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蟲》和我們一起來仇富

《寄生蟲》早先看過,那時候它剛捧得獲戛納金棕櫚獎。現在又宰獲奧斯卡,連文在寅都來祝賀,自然是蜚聲半島內外——但於在下,並沒有看第二遍的興趣,就可看性來說,我覺得它並非一流的片子。

獲獎理由,專家說起來林林總總,但竊以為有二,一是這個片子有個性,而個性即美,看它會有一種“陌生化的愉悅”。看美國大片現在都膩味了,就是因為它們是類型片,老大賺錢了,老二老三的就批量生產,套路上大同小異,造成審美疲勞。但《寄生蟲》獨闢蹊徑,它不是審美的,它是審醜的——主演宋康昊,就是牛踩了一腳之後的凹臉塌鼻子(當然演技不錯)。人物裡面,整群都下三濫,沒一個好東西。這樣的故事大部分導演——尤其是我們,不敢拍,拍了也不敢放。因為稀有,所以稀罕,容易受到關注。

其次是選材真的不錯。早先熱衷於做記者,有一次在杭州日報館聽前輩傅上倫老師講課(浙江省記者協會會長),說跑題材跑什麼?跑“社會中繃得最緊的那根弦”。本次韓國電影《寄生蟲》,選的就是“社會中繃得最緊的弦”,宰獲奧斯卡獎,這上面應該是得便宜的。眼下“貧富懸殊”是全球性問題。基尼係數說,當它為0.3—0.4時,社會比較合理,到0.6的時候,陳勝、吳廣們就出現了(我們是0.498,韓國、美國略微低一點,北師大課題組2007年數據)。所以看《寄生蟲》比較爽的就是看一幫下三濫的窮人如何給富人使絆子,當然也互相使絆子。我們這幫窮人,則在屏幕前也得到了“替代性”的滿足。

社會學裡有一種“擠公交車理論”,擠車擠不上的恨不得砸車窗;擠上了的,又抬腳將正在擠的踢下去(補一句,《寄生蟲》導演奉俊昊大學讀的就是社會學)。現實裡我們窮人恨富人,但又挖空心思想成為富人。有朝一日成了富人呢,就拼命炫富,盡力給窮人添堵,仇富心理基本就是這樣的。

《寄生蟲》和我們一起來仇富

最後借用倆導演的話做小結,一是馮小剛,借電影《芳華》裡的人物說:“一旦發現富人也會落井,投石的人格外勇敢,人群會格外擁擠。”還有一個是賈樟柯,他在《三峽好人》的研討會上說:“你們可以跑得快,但別把跑得慢的人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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