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改”之後 用“新區”來講三四線城市的故事

“一線城市房價5萬的時候,我沒慌過;二線城市房價過3萬的時候,我也沒慌過;但是當我看到老家仁壽縣房價過萬的時候,我是真的慌了……”去年川美畢業的高邑,在認識現在的女友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來北京,並且從事一份與美術專業絲毫不相關的工作,同屆畢業的同學很多去了成都,也有的留在了重慶,收入不如自己,但生活成本卻低很多。

“在北京買房?從來的那天我就死心了,‘90後’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跟自己較勁。我現在攢錢是為了在離父母近的三四線城市買房,為將來留一條退路。但現在情況好像變了,你能想象一個四線縣城新開盤房價16000元/平方米嗎?”

那些資質平平卻房價高漲的縣城

眉山仁壽縣

高邑所說的仁壽縣,隸屬省眉山市,是四川省內的人口大縣,現有人口160多萬,也是農業大縣。雖然近幾年經濟發展不錯,但人均收入一直穩在2325元/月,比起動輒上萬的房價顯得有些微薄。2015年~2016年新城區房價是4700元/平方米,當時市政府未完成去庫存任務,還大力進行了購房補貼政策(每平方米補貼100元~300元)。然而到了2017年,仁壽縣新城區房價已經接近1萬元,存量房全部售罄,新開盤樓房也是剛開盤就被訂購。仁壽縣雖然是四川省人口大縣,但從戶籍部門數據彙總來看,2016年~2017年,遷出人口呈淨流出趨勢(即戶口遷出數大於新增戶口),那麼是誰在買房?

雲南呈貢

像仁壽縣這樣人均收入不高,GDP一般,但房價卻破萬的三四線城市,在近兩年突然異軍突起。

雲南昆明滇池東岸號稱“水果之鄉”的呈貢縣,短短几年內,就變成了鋼筋水泥密佈的呈貢新區。但早期由於配套設施的缺失和人口的不足,使得這片新城成了“鬼城”。2013年呈貢的房價是5039/平方米,僅僅5年的時間,曾經的“鬼城”房價已破萬。

蘇北姜堰

姜堰是江蘇省泰州市下的一個轄區,地處江蘇省中部,江南人統稱為蘇北的姜堰小城,區域面積只有927平方公里,工資是居民收入的主要來源,去年城鎮居民人均工資性收入1935元/月,占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62.9%;農村居民人均工資性收入778.9元/月。姜堰一直是人口大縣,1985年泰西、朱莊兩鄉劃給泰州市後,變動後的人口依舊有105萬之多,而2017年末全區家庭總戶數26.68萬戶,戶籍總人口78.25萬人,這幾年除了區域調整之外,外遷人員越來越多,儘管人口不斷減少,但姜堰的房價卻不斷攀升。以姜堰市中心著名樓盤中天清華園為例,2011年開盤的時候四五千的價格因為地勢較好,雖然是容積率較高的高層,但也受到市場熱銷,如今二手房價格已經超過11000元每平方米,房價已經成為姜堰人茶餘飯後最重要的話題,小城的寧靜被房價打破。

2018年初,中國社科院公佈的全國261個城市房價排名中,前50名裡,有28個是三四五線城市。這些聽著尚感陌生的城市,房價一夜破萬,甚至有持續上漲的趨勢,一個資質平平的城市,房價短期內飆漲的原因是什麼?這個板子顯然是打在了“棚改貨幣化安置”上。

用“新區”講一個高房價的故事

6月25日,一則關於全國一刀切暫停“棚改貨幣化安置”的傳聞平地炸起,隨後,國開行相關領導對此回應:“棚改的貨幣化安置已經是推高房地產價格的元兇之一,此後貨幣化安置的比例會受到一定的限制。”那麼沒有了“棚改貨幣化安置”,三四線城市的“高房價故事”就結束了嗎?

“棚改貨幣化安置”或許會結束,但“新區”的故事還在繼續著。還是從四川眉山仁壽縣說起,三四線城市的房價有一個普遍特徵,就是新城和新盤引領價格上漲,但是老城區的房價卻是在緩漲。這與一二線城市的普漲情況是不一樣的。而仁壽縣的新區指的是天府新區,天府新區規劃於2010年,未來人口預測500萬人,涉及成都市的天府新區成都直管區、成都高新區、雙流區、龍泉驛區、新津縣、簡陽市,眉山市的彭山區、仁壽縣,規劃面積1578平方公里,其中成都規劃範圍為1484平方公里,約佔整個天府新區規劃面積的94.04%。2017年3月31日,國務院印發中國(四川)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的通知。自貿試驗區實施範圍119.99平方公里,其中成都天府新區片區90.32平方公里(含成都高新綜合保稅區區塊四〔雙流園區〕4平方公里、成都空港保稅物流中心〔B型〕0.09平方公里)。

新區的規劃給仁壽縣帶來了想象空間,也吸引了投資者的進入,從主力人群按從大到小比例來劃分,依次是拆遷補償購置戶、返鄉置業者、剛需購房者和外來投資人。目前拆遷安置的,主要是外圍的拆遷戶,他們構成了當地的主要購房人群。而外地投資客更傾向投資視高新區和黑龍灘新區,隨著購買人群的增加,新區房價逐年攀升,也帶動了老城區的房價上漲。

雲南呈貢,自2003年提出建設至今,已歷經15年發展。曾因人氣不足而被稱為鬼城。直到2014年,昆明地鐵1號線、2號線首期工程的全線貫通,打破了呈貢與主城之間的交通瓶頸,呈貢才逐漸有了起色。加速這一轉變的還有一個因素,就是市政府以及重點院校的遷入,呈貢大學城周圍逐漸形成商圈,很多父母為了子女上學,都選擇了在呈貢買房,投資客和品牌開發商也蜂擁而入,“新區”又成就了一個高房價的故事。

“棚改”之後 用“新區”來講三四線城市的故事

2013年的雲南呈貢

“棚改”之後 用“新區”來講三四線城市的故事

2018年的雲南呈貢

一座煤礦引發的新區建設

張樂的老家是一個四線縣城,縣城的城區是很小,屬於中國典型縣城,但是七八年前,城北地區發現了一個特大煤礦,從此經濟步入快車道。老城區發展乏力,當地政府決定把城南劃做新區,要在城南建新城。但是新城區建設需要時間,對開發商不具有吸引力,他們更願意拿緊鄰老城區的地塊。面對此僵局,政府想了個辦法,將新區中的幾塊地劃撥出來,把學校、醫院等搬遷到南區新城的中央區域。隨著交通專線的開通,幼兒園,重點中學小學入駐,新區逐漸有了人氣,開發商也逐漸轉新城區拿地,最初幾度流拍的土地,雖然如今價格上漲,卻也順利成交。新區的規模是老城區的五倍,隨著新區的建設逐漸完善,學校周邊的公寓和商鋪也逐漸成了投資人群的最愛。自從學校從老城區遷出後,由於人口流失,老城區房價戛然而止,新城區的房價卻在短短四年內完成了一個飛躍。

這些城市無疑是中國城市化進程中的一個縮影,“棚改貨幣化安置”或許將退出歷史舞臺,但“新區”的故事還在繼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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