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3 為什麼說《水滸》裡沒有愛情,只有姦情?

為什麼說《水滸》裡沒有愛情,只有姦情?

有人說:《水滸》裡沒有愛情,只有姦情。的確,書中寫的都是江湖豪傑之事,鮮有兒女情長。就連人物也多是男性,其中出場的女性人物,無外乎女漢子、青樓女、水性楊花女、大貪太太這幾種人設,讓愛情的土壤顯得格外貧瘠,所以書中的“愛情”也成了虛設,羅曼蒂克消亡。

錯過的“愛情”沒有那麼美

《水滸》裡第一個出場的女性是潘家酒樓上賣唱的金翠蓮,“雖無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動人的顏色”。她受鄭屠凌辱後,魯達為其討回公道,並齎(jī)發盤纏讓其回鄉。本來想這位外表五大三粗,內心卻懂憐香惜玉的魯提轄可能就此得到個“會暖床”的好姻緣。誰知,作者並沒有打算讓魯提轄被“愛情”羈絆。

更有意思的是,這位金小姐和父親在回老家的半道上“結交此間一個大財主趙員外,養做外宅,衣食豐足”。可見她也並非良家女子,就是個貪圖安逸“求包養”的主兒。

她和魯達的精神境界是無法合拍的,所以沒有愛情落種也正常。

武松這位好漢也並非沒有桃花運,只是“桃花”後來都變成了鮮血。前頭有嬌豔欲滴的嫂嫂勾引,他不就範,“武松認得嫂嫂,只怕拳頭不認得”。後來有張都監為武松安排和養娘玉蘭的親事,武松受寵若驚。畢竟那玉蘭姑娘生得“臉如蓮萼,唇似櫻桃”,纖腰嫋娜,素體馨香,還會唱動人的小曲兒。武松的心有些被萌化了。

酒席上,“張都監指著玉蘭對武松道:‘此女頗有些聰明伶俐,善知音律,極能針指。如你不嫌低微,數日之間,擇了良時,將來與你做個妻室。’武松起身再拜道:‘量小人何者之人,怎敢望恩相宅眷為妻?枉自折武松的草料。’張都監笑道:‘我既出了此言,必要與你。你休推故阻,我必不負約。’”

為什麼說《水滸》裡沒有愛情,只有姦情?

誰知張都監做媒是假,陷害是真。酒席剛散,就把武松當“賊”捉了。後面便上演了武松“血濺鴛鴦樓”的復仇大戲。“武松握著朴刀,向玉蘭心窩裡搠著。”此時殺紅眼兒的武松對玉蘭再無半點兒心思,只是殺,殺,殺來得痛快。

這些錯過的“愛情”在《水滸》裡並沒有絲毫美感,一點兒也不“羅曼蒂克”,蓋因這些好漢們不喜在兒女情長上有過多糾纏,怕折煞了英雄氣概。

烏合夫妻竟然模範

《水滸》裡有家眷的好漢一般都是“有產者”。流氓無產者有家室的不多,不過張青和孫二孃、孫新和顧大嫂這兩對“強人夫妻檔”在上梁山前已是江湖上有名望、有綽號的CP,過著夫唱婦隨的小日子。

張青有殺人前科,後來又搞打劫,受到老牌犯罪分子孫老漢的點撥,併入贅為婿。張孫夫妻開黑店,“只等客商過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藥與他吃了便死。將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這業務聽起來就十分血腥滲人,但

夫妻倆視為自然。

顧大嫂經營酒店從事“殺牛開賭”業務,自身武藝高強,二三十人都難以近身。孫新雖也有功夫,但不及老婆,而且在家中就是個“妻管嚴”,惟老婆之命是瞻。老婆要救自家的姑舅兄弟,孫新趕快獻謀獻策,忙得鞍前馬後,還不惜將自己親哥哥拉下水。說顧大嫂女權主義色彩也罷,說孫新在家沒地位也好,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人家這對夫妻就能過得和和睦睦!

強人夫妻的日子充滿殺氣和血腥,沒有愛情的“羅曼蒂克”,但當事人的婚姻質量因共同的價值觀,反倒挺好。

為什麼說《水滸》裡沒有愛情,只有姦情?

皇帝與名妓的“羅曼蒂克”

《水滸》裡唯一具有“羅曼蒂克”色彩的情愛故事算是宋徽宗與李師師的桃色緋聞。這位多情的皇帝為了方便與名妓幽會,竟然從皇宮修了條地道暗通李家。二人的曖昧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水滸全傳》最後一章節寫“徽宗帝夢遊梁山泊”,就是寫皇帝有一天想起李師師,於是通過地道來幽會。借在師師房中睡覺時,徽宗得宋江託夢,方知宋江等人已被奸臣毒害。

“天子吃這一驚,撒然覺來,乃是南柯一夢,渾身冷汗。閃開雙眼,見燈燭熒煌,李師師猶然未寢。上皇問曰:‘寡人恰在何處去來?’李師師奏道:‘陛下適間伏枕而臥。’ ”這段讀起來非常有韻味,就像一對平凡夫妻的日常生活。

李師師在《水滸全傳》裡是為宋江招安做穿針引線的人物,歷史上到底她有沒有起到這個作用,不得而知。不過李師師這個人物是真實存在的,和徽宗的緋聞也有野史記載,小說家們有添油加醋。關於李師師的美色,的確是引無數文人墨客競折腰。秦觀有讚語:“遍看潁川花,不似師師好”,由此可知其

沉魚落雁之色。

宋徽宗後宮佳麗如雲,卻垂青名妓李師師。究竟師師有怎樣的魅力?古今之人都很好奇。韋妃就曾問徽宗:“何物李家兒,陛下悅之如此?”徽宗回答得好:“無他。但令爾等百人改豔妝,服玄素,令此娃雜處其中,迥然自別,其一種幽姿逸韻,要在色容之外耳。”可見,李師師並不只是膚白貌美,更重要的是氣質“幽姿逸韻”。周邦彥的《少年遊》一詞是在床底下偷看了徽宗與師師交往的情景後寫下的。“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一句就道出師師的風致情韻。在《水滸》裡,李師師自己打出的廣告招牌是“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宋江看到招牌後,立刻問茶博士:“莫不是和今上打得熱的。”於是宋江也動心要見師師,一是想瞧瞧聖上的“口味”,二是想為自己的招安事業服務。

宋徽宗是個風流天子,大藝術家,不考慮門第問題,他與師師還真是郎才女貌。所以小說家們喜歡藉此發揮二人的愛情故事,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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