯上關係,他甚至認為杜甫這樣寫就是用心不純的炒作。那麼他這個話到底有沒有道理,我們先來讀一讀杜甫的原詩:

《江上值水如海勢聊短述》

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

老去詩篇渾漫與,春來花鳥莫深愁。

新添水檻供垂釣,故著浮槎替入舟。

焉得思如陶謝手,令渠述作與同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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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搞清楚張一一說的話有沒有道理,其實我們只要弄清楚兩件事:

首先,杜甫當時是在什麼情況下寫的這首詩?

杜甫寫這首詩時是在蜀中,當時是公元761年,那時候詩聖已是50歲(虛歲)了。安吏之亂中,杜甫飽嘗流離之苦,其間他寫下了三吏三別等大量現實主義經典。到了50歲,他好不容易帶著一家老小在成都蓋了間草堂。

這首詩的大意翻譯成白話就是:我老杜平生最愛的就是琢磨好的詩句,不寫好決不罷休。但現在人老了,寫詩卻越發散漫了,看見花鳥也沒有過去的憂愁了。我自己做了只木筏,平日裡釣魚泛舟。希望能有像陶淵明、謝靈運一樣好友相伴,我們一起作詩同遊。

從詩中我們就能看出來,50歲的詩聖早就沒有少年時一定要謀高位的念頭,經過大風大浪後,他想的就是過幾天安定的日子。這樣的心境下,不圖官不圖名,何來的炒作之嫌,又為何要炒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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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杜甫說自己“語不驚人死不休”到底有沒有資格?

有的人需要炒作,但有些人註定不需要。晚年的杜甫寫詩早就入了化境,他是完全沒有必要用自誇的形式來炒作的。這就像李白或許會誇自己酒量好,劍術強,但他完全沒有必要炒作自己的詩寫得好,畢竟像賀知章等大詩人已經給了他“謫仙人”的稱號。

筆者不反對現在很多文化名人用各種新觀點來唐詩宋詞,但是萬事都該有個分寸。若是一味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家說對不對?歡迎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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