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近3個月的時間一直在追各種日劇,長劇也好,短劇也罷,居然有些上癮,究其原因,應該是乾淨利索的劇情讓人過癮。幾經波折,終於拿到了《寄生蟲》的資源,爽是真爽了,但手指麻木不堪!

《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電影裡面,兩個階級,兩種人群,沒有正派反派,更沒有明顯的主觀傾向,似乎最後的結局都是咎由自取。整部電影,前半段像是一個“白日夢”,後半段像是夢醒時分,這個構建出來的夢通過緊湊的故事邏輯居然有種讓人信以為真的魔力。

故事通過一個地下室的視角進入金基澤一家,住,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吃,有上頓沒下頓;網,萬能鑰匙蹭;工作,折披薩盒子(時有時無),這一家人展現出來的形象就是好吃懶做,不思進取。在通過自己雙手改變家庭生活現狀方面,他們顯得非常愚笨,但在投機取巧,不勞而獲上卻擁有超常人的智商,我覺得這是影片中的第二種對比,除了窮富對比之外,一家人自身的性格反差對比更能讓人理解他們的幻想與結局。

《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我覺得整部電影最精彩的情節是一家人一個接一個成功進入富人家的片段,自然到就像經過數百遍的彩排,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情節點到為止,但又讓人禁不住腦補故事流程,不贅述,不拖沓,前面的成功有多順利,後面的結局就有多慘烈。

金基宇,兒子

導火索是基宇的朋友給了他一個幫富人家女孩補課的機會,目的是替他看著這個女孩,結果基宇被富家女孩看上,順利上位。

金基婷,女兒

當得知富人家的小兒子需要美術老師,一秒鐘出神後的基宇已經想好了讓基婷獲得這個機會的一系列劇情,美國留學,不容易約,個性鮮明,正中女主人下懷,成功上位。

金基澤,爸爸

坐在富人家車裡的基婷看著叨叨不停的司機,迅速頭腦風暴,脫下內褲,藏入男主人容易看到的地方,由主人家對現有司機不滿再到基婷推薦豪華包裝後的老爸,司機職位到手。

忠淑,媽媽

無意中知道保姆對水蜜桃過敏的信息,全家出動,對男女主人雙管齊下,合演了一出保姆患肺結核的大戲,最後一位,媽媽成功入駐豪宅!

《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自然界的規律就是物極必反,隨著一家人肆無忌憚享受富人的房子、食物,開始幻想自己進入了富人階層,拋物線的下滑就開始了!被保姆撞見他們其實是一家人,處心積慮的導演了一出上位大戲,原本掌握主動權的一家人,卻被保姆反制;更糟糕的是因為大雨樸社長一家返程回家,一切的混亂都在咫尺之間,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呼之欲出的真相戛然而止。伺機逃走的爸爸、基宇、基婷被堵在了客廳沙發底下,免費聽了一節“成人教育課”,心驚膽戰逃出來之後發現家被淹了,這一晚上接二連三的黴運就像在懲罰他們之前所有的“好運”。

爸爸的意識似乎在這一晚的驟變中產生了變化,似乎認識到這種不可逾越的階級差別,內心對於富人的仇恨達到了一個即將質變的臨界點,這或許是整個影片爸爸最清醒的一刻。但隨即在聽到一切相安無事的消息時,又準備好了繼續演戲。

《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接下來的派對前奏通過女主人的電話一氣呵成,暴風雨來臨前的繁榮在這一刻達到極致,故事的高潮隨著蛋糕而出,蛋糕出現的一路就像被簇擁著登基的皇帝,前保姆丈夫的突然出現就像朝拜的人群裡突然冒出來的“叛軍”。隨著基婷胸部結實的中刀,人群四散而去,死去的基婷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只有爸爸的目光看到了血流不止的女兒,奮起殺了兇手。故事如果到這裡結束,那麼一家人可能還會成為救人的英雄,只不過他們的“戲”要到此結束,爸爸之所以殺了樸社長,當然導火索是樸社長拿車鑰匙時對前保姆丈夫的嫌棄,他彷彿看到了一家人暴露後會收到同樣的“款待”,無論前進還是後退都是死路一條,內心最後的那點仇恨壓抑不住了,噴薄而出,故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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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影片的每一個對比都是對結局的鋪墊,人性的自私和懶惰,導致了兩敗俱傷的結局。影片中有兩處想象的畫面,一個是開頭基宇對於偽造大學證書的說詞,“這不是欺騙,我明年就可以考上的”,一家人欣然接受了這種矇蔽,特別像孔乙己說的那句“竊書不能算偷”。

另一處是在影片結局,當得知父親藏在了地窖時,基宇幻想自己“當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買下了那棟房子,讓父親可以正大光明的見到太陽。伴隨著摺紙盒的出現,這一幕就像地窖永遠不會出現太陽一般,只能是幻想。父親的臨終住所只能是地窖,重見天日意味著被逮捕,被冠上殺人的罪名,對於有吃有喝有住又不用勞動的爸爸來說,他太感恩於這種情況,就像前保姆的丈夫拜樸社長的畫像一樣,整部影片沒有比這種感激更真實的感情了。當基宇知道父親還活著並活得很好以後,這段只存在於日記裡的想象就此結束,繼續安於現狀地生活。

《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影片中誘發最終結局的每一處細節都小巧且精緻:

1、樸太太抽走了幾張基宇的課時費,嘴上卻說著漲工資,如同施捨;

2、樸社長說著不是試駕,手上卻端著一杯水,嘴上聊天,眼睛看著水杯;

3、樸太太帶著手套捏起內褲的表情,那條內褲就像是十惡不赦的病菌一般,將自己偽裝成受害者,嫌棄的同時更夾帶著嘲笑;

4、一家人時不時用“味道”映射窮人,這種味道是一種虛幻的存在,通過鼻子的區分來說明自己高人一等;

5、樸社長警告金司機這是工作的語氣,你就是一個司機,請注意自己的本分,我只是表面對你客氣;

6、樸社長捏著鼻子取鑰匙的神情,在生命危急關頭也不忘記彰顯自己的優越。

這一些系列的量變壓垮了金司機,他清楚地認識到了樸社長所代表的一類人對於他們的偏見,不論自己的偽裝多豪華,在他們眼裡,自己還是下層的服務者,日常看似平等的交談在這一刻狠狠地打在了金司機的臉上,可能樸社長在閉眼的那一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挨這一刀。

《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全篇的開頭是那扇只能看到地平面的窗戶,最後又回到了那扇窗戶的地下室,可笑造化弄人,可悲人性卑劣。那扇窗戶外面發生過太多的事情,他們看到了流浪漢對著牆角撒尿不敢吱聲,感覺自己高人一級時對流浪漢拳打腳踢;在殺蟲劑透過窗紗飄進來的那一刻,一家人的表現像極了他們的生活環境,嘈雜不堪,在臭氣熏天中他們抱怨著不讓關窗戶的那個人,卻忘了他們因為貪圖殺蟲劑達成的妥協。

當生活歸於那扇窗戶後,一切都回歸了平靜,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起點,媽媽面無表情地擦桌子,基宇一張一張地貼廣告,斑斕不驚,日復一日地在地下室生存著。或許在不見光的地窖裡,金司機也會懷念一家人在地下室摺紙盒的日子,但他絕不會後悔經歷過最接近夢想的那段時光。人總是這個樣子,後悔的往往是自己不夠貪婪,卻忘了這些東西從不屬於自己,妄想著能夠一步登天,卻忘了天堂的臺階太高太高。

《寄生蟲》:與地面平行的視線不堪·真實

當然,因為有過一段“美好”的經歷,他們看向窗戶的眼神多了“回憶”的味道。而影片的結局就像故意為之,兩邊各犧牲了一個人,卻又巧妙地各剩下三個人,誰對誰錯,誰是誰非,社會也,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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