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別》:人生如何退場,你必須知道的真相


《最好的告別》:人生如何退場,你必須知道的真相

有一位87歲的老人,生命如掛在一條絲線上,每天晚上的一次翻身,絲線都可能斷掉。在衰老深深地矍住身體時,靈魂還在追尋曾經深愛的姑娘。他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卡爾西亞.馬爾克斯筆下《霍亂時期的愛情》的主角弗洛倫帝諾。

浪漫主義派文學作品中,不管是衰老還是死亡,一切都是那麼優雅,那麼充滿詩意,那麼無所畏懼。但是,現實生活中,老年在面對衰老和死亡時,又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態,他們的生活會發生什麼變化?

《最好的告別》作者是阿圖•葛文德,21世紀全球十大最偉大思想者之一,印度裔美國人,美國白宮最年輕的健康政策顧問,影響奧巴馬醫改政策的關鍵人物。《時代週刊》全球100位最具影響力人物榜單上,他是唯一一位上榜的醫生。

《最好的告別》是葛文德醫學著作三部曲之一,在這一步著作中,他跳出醫學專業角度,用更廣闊的視角,探討生命終點的問題。他深知醫學再奮發圖強,仍然無法擺脫一個確定的結局,那就是人永遠無法戰勝死神,學會應對衰老和死亡是生命的最後一課。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隨著近幾十年醫療技術的不斷髮展,人類的壽命不斷延長,在社會變革中,新興養老方式和老人病治療都存在什麼樣的問題?又應該如何解決?

01 養老的社會變遷,從傳統居家養老,到現代的社會化養老,年輕人和老人都變得更加獨立

近幾十年,養老經歷了傳統的田園牧歌式養老,到社會化養老模式的轉變,養老選擇方案變多。


《最好的告別》:人生如何退場,你必須知道的真相


1. 田園谷歌式的老年生活

在傳統的社會,幾代同堂,老年人得到充分的照顧,在家中備受尊崇。

從社會學角度看,過去能活到老年的人並不多見,在中國剛解放時,人的平均壽命是35歲左右。而那些活到老年的人常常是傳統、知識和歷史的維護者,他們主持神聖儀式、支配政治權利。

現在人口調查時,人們經常報低年齡,但在以前,人們常報高他們的年齡,來享受老人享有的尊榮。阿圖的爺爺,斯塔拉姆,活到了110歲。他是一個地主,一生之中,每天都會騎馬巡視田地,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生命最後一天。這種田園牧歌式的生活方式,是傳統社會普遍的養老模式。但是隨著城市化的到來,大部分人離開農村,與土地剝離,這已經成為難以回去的歷史。

2. 社會化養老,工業化、少子化、經濟發展程度

由於信息和傳播技術發達,知識傳承的媒介變多,老人不再是獨特知識和智慧的掌控者。他們的地位動搖,崇老文化瓦解。此外,現代社會,高齡不再具有稀缺價值,現在中國人超過65歲的老人超過1億。經濟全球化,國家的繁榮,年輕人不再受傳統家庭的束縛,他們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要走的路,擁抱新的生活方式,養老方案也隨之變得豐富,孩子和老人各自都變得更加獨立。

02 社會養老系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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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變化來得迅猛,不管是社會、家人還是老人自己都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於是社會養老面臨各種問題。

1.人口矩形化帶來資金問題

人類歷史上,社會結構稱金字塔形,塔基是小孩兒,佔大部分,越往上人口越少。現代社會,人口矩形化,65歲以上的人口占將近20%。人們為老年人攢的錢少,子女又比歷史任何時候都少。

2. 老年病醫學面臨困境

老年人口在不斷增長,但是社會並沒有把老年病當成一個重要的學科,但是老年病卻需要專業的學科。

例如,年紀大了之後,大腦因為萎縮在顱內晃動,所以老年人最怕撞擊。老年人的腳才是真正的危險,醫院通常給老年人服用各種藥物,缺乏對利弊的全面衡量。每年有35萬美國人因為跌倒導致髖關節骨折。其中40%的人最終進了療養院,20%的人再也不能行走。導致跌倒的三大主要危險因素是平衡能力差、服用超過4種處方藥和肌肉乏力。沒有這些風險因素的老年人一年有12%的機會跌倒,三個風險因素都佔齊的老年人幾乎100%會跌倒。

但是這些專業知識,如果沒有專業老年病學醫生,很難診斷,可是美國每年接受老年病學培訓的醫生不足300人。老年病醫生和承認初級保健醫生是醫學領域收入最低的,主流醫生避開老年病,因為社會上應對老年病的資源有限。大學認為老年病學科不划算,直接關掉相關專業。全美幾十家醫療中心縮減或關閉老年病科室。

3. 醫生和患者之間的溝通困境

這種溝通困境普遍存在,但是在面臨生死決策時,溝通困境的問題更加凸顯。對於死亡的可能性,醫生很難坦誠地和病人溝通,展示出“永不放棄”的治療態度,但是醫生永遠戰勝不了死神。對於醫生,最重要的是瞭解病人最後的目標,與病人共同決策治療方案。

醫生和患者之間的溝通分為三種關係。

“家長型”,醫生擁有全部的權威,做治療決定,病人是醫生決定的被動接受者;

“資訊型”零售式關係,醫生負責提供信息,病人負責做決定,病人茫然不知所措;

“解釋型”以病人為中心,醫生和病人共同做治療決定,醫生充分了解病人的治療目標、生命願望,努力幫助病人實現。

阿圖•葛文德的父親脊髓長了腫瘤,第一個醫生家長型,堅持認為父親應該立即做手術,第二個醫生資訊型,過多的描述讓父親心生恐懼變得沒有主張,第三個醫生“解釋型”詢問病人“對你來說什麼最重要?你有些什麼擔心?”專家把這種溝通稱為“共同決策型”。

對阿圖•葛文德的父親而言最重要的是可以打網球,即使不做手術,他仍然可以維持這種生活,所以“解釋型”醫生建議他暫時不用管,後來阿圖•葛文德的父親堅持了4年,之後才決定動手術。事實上,第一種醫生告訴他,手術之後可以活4年,但是第三種療法,讓他白賺了4年的生命回來。

4. 療養院和老人院的問題

這個問題與老年病專業人士的缺乏相關聯,沒有專業醫生,導致高風險,使老人失去自理能力,進而需要輔助,輔助生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低端的老人院,一個是高端的療養院,但是兩種方案都有各自的問題。

療養院費用昂貴,退休社區,每個房間每年費用約3.2萬美元,療養院的費用是獨立生活的5倍多,一半多進駐護理機構的老人花光全部積蓄,最後靠救濟生活。

而老人院則跟監獄一樣,只顧身體健康的安全需求,忽略老人的心理健康。在這裡,老人看到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離去,不斷應對生離死別,關係重建,遭受心裡創傷。此外,偶爾老人藏一塊餅乾也被搜出來上繳,老人感覺生活的一切都失去了掌控感。這也進一步導致老人對老人院的牴觸。

為了省錢並維持體面的生活,大部分都儘量獨立生活,甚至是85歲也自己駕車,但是他們發生事故的風險是十幾歲司機的3倍以上,因為老人認知和身體掌控能力都在退化,手也經常開始發抖。有位退休銷售員,把油門誤當剎車,導致10人死亡,60多人受傷。人們常專注在養老費用上,卻容易忽視老年問題的社會成本。從資源的合理分配上看,是否應該把費用花在老年病學上,儘量維持老人獨立生活的能力,既維持老人的體面,也破除養老資金困局。

03. 如何優雅地跨越生命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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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關注老人的需求,幫助老人找到有意義的人生

馬斯洛在《人類動機論》中提出了著名的人類需求層次。這個理論經常被描述為一個金字塔。

在這個理論中,安全和生存是最重要的目標,事實上在我們對待老人的時候也經常就是按照這個目標,就如同我們經常跟小孩兒說:“這個危險,你不要去做”。 但是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有獨特的意義,人生個階段都有自己需要冒的險,即使是老了,也不能完全縮回到子宮一樣的安全殼體。

哈佛大學哲學家約西亞·羅伊斯在《忠誠的哲學》一書指出,我們都追求一個超出我們自身的理由。這是人類的一種內在需求。這個理由可大(家庭、國家、原則)可小(一項建築工程、照顧一個寵物)。重要的是,在給這個理由賦予價值、將其視為值得為之犧牲之物的同時,我們賦予自己的生命以意義。”

書中講到一個案例,大通紀念療養院原本與常規的養老院一樣,沉悶而毫無生氣。後來他們實施了“伊甸選擇”方案,引進了動物、植物和兒童(他把這個方案稱為“伊甸選擇”),後來養老院的生活活躍起來,老人們重新和世界溝通,又開始去愛、去關心和歡笑。你的內心會為之震撼。”事實上,對於老人比起一系列器官和功能的衰老,老人更害怕的是厭倦感孤獨感無助感,這些動植物,讓他們又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

醫學也好,養老機構也好,他們的重心都很狹窄,都專注於修復或維持健康,而不是心靈的滋養。然而,如何度過生命的衰退期,需要

瞭解老人的真正需求,在保護老人的安全需求的同時,給老人一些冒風險的自由,讓他們完成超越自身的意義,才是對老人的最好尊重,也是對生命、對我們自己未來的尊重。

2. “安寧緩和醫療”,在人生最重要的時刻做出理性的決策

世衛組織提出“緩和醫療”原則有三:重視生命並承認死亡是一種正常過程;既不加速,也不延後死亡;提供解除臨終痛苦和不適的辦法。緩和醫療既不讓末期病人等死,不建議他們在追求“治癒”和“好轉”的虛假希望中苦苦掙扎,更不容許他們假“安樂”之名自殺,而是要在最小傷害和最大尊重的前提下讓他們的最後時日儘量舒適、寧靜和有尊嚴。

實際上,這種方法事實起來很有難度。醫學教育向來都是教授專業學科,沒曾想過做醫生,需要豐富社會、心裡、文化方面的修養,在應對死亡上,醫生需要更大的勇氣,與病人坦誠地溝通,瞭解病人最在乎的生活,並坦然承認醫學上的無能力,而不是永不放棄地挽救。這不是對生命的放棄,而是對生命的尊重。

書中講到,一位60多歲的老人,患上轉移性的前列腺癌,住院時癌症細胞已經擴散到胸椎,大小便失禁,腹部、陰囊和雙腿都積滿了液體。顯然,癌症已經無法徹底治癒,但醫療上還是沒有放棄干預,耗費大量資金做手術,最後全身插著管子停止呼吸。

無助的病人把最後的生命託付給治療,醫學卻經常辜負他們,攪亂他們的頭腦、削弱他們的身體;讓他們與生活中真正要緊的東西相隔絕。

3. 坦然地聊死亡這件事,尋找生命最後時刻的意義。


《最好的告別》:人生如何退場,你必須知道的真相

諾貝爾獎得主丹尼爾·卡尼曼諾,在《思考,快與慢》一書中提出峰終定律。體驗一項事物之後,所能記住的就只是在峰與終時的體驗,而在過程對記憶差不多沒有影響。

坦然地面對死亡,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為自己打造一個獨特的終點時刻,賦予生命最後時刻的獨特意義,才算完整的美好體驗。

在《追逐日光》回憶錄中,作者尤金·奧凱患癌症,被告知只能活三個月,他說:“我很幸運。我被告知還有三個月可活”。於是他開始打造人生的終點時刻,在餐桌前畫了5個圈,表示他的人際關係,並一層層地解除關係,優雅地告別。留下所有時間,與內圈的人相處,完成以前希望做而沒有做的事,最後在家人陪伴下,平靜地離世。

我們時常追逐人生的意義,尋求各種巔峰時刻,卻不敢坦然地面對最終時刻,即使是聊一聊都會過於沉重,也因為這種沉重,我們選擇逃避,選擇不去思考在最後時刻,什麼對我們最重要,是插著氧氣管子維持生命跡象,還是其他。詩意的晚年是壽終正寢,但生命充滿了無限可能性的同時,死亡的方式也充滿了無限可能性,最後時刻的到來我們無法選擇,但是最後時刻要如何過得有意義卻掌握在我們手裡。

結語: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卡爾西亞.馬爾克斯寫到“每個人都是自己死亡的主宰者,時間一到,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他們沒有恐懼和痛苦地死去。”

衰老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任何醫學或科技的進步都改變不了這一事實,我們為成長做好一切準備,卻不知其實死亡也需要我們有備而來。善終不是好好的死而是好好活到終點,而如何在生命最後時刻獲得安寧不僅僅是一個醫學的問題,更是一個廣泛的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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