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的夜晚還醒著
太陽把光芒禪讓給遠山。
在城市裡走著,燈光在身體裡轉了幾道彎,
一窗浮動的霓虹閃爍,大門的保安守著,黑暗的遠處站著一座山峰。
風娓娓道來,一座老城的風深風淺,發出沙沙的聲音。
路是直的,樹動、草動、燈動,月光也在動,
風急,一街廝鳴,車流撈起不久前留下的那一截尾氣。
外賣小哥和快遞小哥,秘密細語,不要走的太急,
能否送出一些乾淨無毒的事物。
一個飯館,託著一縷炊煙,炒勺在灶上熱火飛旋,湧起一朵朵舊愁。
一米的間隔,新冠就脫落了,病毒就塵埃落地了嗎?
城市,九街十巷,公交車半開半停,路,遠成了山,山,望成了路。
公主府的桃花沒有開,但滿街都是紳士聖女,
結伴而來的都是搭伴的同路人。這個時候,適人居,無關貧富。
都不可敞開肚子狂喝,那些分不清男女的人被口罩捂住,頭不梳臉不洗也不盡然,
更無意準備爬上樹枝與桃花爭豔。
從如意河流的水不會走很遠,就可變成流雲和浮塵,再回來看城市。
這個夜晚,月亮和路燈,究竟哪一樣在推動光陰,
我身體裡那縷燈光的河流 ,身體內部的火焰 ,留有一陣風追逐的香氣 。
黑暗中有一首歌在唱響,是故鄉文友劉大偉作詞的《相信春天,相信祖國》“我們前進的腳步就是春天,就是希望!”
堅定的信念被旋律引向哪裡? 踮起腳尖望向月光 ,愛因此有了光的質地 。
來自故鄉的歌謠,“”我們是彼此的遠方,給彼此希望。 我們的愛比太陽光還亮”
城市的夜空隱藏了多少風景,身披月光眺望著北斗的方向。
春雖然背叛了時間 , 孤寂穿過了手心,被風帶向遠方 。
院子裡的千家燈火,在額頭一閃一閃。
生鏽的琴聲在窗後彈來 ,遠勝過一副喋喋不休的嗓子。
觀察一種事物並非為了讚美 ,從黑暗到光亮,靜默夢遊般途經身體,那人間煙火,終將溫暖眼中的憂傷 。
隔離的部分留給幽靈居住,一隻發情的貓,從枯藤牆上穿越 ,把夢魘降低了一寸。
院子裡四周 ,千家燈火填滿了空間。
疫情溢出的部分,在口罩中氾濫,去重現一種精神與心智。
物業在業主群告知,院子裡已經有境外南非回來的人隔離,堅信不會隨意打開一扇門。“人們回祖國來,怎麼能不歡迎呢!”
道路與身體,飲食與煙火,鳥與天空,不會被風吹散,守護的聲音被路燈拓寬 ,神祇清晰可見 。
在春風中,走過逼仄的空巷 ,終於追上孤獨的星辰。
不是所有由花朵組成的道路,都通向那些繁華落盡的院落。
花草是曾經爭吵不休的兄弟姐妹,無所謂公平正義,唯有風調雨順,無須計較,最終難逃草枯花凋的命運,成為各奔東西的老人,請注視我飽經風霜的臉。
在疫情的語境中。 而悲傷的、流離的、孤獨的,包容的,行將終結的, 都歸於美 。
每夜這個時候,草都會簇擁著樹睡了, 草是沒有心的。那些無家可歸 的流浪狗,眾鳥歸巢,鳥鳴聲依次熄滅。
快了,多少靈魂在黑色枝條上覆活。
人們在窗下說話、散步 ,在一片月光裡找到了釋懷,大地上的事物退回到夜的深處 。
藏在書卷裡的人,從筆墨中現身。像茫茫黑夜裡,一雙舉著火把的眼睛,萬物在心。
愛院子的燈火和頭頂的星辰,煢煢孑立的事物,而今日的塵埃閃耀著進入明日的呼吸,向晚的感傷迫使黑暗空出一個酒杯 ,與天地交談。
(作者檔案:孫樹恆,筆名恆心永在,內蒙古奈曼旗人,供職陽光嬰兒保險內蒙古分公司,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詩詞學會會員,西部散文家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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