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解析:《塑料戰爭》的附帶傷害



媒體解析:《塑料戰爭》的附帶傷害

《前線》欄目的通訊員勞拉-蘇利文(Laura Sullivan)調查了廢塑料在印尼的非法傾倒,報導成為了《塑料戰爭》的一個章節。

從這一點來看,沒有一個知情者可以坦然地否認全球塑料廢棄問題。

研究者們提供了驚人的數據,顯示大量的塑料在下水道內被發現。媒體人士定期提供有關的報道和圖片,以鼓勵消費者和非盈利機構有所行動。

如今,塑料行業本身已經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美國化學工業協會(ACC)的史蒂夫-盧塞(Steve Russell)最近表示:“我們的行業不能像以前那樣做了,應該有所改變了。”

盧塞的這番話來自一個一小時長的新聞節目《塑料戰爭》,這個節目是上週由PBS的新聞調查類欄目《前線》放送的。(盧塞於今年初從ACC退休,接受採訪時曾任該協會塑料部主任。)

《前線》欄目的報道已經引起了回收行業一段時間的關注了。實際上,“資源回收雜誌社”下屬的“塑料回收動態”編輯團隊從2019年年中的時候就已經給《前線》欄目提供了塑料再生行業的背景信息。

《前線》的深度報道精準聚焦在塑料廢棄問題上,欄目以其深入的見解著稱,希望人們最好從一個充分研究的視角來思考為何對廢棄塑料一直管理不善,以及社會群體應該如何嘗試解決它。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該欄目將注意力集中在塑料工業和塑料回收之間的關係上,未能注意到這個過程中的一些重要的回收業現實。所忽略掉的正是更加深入調查造成塑料汙染的核心因素的機會。

息事寧人的策略

通訊員勞拉-蘇利文代表《前線》團隊在節目中帶來了最新的報道。

通過研究和對前任塑料部門負責人的採訪,欄目揭示出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塑料行業的巨頭已經發展出一套騙取信任的策略來平息公眾的不滿。

1970年代,美國的環境意識開始覺醒,1980年代的莫布羅號(Mobro)駁船事件(非法傾倒塑料垃圾),以及今天的海洋塑料危機,所有這些事情都導致了今天公眾對塑料和包裝的批評。《前線》指出,在每事件的背後,塑料製造商們都利用公共信息渠道來宣揚其產品的好處,對回收做出投資和許諾,以緩和政策制定者們對禁塑令的關注。

這個策略的第一個部分還不算太驚人,只是先宣傳塑料的好處。塑料新聞的鄧洛普(Don Loepp)上週寫到:“一個行業組織為其所代表的行業進行宣傳,這一點都不奇怪,而且這也不是一件醜事。”

但是,事情的另一面,塑料生產商是如何應對汙染問題的?如果一個塑料企業還有他們的說客們一直都在許諾要協助促進塑料的回收,但是塑料回收項目卻一直都沒有起色,民眾和立法者就需要警覺了。

所以《前線》欄目就關注這裡了。

他們曾報道展示一個位於美國西海岸的低值廢塑料填埋場。他們曾追蹤出口後非法進入在印尼的居民區附近的廢塑料。他們向民眾展示了俄勒岡州薩勒姆市的加登回收(Garten Recycling)項目,他們打算從1994年開始回收高值工業廢料,但是後來,他們就只是一收一買,不再處理了。去年在波特蘭也看到了一個類似的塑料分選流水線,當時是一個試驗性的項目,由行業協會主推的。

美國塑料工業協會(SPI)前任負責人劉-弗里曼(Lew Freeman)告訴蘇利文,“一切都似曾相識。”。劉現在管理著一個環保組織。

回收產業的進步鮮有展現

現實中的情況可不像欄目裡展示的那樣簡單。

首先,美國的塑料回收產業遠比《前線》欄目希望公眾去相信的那樣更加強大。

蘇利文在欄目的一開始的確提到“有一些品種,像牛奶罐和PET瓶之類容易回收的塑料製品可以回收變現。”但是除了一句“美國塑料回收現在可以配套最新的物理和化學回收”之外,在沒有其他的表述說明目前美國塑料回收行業的真實面貌。

美國的塑料回收行業給公眾們留下了一個印象, 他們只會玩兒一些老套的招數,嘴上說要促進回收,但是卻一直無所作為。

我們遇到過一位從事塑料回收的人士,新澤西州GDB國際的一位員工蘇尼爾-巴戈利亞。他的職責是將再生塑料出口,在印尼建立強大的傾銷網絡。

的確,《前線》欄目沒有職責去講述一個塑料回收行業的成功故事,欄目是為了深入調查,而不是為了公關。但是欄目暗示了美國塑料回收行業沒有取得進步,這也不是真實的。

北美塑料加工工業的進步是一致持續的,包括針對那些汙染大或者被填埋的低值塑料。僅僅過去幾個月內,美國就新上線了兩條PET回收分選線;LDPE的回收規模也在擴大,國內銷售在增長;多方聯手解決黑色塑料的分選問題等等。

這一類的工作還與美國塑料回收業的主營業務——飲料瓶回收步調一致。品牌製造商的再生PET需求大幅度增長,一些美國的回收商新開了工廠,其他的則被新料製造商收購了。根據最細的飲料瓶回收報告,美國飲料瓶回收加工量從2008年的15億磅增長到了2018年的超過25億磅。

這也不是說美國的塑料回收產業發展地一帆風順,就比如美國的塑料瓶回收率就朝著錯誤的方向發展了。不過,回收市場上的工作一直在進行,任何一項廢塑料的深入研究都不能忽視。如果完全忽視了,一定會讓公眾誤會他們參與回收的塑料最終都被當做了垃圾。

另外,當公眾有不滿的時候,塑料加工行業的確繼續說著有關回收的廢話。但是如果說塑料生產商一遇到這種情況就用老辦法應付一下也不合適。

《前線》採訪了前塑料部門高管羅恩-利瑟莫(RonLiesemer),他曾經負責在美國開創塑料回收行業,他說:“我沒有員工,但是我有大把的美元可以花在我認為需要的地方。”

時至今日,塑料企業還在不斷地為回收投資,不過他們現在的做法更加公開化。比如說,“回收夥伴”聯盟,這是受塑料製造企業和依賴塑料包裝的品牌製造商以及其他材料部門的利益方支持的組織。

這個組織現在有許多僱員,大部分都經驗豐富,知道如何啟動回收項目,如何回收廢料。這可比當初給一個行業領軍人物一大筆錢和一個白日夢,然後把他扔到野地裡強多了。

毋庸置疑,現在這個“回收夥伴”聯盟的工作得到了更多的數據支撐,更加有整體性,比以前那些失敗了的加登回收(GartenRecycling)分選項目和其他塑料回收項目靠譜得多。

打破塑料經濟的時候到了

話雖如此,但事實上目前的回收行業基礎設施建設仍舊無法跟得上塑料新品製造和市場上材料革新的步伐。

《前線》欄目讓人們明白(越來越多被引用)了一個數字,全球的塑料製品增長步伐加快,到2050年將是目前的三倍。

我們需要去更好地理解並解決的問題並不是給社會大眾看的那個劇本,而是塑料生產本身所依賴的經濟基礎。

當然,這不是偶然發生的。北美頁岩氣工業的增長和其他的因素有助於降低塑料的基礎製造成本。燃油效率的提升和可再生能源的發展趨勢預計也將削減傳統石油市場的需求。

雪佛龍(Chevron)、陶氏(Dow)和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等公司正將其龐大的供應鏈和研發部門投入到尋找方法來提高塑料產品產量的工作中,這些產品在市場上已經顯示出明顯的競爭優勢,這並不奇怪。

當然,為什麼被搬上貨架的一次性塑料越來越多?這裡面的情況很複雜,不過也可以歸納為基本的因素:塑料已經被證明能夠以越來越經濟的方式滿足社會的物質需求。而且,正如《前線》所指出的,如果不採取行動,我們可以預見到幾十年之後的未來。

當前這個經濟等式裡出現的問題是:塑料生產和使用後對環境和社會產生的影響並沒有計算到樹脂的生產成本、品牌商的使用成本或者消費者結賬時支付的成本中去。

如何以某種方式計算塑料的環境代價才是解決此困境的真正工作(與爭議)所在。

立法者是否可以通過生產者責任制延伸(EPR)或者包裝押金制延伸(ECD)來發揮作用嗎?是否應該給塑料的銷售加稅,以便為廢棄物管理工作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來源?在不斷擴大的全球“循環經濟”的討論中,還有其他的更好答案嗎?

顯然,要實現上述的工作框架,就需要給塑料行業的傳統定位進行重大的轉變。如果ACC的盧塞的話是可信的話,那就是說塑料製造商已經準備好超越自己既往的業務了。

鑑於目前塑料汙染的問題已經處於了危機的水平,這種必須的轉變也成了所有業內人士應有的共識。

(陳巖譯,作者丹-雷夫Dan Leif,美國今日塑料回收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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