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陪伴

[散文] 陪伴

歲月悠悠，親情濃濃。近年來，我經常回家探望母親。自從父親不在了之後，我努力嘗試了很多，也未能說服母親和我一起生活，就由著她一個人住在縣城老家裡。
母親年事已高，眼睛和耳朵都不好。雖動過手術，但效果並不理想，看什麼都是朦朦朧朧，耳朵戴上助聽器也聽不到，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儘管拿著柺棍，但總擔心萬一有個閃失，而又沒人知道。因此，專門請了人照顧母親，也算是有個人陪伴。

雖身邊有人照顧，但母親卻總是想得到兒女們的照顧和陪伴，這也是人之常情。每次回家，都看得出母親老了許多，我總覺得，母親老的不僅是容貌，還有心裡的焦慮和期盼。都說年齡可以老，容顏可以老，但只要心態年輕，人的精神狀態就會很好。但母親卻是日漸蒼老，可想而知，母親對兒女們的陪伴是何等的渴望和期盼。
為此，每次回家，除了照顧母親起居飲食外，最多的時間就是陪著母親，靜靜地聽母親講她過去的事情。母親所懷念的舊日時光，艱辛的時候太多，受苦的時間太長。畢竟，那個年代裡，僅僅為了溫飽，就不得不付出很多。儘管如此，勤勞能幹的母親，還是用她瘦小的身軀協助父親撐起了一個家，養育並陪伴我們長大成人。因而，母親的一生沒有一件事是多餘的，每一段時光都值得回憶，儘管滿是滄桑。
近來幾次回去，發現母親的神智有些恍惚了，時不時無休止地自言自語。言語中，除了母親過去的事情之外，還有就是總喊著兒女的名字，即使我就在身邊，彷彿不認識似的。甚至大吵大鬧著要去找我。鬧累了，好不容易安穩地睡著了。但在夢中，她一生中潛意識的憂慮又像硝芒一樣從風乾的記憶上析出，看著熟睡中的母親發出喃喃夢語，我惆悵又感愧疚，無奈而又心酸不已，好些年都沒能好好陪陪母親。

現在每次回家，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畢竟母親歲數大了，用老人的話說，已到了“夜夜防死”的年紀，所以，很珍惜與母親相處的時間。在家的時候都儘可能地多陪陪母親。但母親清醒的時候，卻總是笑著催我回來，說是別影響了工作。但笑過之後，她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助。她隱約的笑容告訴我，母親是很希望、也真想我留在她身邊的。作為兒子，我又何嘗不想？可更多的還是無奈，畢竟母親不願和我在城市裡生活。

其實，生命無需過多陪襯，需要的僅僅是一種陪伴，一種實實在在的、無怨無悔的陪伴，尤其是親人的陪伴。或許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思想上慢慢就會有所改變，尤其是對親人的期盼。而陪伴是很奢侈的幸運與堅持。人們總以為來日方長，都還有機會。但時光飛逝，歲月無情，哪有什麼來日方長？人生就是減法，見一面少一面，懂得珍惜才能無悔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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