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往事:冬至及隨後如何“數九”的舊聞


吉林往事:冬至及隨後如何“數九”的舊聞

豐滿大壩修築之前,冬季封凍的江面上會修建季節性冰上客棧——水院子


嚴格的說,當代吉林市屬於一個由移民建立起來的城市。得益於最初一批旗人居民奠定下淳樸、包容的民風,無論是早期東海、依蘭、索倫等處的舊規,還是後來傳入的晉冀魯等處的習俗,在吉林城大多都會獲得尊重,並相互融匯貫通。這種習俗的融合持續不停,即便如今,幾年內必有新規矩、新說道在吉林市的街頭巷尾顯露端倪跡象。至於冬至,直到解放前,都僅是二十四節氣的一個節點,甚至坊間流傳頗廣的《二十四節氣歌》,那句“大雪車才動,冬至不行船”,也因細品起來似與吉林城周邊的氣候有異,而未能取代臘八等日子在冬季中的地位。


吉林往事:冬至及隨後如何“數九”的舊聞

吉林魁星樓冬日舊影

在吉林市,冬至吃餃子的習俗是近幾年才出現的——遍查文獻,都找不到老吉林人追捧冬至餃子的記述。反倒是已故吉林省民俗大家潘起先生在其文章中明確指出:(解放前的吉林城)冬至節沒有迷信活動,也沒有“嚼果”……聖誕節是冬至的後兩天,上海人稱之為“外國冬至”。我不知道尊重農時、物候的吉林鄉間在冬至有何獨特民風,至少在世紀之初,吉林市內都沒有太多人關注冬至,記憶中只是少數學過地理知識、尚“不識愁滋味”的年輕人,會在這北半球最暗黑的一天,哼上莫文蔚唱的那首《冬至》,以“我每次快分手總見雪花湧湧,預感的悲哀,隨雪花迎送”的唱詞,在這邊城塞外,藉著特殊節氣宣洩著可有可無的離愁。


吉林往事:冬至及隨後如何“數九”的舊聞

封凍的吉林城區江面,取自《吉林舊影》

冬至這天,太陽直射南迴歸線,是北半球白晝最短的一天。可是,由於吉林地區緯度比較高,天黑得早,對於習慣“貓冬”的人們來說,晝短夜長在冬季屬於常態,單單從這方面,冬至的意義是很難凸顯的。然而在吉林,冬至並非沒有意義,從這天開始,東北就進入一年中最為寒冷的時節:地上凍,江封嚴。穿皮襖,套坎肩。跑爬犁,降雪天……自古民間把冬至日作為一個起點,每九天算一“九”,依次類推至九“九”,以計算寒天至春暖花開的這段時間。

八十一天裡最難熬的要數前四“九”,特別是“三九”。仔細品味吉林地區的《九九歌》,不難發現,無論哪“九”,表現出的寒冷都要甚於別處:

一九、二九在家死守

三九、四九棍打不走

五九、六九加飯加酒

七九、八九東家要留也不回頭(怕誤了農時)


吉林往事:冬至及隨後如何“數九”的舊聞

偽滿時期的江畔雪柳,取自《吉林舊影》

數九數九,說到“數”,自然離不開記錄。在沒有出現日曆的時候,數九是一門學問,其中畫“九九消寒圖”是一種比較有趣的計時方式。從前,許多舊時的老學究會在冬至這天動筆,在紙上勾畫九朵九瓣菊花,每天只畫一個花瓣,九九八十一天後,菊花圖畫成時,恰好冬盡春來。還有一些樂於賣弄文采者,會用

九個九劃的雙鉤字組成詩文,也是一天填一筆,用以“數九”。不過對於大多老百姓而言,顯然缺少舊文人的才思雅興,在買回的“黃曆”上點數查看捱過“九”天,才最接地氣。

在更方便的日曆頭出現後,老學究們雖然頑固地散播“日子不能扯著過”,來宣洩習慣發生改變後的不適。可終究在黃曆和日曆的夾擊下,面對節奏愈發變快的生活,漸漸沒了畫菊賦詩的勁頭,最終只能是隨時代洪波,放棄了數九的文人舊習。


吉林往事:冬至及隨後如何“數九”的舊聞

現如今,數九的習慣業已在市民生活中趨於淡化,反倒是冬至吃餃子的習慣在吉林城盛行開來。這個變化倒與幾百年來吉林城不停地吞吐各種風俗的慣例暗合。然而不論風俗如何改變,但凡流行起來的新習俗,大多是密切於生活節奏、弘揚向善宗旨的——不為舊習束縛,能夠與時俱進把新事物納入生活的靈活態度,也正是這座城市的一種特殊城市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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