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父親的那些事


七十年代,北方的一個小村落。父親兄妹八人,儼然一個大家庭。這裡地少人多,村民都過著簡樸的生活。

依稀記得,年幼時,學雜費交不起,常被老師訓斥,罰站到教師門外。父親本是老師,卻依然落得如此田景。那時,心裡面有點怨恨父親。當時,尚未分家,一家人擠在一起。妯娌之間,難免家長裡短。母親嘴笨,常吃暗虧。每每此時,父親就會責怪母親,不識大體,斤斤計較。

那個年代,父親的那些事

分家時,父親一無所有,一家人借宿在一個破舊的窩棚裡面。在其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父親和母親一磚一瓦的累積起來。靠著一輛破架子車從兩公里外的河道里裝運沙子。有一點錢就去買點材料,沒有錢就停下來。就這樣,時斷時續,持續兩年之久。最後,一個三居室的磚瓦房總算蓋了起來,房子周圍用樹枝圍成了一個院子。這就是我的家,兒時的家。雖清貧,但是院子裡也總洋溢著我和妹妹的歡聲笑語。

那個年代,父親的那些事


父親比較傳統,當時我三姑偷偷談朋友。因怕爺爺和奶奶不同意就私奔結婚。那時候,女孩子偷偷談朋友在偏僻的農村是件很丟人的事情。父親大怒,從此三姑就沒有了孃家人。在我上小學時,爺爺由於肺癆而去世,三姑也沒回來祭奠,這更增添了父親的震怒。一直等我初中畢業,才和三姑有興許聯繫。從那之後,逢年過節,三姑常帶子女來拜訪,可父親仍然心存芥蒂,每次都把禮品摔出門外。

那個年代,父親的那些事

高中時,在縣城上學,普通人家的孩子能考上這裡的學校並不容易。當然學費也很貴,每學期交學費對於我這樣的家庭來說很是艱難。記得高二時,開學在即,而我的學費卻仍無著落。到學校後,看著別的同學都帶著錢交學費,內心很是難受。在學校時,我穿著破舊,在食堂更是捨不得買菜吃,常常都是饅頭就著冷水吃。看著別的同學穿著洋氣,吃的大方,內心很是自卑。好在開學一月後,父親來學校把錢交給了老師,而我也終於不用再被老師催交學費,這段記憶也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腦海裡。

那個年代,父親的那些事


週末回家,母親告訴我。父親去找親戚借錢,很多人都避而遠之,沒有湊夠。晚上回來時還突遇大雨,回來時全身都溼透了。那個晚上,一向堅韌的父親突然間變得默不作聲,隱約還能聽到抽泣聲。過了幾天,父親在我們市裡進了一批鉛筆和鋼筆,託關係賣給附近的學校,才得以湊齊學費。父親是一名老師,也是一個很要臉面的人,很難想象他低下頭,深夜去求別人的情景。

這就是我的父親,有點傳統,有點偏執,卻是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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