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人竟是從河南這個小城遷徙過去的,有屈原的詩為證

明月何曾是兩鄉,楚人之根在濮陽

孟晉 袁冰潔 史國強/文


湖北人竟是從河南這個小城遷徙過去的,有屈原的詩為證

援助湖北,濮陽人不含糊

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後,濮陽人一邊忙於自己的疫情防控,一邊為湖北祈福,涓涓愛心源源不斷從濮陽流向湖北。有人說,這是河南對湖北的情誼,是黃河對長江的情誼。但你知道嗎,這也是我們“一家人”之間的情誼。

夢裡依稀是故鄉

瞭解湖北人和濮陽人的關係,不妨從屈原說起。

眾所周知,屈原是楚國的士大夫,是典型的楚人。楚人是怎麼來的?屈原作《離騷》時第一句就說:“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這句話,實際上道明瞭楚人的來路:楚之先祖出自高陽。

高陽是誰?他就是“三皇五帝”中“五帝”之一顓頊。顓頊號高陽,是黃帝之孫,昌意之子。顓頊在濮陽完成了統一大業,濮陽由此被稱為“顓頊之墟”。今天濮陽縣的高城遺址,據考古專家考證,就是顓頊當年的都城。離濮陽僅十多公里的“二帝陵”,據說就是顓頊和帝嚳的陵墓。

那麼,荊楚大地又是怎樣與顓頊的後人聯繫在一起的呢?這與古代部落的遷徙有關。上古時代,生產力低下,部落之間為爭奪土地、食物等,相互之間不斷髮生戰爭。尤其是濮陽所在的中原一帶,更是戰亂頻仍。一些部落迫於戰亂,不得不遷徙。楚人,就是在這樣大背景下,由濮陽出發,經過長期艱難的定居、離開、再定居、再離開,一步步遷往現在的湖北的。

《史記·楚世家》記載:“高陽生稱,稱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為高辛氏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嚳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亂,帝嚳使重黎誅之而不盡。帝乃以庚寅日誅重黎,而以其弟吳回為重黎後,復居火正,為祝融。”吳回之子陸終,生有六子,幼子名季連,羋姓,是楚之先祖。

楚之先祖季連,因戰亂、災害等因素,率部落遷徙到黃河以北的楚丘(今河南滑縣東),並將羋姓部族改稱荊楚。不久後,季連又遷到今山東曹縣東南的楚丘,是為南楚丘。接著荊楚部族又向西南遷至熊(今河南新鄭縣),其後又向南遷至熊山。商朝末年,荊楚部族裡出現了一位很有才能的首領——鬻熊,被周文王封為楚子,可算作荊楚立國之始。楚子立國建都之地,當在今陝西商縣的楚山和楚水之間。

楚國雖然成了周王朝的一個諸侯國,卻沒有得到諸侯國的應有地位。周王朝對這個“蠻夷之邦”採取歧視態度,並多次出兵南征楚國。在周王室的軍事侵逼下,楚人為求生存不得不繼續不斷向遠處遷徙,一步步由北向南遷移,甚至遷徙到了雲南、廣西、貴州一帶,成為“苗人”。後來,又因為生存環境、戰亂、災害等原因,遷到了荊州一帶,並經過發展壯大,在此成就了春秋戰國時期的一代霸強——楚國,湖北由此也被稱為荊楚大地。

屈原先祖源濮陽

戰國時期楚人的傑出代表,當推屈原,具備“舉世獨濁唯我獨清”的清雅品質。因屈原而誕生的端午節,成為國人的節日,也是中國首個入選世界非文化物質遺產的節日。

作為楚國士大夫,屈原是楚國人是不爭的事實。那麼,屈原的祖籍在哪裡呢?濮陽市作家、文史學者劉恕人先生專門撰寫了一篇文章《屈原故里考》。文章說,屈原故里目前大約有四種說法,分別為秭歸說、江陵說、漢壽說和枝江說。上述幾種說法中的“故里”,指的都是屈原的出生地和他生活過的地方,都不是他的祖籍。劉恕人認為,屈原的祖籍應在濮陽。他為此給出瞭如下理由:

一、《離騷》開頭那句話話:“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古代士大夫對祖宗的認定是非常嚴肅的,屈原絕不可能胡說。二、高陽是顓頊的號,濮陽是顓頊之墟是中國史學界公認的,無可辯駁。三、在今天的清豐縣有江瀆廟,據說也和屈原有關。

其中第三條原因,劉恕人引用的是清豐縣文史學者趙健剛的考證和研究。作為清豐人,趙健剛先生專門對清豐縣江瀆廟進行了實地考察,並查閱大量資料進行考證,寫出了《清豐江瀆廟為濮陽留下的屈原足跡》一文,曾在《濮陽早報》刊發。趙健剛在文章中說:“清豐江瀆廟即為祭祀屈原而建。屈原出生於楚國,供職於楚國,最終投汨羅江以身殉國。為什麼在千里之外的濮陽建廟祭祀他呢?理由只有一個,這裡是屈原的祖根之地。”趙健剛經考證後認為,屈原在為官生涯中應到過清豐,“清豐一帶是顓頊帝活動的中心區域,屈原飽覽史書,通情達理,他出使齊國路過此地,駐足憑弔自己的祖先,也在情理之中。從《天問》中可以知道,屈原是十分喜歡拜謁先王神廟的。專家們認為,屈原很有可能來過今濮陽市,而清豐江瀆廟或者是屈原唯一有依據駐足過的地方。”

龍鄉流行荊楚風

1983年建市的濮陽,是河南省建市較晚的一個省轄市。在短短三十多年的時間裡,濮陽迅速發展成豫北平原上的一顆“明珠”。濮陽的發展,離不開大量湖北人的支持。

提及濮陽的建市,我們最熟悉的一句話就是“因油而建,因油而興。”1975年,位於濮陽縣戶部寨鄉小濮州村的濮參1一井,隨著一股工業油流沖天而出,宣告了一個大油田——中原油田的誕生。隨後,全國各路“石油大軍”,在石油部調遣下彙集濮陽,展開了轟轟烈烈的石油大會戰。

在前來參加石油大會戰的多支隊伍中,就有來自湖北江漢油田的隊伍。筆者沒能查出當時從江漢油田過來了多少人。但在中原油田內部一直有這樣一個說法,那就是在油田20餘萬職工家屬中,有四分之一是山東人,四分之一是河南人,剩下的二分之一是其他地方的人。這其他地方的人,主要是來自於甘肅的玉門、長慶油田,東北的扶余、大慶油田,華北的任丘、大港油田以及來自湖北的江漢油田。油田湖北籍書法家吳雲彪介紹,據他了解,當時從江漢油田來的不下兩萬人,成建制的單位五個。同時,很多來參加中原石油大會戰的湖北人,還把親友帶到濮陽,由此而生出很多在濮陽做生意的湖北人。以餐飲行業為例,“湖北餐館”“湖北漁村”“熱乾麵館”等招牌,在濮陽隨處可見,極大地豐富了濮陽人的口味,讓濮陽成為一個多元文化聚集地。

這些湖北人,一開始來參加中原石油大會戰,為濮陽的建設做貢獻。後來索性留在了濮陽,他們的子女,成了中原油田人,成了濮陽人,用“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來形容並不為過。

除了親身參與濮陽建設外,湖北人還用另一種方式為濮陽做著貢獻,那就是教育。作為高校擁有量佔據全國第三位的城市和九省通衢之地,武漢市每年都會迎來大量來自濮陽的莘莘學子。在湖北求學的濮陽學子們,學成歸來後參與家鄉建設,也算是湖北對濮陽建設的另一種支援。

高陽之後共擔當

幾千年過去了,很多人早已忘記了楚人曾經的來路,對於楚人祖先是顓頊的事實,可能並不是每一個都瞭解。今天的湖北人,在口音、性格、生活習慣、飲食習慣等,都與濮陽有了很大的區別。畢竟,形成於長江流域的楚文化和形成於黃河流域的衛文化,是兩地人民在漫長曆史中形成的不同文化特徵。

但骨子裡流淌的血液,讓我們的心息息相通。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狙擊戰中,濮陽人就與湖北人風雨共擔,情深誼重。在湖北人民需要援助的時刻,濮陽從官方到民間都慷慨相助。不僅派出了援鄂醫療隊,而且很多普通市民自發為武漢捐款捐物,助湖北和武漢渡過難關,彰顯了濮陽和湖北山高水長的情誼。如果瞭解楚人的歷史,我們更能深切地感受到,這情誼,穿越歷史煙雲,越發彌足珍貴。

如果說楚人從濮陽出發歷盡千難萬險遷往湖北,是鄂濮情誼的開始,中原石油大會戰湖北人千里迢迢支援濮陽,是鄂濮情誼的延續,濮陽人頻繁到湖北求學、做官、經商,湖北人到濮陽拓展事業,是鄂濮情誼的常態,那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濮陽人全力以赴對湖北進行支援,書寫的則是兩地情誼的歷史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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