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一家書店”徵文選登:神算子坐鎮中國書店

在這個特殊的春天裡,中國人民經歷了一場漫長的蟄伏。平靜的暗流下,各行各業也面對著不同程度的困難。對文化產業,尤其是實體書店來說,無疑是一次更為嚴峻的衝擊與挑戰。我們聽到了聲浪浩大的求助和救援聲,我們也看到了它們在積極地自救與革新。

“驚蟄”意味著開始。破土、遷徙、重生。山桃的花苞積蓄著力量,遠方的候鳥紛紛北歸。似乎除了我們,自然界的萬物都沒有錯過這個春天——真的是這樣嗎?還有不少人,拿起了手中的筆,寫下了自己與書店的故事。

追憶中國書店:神算子雷夢水

新中國成立後,百廢待舉,舊書業也在待舉之列。1952年,中國書店成立。

新成立的中國書店分佈在北京的四九城,以東琉璃廠的邃雅齋,西琉璃廠的古籍書店及南新華街的舊期刊部最為光耀。因工作之需,我於上世紀80年代後便有幸與中國書店結緣,認識了古籍版本大家雷夢水,近現代期刊大王劉廣振及馬春懷、劉吉安、郭繼森、關世源、康洪波等書業前賢。

“遇見一家書店”徵文選登:神算子坐鎮中國書店

▌中國書店 饒強 攝

幾經過從交往,雙方的合作日益融洽。我把中國現代文學館所需的書刊開出明細,他們會及時地給予補配,有時還會提供更有價值的書刊。

二十世紀30年代出現的“毛口書”(又稱毛邊書)是近現代書業的搶手貨。記得一次,雷師傅向我推薦百餘冊毛口書,這著實令人驚喜,讓人愛不釋手。可惜書價偏貴,幾經協商,最後還是書店大度,使得館裡能夠購進這批寶貝。豐富文學館館藏,中國書店功莫大焉!

“遇見一家書店”徵文選登:神算子坐鎮中國書店

▌毛邊書,就是印刷的書裝訂後不切光,“三面任其本然,不施刀削”,頁與頁相連,看書時,需要用裁紙刀裁開來看。圖源:人民日報

還有一次,經雷夢水先生之手,為館裡購得三千多元的書刊。當我遴選完後,雷先生便把這些書刊一一過手,立刻就說出了書刊的總價(3860元)。我當時表現出了一點猶豫(意思是並沒經過計算器核算,先生怎麼就說出了書刊的總價呢)。先生看出我的疑慮,便笑著說,讓會計再計算一下吧。經過會計的核算,結果與雷先生口說的書價一分不差。“太棒了!”我由衷地發出讚歎。這時會計告訴我,“心算”是雷先生的拿手絕活,老一代販書人鮮有的超常技能。“心算”的本領,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練就的。這背後的苦功,令人難以想象,更令人欽佩!

雷夢水(1921-1994)只念過幾年私塾,便在通學齋當店員。較早與朱自清、鄭振鐸、吳組緗、容庚、餘冠英、謝國楨、黃裳、鄧之誠等著名學者交往過從,為諸家訪書購書。曾為鄧之誠購得清人黃仲堅《蓄齋二集》(十卷)(乾隆年間棣華堂刊本),公私目錄均不見著錄,頗為人稱道,此為書壇一段佳話。

“遇見一家書店”徵文選登:神算子坐鎮中國書店

▌雷夢水著作《書林瑣記》《古書經眼錄》

中國書店有一種好的服務傳統。就是在書店內部設置機關服務部。這種服務只對機關,不接待個人。這種服務並不是看輕一般讀者,而是為了更有效地服務各大文化機關(大專院校、公共圖書館等文化部門)。有這種服務設置的書店有琉璃廠中國書店,燈市口中國書店,南新華街中國書店。琉璃廠的書店前邊的大空間是給廣大讀者的,個體購書者可以在此隨意選購;書店後半部分的兩間房則接待機關讀者。記得屋內有一長桌,兩邊有條凳,桌上備有茶壺茶碗。遠道而來的客戶,風塵僕僕地落座後,便可喝上雷師傅沏好的茶水,十分愜意。一碗茶水下肚之後,再亮出所需書單,洽談生意,其樂融融。這一碗沁人心脾的熱茶,著實令人懷念。(責編 曾子芊)

由中共北京市委宣傳部指導,北京廣播電視臺、北京出版社、北京晚報主辦,北京市東城區第一圖書館經辦的《遇見一家書店》徵文活動,自去年12月1日啟動,面向社會徵集讀者與書店間的多彩故事。收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截稿日期:2020年5月31日


來源:北京晚報·五色土 | 作者 於潤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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