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餐厅后，科克纳尔和三个办事员就开始日常的准备动作：活动自己的上下颌骨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就座后，厨娘开始上菜。
第一道，汤。
“摆在桌上的是一大碗汤，盛的很满，但清汤寡水的，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块面包皮犹如孤岛似的浮在面上。”
“首先给科克纳尔先生舀汤，接着是波尔多斯，然后科克纳尔夫人先给自己的盆子舀满，再把碗底剩下的那点面包皮分给那几个伸长脖子的办事员。”
第二道菜是一只煮鸡，勉强算是吧。
“餐桌边的那些人一见到这么奢侈的菜肴，一个个眼睛睁得滚圆滚圆，就像要暴出眼眶来似的。”
“那只可怜的母鸡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可那层皮挺结实，有那么些骨头使劲往外戳，亏它还能绷得紧紧的；这么一只原本待在栖架上等死的老鸡，看来也真得花不少功夫才觅得到哩。”
就是这样一只没有二两肉的老鸡，餐桌前除了波尔多斯，每个人看着鸡都眼睛发亮。
“科克纳尔夫人把盘子拉到身前，灵巧地扯下两只乌黑的大脚爪，放在丈夫的盆里；卸下头颈，连鸡头一起留给自己；又撕下一只翅膀给波尔多斯，然后就把这只几乎原封不动的家禽交给刚才端来盘子的厨娘。”
小伙子们别多想，这只鸡就是端来给大家闻闻味道的。你们把我的鸡的香味都嗅走了，我没跟你们要钱都够慷慨的了。哈哈哈！
第三道菜，蚕豆。
“一大盘蚕豆中间，还放着几块羊骨头摆摆样子，这些骨头让人一眼看上去，还会以为连着肉呢。”
“科克纳尔夫人以一个家庭好主妇的持重神态，把这道菜分给三个年轻人。”
哎呀哎呀，真能吃，一下子干掉我一大盘豆子。心疼。
四、喝酒。
“科克纳尔先生从一只小小的粗瓷瓶里给三个办事员每人斟了三分之一杯红酒，给自己差不多也斟了这个量。”
“几个年轻人往杯里的那三分之一红酒里兑水，加成满满的一玻璃杯；等喝掉半杯以后，又用水加满，就这么老是往杯子里兑水；到终席时他们喝的酒已经不是红澄澄的颜色，而是一种淡淡的焦黄色。”
我对你们就是太好了，还有酒喝，这杯酒真是又当酒又当水，多好。
“去吧，年轻人，去一边工作一边消化消化吧。”
唉，我也是真的怕你们撑着，这顿饭实在是太丰盛，太奢侈了。多干活去吧，吃的这么好要是不活动，得了脂肪肝咋整？全是为你们好啊。
五、饭后甜点。
“几个办事员退了出去，科克纳尔夫人立起身来，从桌旁的餐具橱里取出一块干酪，一碟榅桲果酱和一只她亲手用杏仁和蜂蜜做的蛋糕。”
我的天哪，竟然还有甜点！科克纳尔皱起眉头，这顿饭实在是太铺张了，简直是盛宴！就像鲁库鲁斯（罗马大将，以生活奢靡著称）在他的府邸里用餐似的。这得花我多少钱啊，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蚩痕：科克纳尔，一位七十多岁的讼师。骨瘦如柴，腿脚不便，眼神精明的悭吝人。
波尔多斯，本书的主角之一，本次宴会的客人，科克纳尔夫人的情人。
大仲马仅仅用一顿饭的场景就刻画出这么一位活灵活现的吝啬鬼和事务所的生活状态。读来仿佛身临其境，人人都化身为波尔多斯，看到了这位既吝啬又精明的小老头儿，看到了三位被榨干血肉的办事员，看到了干瘪的科克纳尔夫人的“小心思”。哈哈哈，有趣！
閱讀更多 蚩痕殿下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