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觀察者網 周遠方】美國銀行股按慣例開啟了美股新財報季的序幕。不過，今年的信號很明確：這次衰退將會很糟糕。
面對最需要借貸週轉的小企業和消費者，放債人們——從銀行巨頭到小貸平臺，都紮緊了口袋。
當地時間4月14日，最先公佈業績的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 & Co.）和富國銀行（Wells Fargo & Co.）均出現了利潤大幅下滑的情況，最直接的原因是兩家銀行都留出了數十億美元的額外資金用於應對大量客戶違約。
另外，美聯儲上月連續兩次降息，將聯邦基金利率降至零的行為，也讓整個銀行業面臨著金融危機以來最嚴峻的挑戰。
其中，摩根大通淨利28.7億美元，較上年同期的91.8億美元下降69%，每股盈利0.78美元，低於FactSet調查分析師預測的2.16美元。營收下降3%，至282.5億美元，低於分析師此前預測的295.5億美元。
另外，富國銀行淨利6.53億美元，較上年同期的58.6億美元下降了89%，每股盈利1美分，低於分析師38美分的預期。富國銀行營收下降18%，至177.2億美元。這一數字低於分析師194億美元的預期。
股價上，摩根大通和富國銀行跌幅分別為2.74%、3.98%。
“人們被嚇到了，想要確保現金流”
摩根大通首席執行官詹姆斯·戴蒙（James Dimon）表示：“事態發生瞭如此巨大的變化，此前沒有任何模型模擬過這樣的情況。”
疫情帶來的突發情況確實使一些銀行業務在本季度確實出現暫時的激增。企業客戶紛紛囤積現金，從銀行提取信貸額度，然後存入存款賬戶。
在企業貸款的推動下，兩家銀行的貸款業務均增長了6%，貸款總額首次突破1萬億美元。動盪的股市也使摩根大通的交易收入增加了32%，股票和固定收益都有所增長。
“人們很快就被嚇到了，每個人都想要確保自己擁有現金流。”戴蒙在接受記者電話採訪時說。
摩根大通和富國銀行是首批公佈第一季度業績的美國大型銀行，成為美國一季度整體經濟的風向標。這兩家銀行都尚未出現“壞賬潮”現象，但正在為此做準備，因為經濟很可能會進一步陷入衰退，已有數百萬人處於失業狀態。
在疫情爆發前，許多美國人已經債臺高築，由於工資水平多年未見增長，信用卡、汽車貸款和學生貸款都達到了創紀錄的水平。
多年來，銀行利用所有的消費者支出和借貸來獲取鉅額利潤，如今，近1700萬美國人在過去三週內申請了失業救濟，約200萬房主支付月供困難。
摩根大通第二季額外撥備68億美元用於對沖消費貸款的潛在壞帳。這使其壞賬準備金總額達到了82.9億美元，超過了該行2010年次貸危機後被《多德-弗蘭克法案》強行規定的數額。
美國在2008-2009年金融危機之後對銀行監管趨嚴，為防止銀行業系統性風險再次爆發，2010年7月出臺了《多德-弗蘭克法案》。按照規定，美聯儲每年都要對各家大型銀行進行壓力測試考核，導致銀行對企業貸款審核收緊。該法案在特朗普2017年上臺後被逐漸修改放鬆。
但摩根大通警告稱，即便是如此高的準備金率，可能也無法應付當前的情況。
摩根大通表示，上述壞賬準備金率在一定程度上是基於這樣一種假設，即美國第二季度國內生產總值（GDP）年率萎縮25%，失業率升至10%以上。但摩根大通的經濟學家最近修正預測稱，預計二季度GDP年率將下降40%，失業率將升至20%。
富國銀行（Wells Fargo）同樣表示，第二季將額外撥備約30億美元，用於消費者和商業部門的潛在壞賬。這使其壞賬準備金總額增至38.3億美元。
"我們不知道疫情有怎樣的時間表，也不知道經濟將以多快的速度復甦，"富國銀行首席執行官查爾斯·沙夫（Charles Scharf）表示，“我們所知道的就是，衰退是真實的。”
這兩家銀行都承諾幫助陷入困境的借款人和小企業，比如免除滯納金或允許他們暫停支付月供。政府向企業發放紓困資金也通過這些銀行進行，但對於可能失業的工人和可能關閉數月的小企業來說，這些措施可能還不夠。
財報顯示，這兩家銀行客戶的信用卡支出都已經有所下降。摩根大通表示，多數客戶在4月1日之前還在持續使用信用卡支付，但在過去兩週，拖欠信用卡應還款的客戶有所增加。
富國銀行表示，客戶們已申請推遲100多萬美元的還款，其中大部分是抵押貸款和汽車貸款。
此外，銀行和其他放貸機構也開始收緊貸款審批標準，尤其是針對新客戶。這意味著許多人在最需要信貸週轉的時候，很難獲得信貸。
“對疫情中最困難的人紮緊了錢袋”
《華爾街日報》3月28日詳細報道了銀行在危機時反而收緊中小企業貸款的情況：銀行和網貸機構開始收緊對消費者和小企業發放貸款的審批標準，這意味著許多最需要信貸個人和企業很難獲得信貸。
包括摩根大通、美國銀行、第一資本（Capital One Financial Corp.）和西班牙國家銀行（Santander Consumer USA Holdings Inc.）等美國大型銀行和機構正在重新評估和修改某些貸款標準。他們正在計減少對信用評分較低的消費者的審批、要求更多的收入證明文件、降低新信用卡額度等措施。
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 Co.）已經縮減對小企業的融資規模。美國移動支付公司Square Inc.和小企業網貸平臺On Deck Capital Inc.本週表示，它們也將採取這些措施。
On Deck合夥人科伊爾（Debbie Coyle）說，上週，公司通知科羅拉多州貝索德（Berthoud）的一家小型汽車運輸公司，其年利率為24.9%的3.5萬美元最高信用額度已被暫停，這家小公司自2017年以來就不時動用這筆信用額度，在今年2月初，他們被要求付清所有未償餘額。
小企業網貸平臺平臺Fundera Inc.赫克特（Jared Hecht）表示，約有六家合作銀行暫停了新的信貸延期。“在這種環境下，放貸機構根本不知道如何評估風險，”赫克特說，“現在沒有模型可以提供預測，如果我借出1美元，我到底能不能得到償還？”
該公司停止向電影院、酒店和夜總會發放新的貸款。該公司在最近一份監管文件中表示，還將“大幅收緊抵押標準”。
失業率正在上升，潛在的經濟衰退也將導致貸款違約率飆升，銀行和平臺的這些舉措充其量只是暫時緩解風險，充其量六年多的信貸寬鬆週期結束。
但信用卡和個人貸是另一回事，因為這通常是無擔保的，這意味著如果借款人違約，貸款人幾乎無法追索，而且這種貸款可能是人們在資金緊張時決定違約的首選。
對於服務員和酒店員工這種朝不保夕的低收入員工來說，這種變化可能是最痛苦的。一些貸款機構已經注意到，有消費者同時在幾家金融機構申請貸款。
更糟糕的是，在疫情大流行之前，許多美國人已經信用透支了，在過去的十年裡，收入沒有顯著增加，生活成本卻持續飆升，他們早已開始使用信用卡、汽車貸款和學生貸款。
借貸俱樂部（LendingClub Corp.）是最大的個人貸款提供商之一。該公司上週表示，將減少首次申請貸款的批准數量，要求更多地核實收入和就業狀況，並降低對“高風險借貸者”的批准率。
該公司3月在一份提交給監管機構的文件中表示：“與這一時期的許多其它企業一樣，我們專注於留住我們質量最好的那些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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