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者敏於德義,儉者淡於貨利

勤者敏於德義,而世人借勤以濟其貧;儉者淡於貨利,而世人假儉以飾其吝。君子持身之符,反為小人營私之具矣,惜哉!——《菜根譚》

勤者敏於德義,儉者淡於貨利


勤奮的人應該努力在品德和義理上下功夫,可是有些人卻仰仗勤奮來解決自己的貧困;一個儉樸的人應該把財貨和利益看得很淡泊,可是有些人卻假借儉樸為名來掩飾自己的吝嗇。勤勞和儉樸本來是有才德的君子立身處世的法則,不料反倒成為市井小人營利徇私的工具,真是叫人感到惋惜。

河南少林寺有一塊奇異的石碑,上有釋迦牟尼、孔子、老子三人的合體像,一為佛祖,一為儒聖,一為道尊。此石碑上刻有碑銘讚語:“三教一體,九流一源,百家一理,萬法一門。”意思是說江河百流,終歸大海,教理不同,方法各異,卻都能達致最高境界。

曾國藩就如這樣一塊石碑,身上刻有中國不同傳統文化流派的印跡,出世與入世互相統一,世事洞明卻又糾纏其中。

曾國藩於咸豐四年(公元1854年)在湖南老家招募兵勇,創立舟師,訓練湘軍。自與太平軍開戰後,運籌帷幄,謀勇兼備,知人善任,調度有方,屢建奇功,多次受到清廷的恩賞和嘉獎。

咸豐十一年(公元1861年)十月,兩宮皇太后授權曾國藩,統轄江蘇、安徽、江西、浙江四省軍務,節制提督巡撫以下各官,可謂權綰四省。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正月,又加授“協辦大學士”,從而成為清朝自開國以來權勢、地位最高的漢臣。而曾國藩的弟弟們也是兵權在握,四弟曾國荃統兵近兩萬,由於屢立戰功,僅同治元年就受到了清朝最高統治者的七次表彰;五弟曾國葆也統兵五千之眾。曾家兄弟權傾朝野,曾氏家族堪稱“天下第一家”。正如曾國藩自己所云:“餘家目下鼎盛之際……近世似此者,曾有幾家?”

勤者敏於德義,儉者淡於貨利

家門的極盛,並沒有使曾國藩得意忘形,卻使他感到憂心忡忡,且小心翼翼。他認為,家道的長久,不是憑藉一時的官爵,也不是憑藉一兩個人的發跡來維持的。當家道鼎盛的時候,要做家道衰敗時的考慮。上天既能使我們處於今天豐厚順達的境地,就能使我們處於明天艱難困苦的境地。

曾國藩知道,功高名顯,必然會招來嫉妒和仇視,所以與人分享利益和名譽是曾國藩的一貫做法。每次打仗,他都不以首功自居,而是將下屬或是同僚的名字放在前頭。

曾國藩在擔任兩江總督的時候,為了搞好關係,曾國藩就特別注意將滿人都督官文的功名擺在自己之前。後來,曾國藩費盡心思將長江水師改經制水師,做了這樣一件很大的事,曾國藩又將官文的名字推到自己前面。

這是為什麼呢?曾國藩分析了官文的為人。官文既仇視湘軍,又沾了湘軍的光。不是湘軍的勝利,哪有他的一等伯爵?貪名貪利,毫無定識,更無風骨,對於這樣的貪官,為了促成水師制,不讓他反對,給他點好處,他就會站在你這邊。因此在給太后、皇上的摺子裡,如果建議改制後的長江水師統領讓官文做,大家都做他的副手,他一定會樂意。這樣既可以減輕官文對湘軍的嫉恨,又可拉攏他一起做事,藉此消除滿人對湘軍的仇恨和排擠。

後來的事實證明了曾國藩的做法,無疑是明智之舉。

自古名利太過都是禍害,與人分享才能與人共處。在曾國藩做官後期,正是憑著這種自謙,與人為善的原則,才使他晚節得保,並在韜光養晦之中達到最高峰。

勤者敏於德義,儉者淡於貨利

老子曾說:“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就是告誡人們與其過分自滿,不如適可而止;鋒芒太露,勢難保長久,金玉滿堂,往往無法永遠擁有,富貴而驕奢,必定自取滅亡。只有功成名就,急流勇退,拋棄一切名利,才合乎自然法則,才能永久。漢代驃騎將軍霍光就是因為沒有“功遂身退”而招致家族滅亡的。

霍光,字子盂,漢朝人,是驃騎將軍霍去病的異母弟。由於霍去病的關係,霍光十幾歲便入朝做官。武帝時為奉車都尉,後擢為大司馬、大將軍,受武帝遺詔輔伍幼主,位居五輔臣之首,執掌朝政二十年,勤政納諫,輕徭薄賦,百姓充實,四方少數民族歸順,連輔兩代皇帝,鞠躬盡瘁,恪守臣道,未嘗有過。然不曉“人滿天下”之理,致使族黨滿朝,權傾朝野。

霍光死後,漢宣帝親政,奪了霍氏家族的兵權。之後又以謀反罪,剷除了霍氏家族。霍光在世時,宣帝對他十分懼怕,“光從驂乘,帝內嚴憚之,若有芒刺在背”。然而,在他去世後,族人卻遭到了殘酷地殺戮。所以人們說:“霍氏之禍,萌於驂乘。”

俗語云:老年疾病,都是壯年招得;衰時罪孽,都是盛時作得。

因此,人們要以霍光為鑑:鬥斛滿則人概之,人滿則天概之。霍氏的勢力太強大了,上天就借漢直帝來削平、限制他的勢力,如果一個家族像霍氏那樣,等到別人來削平、限制時,就只能落下悲慘的下場了。所以,如果我們的事業或是家族正處於鼎盛時期,那麼我們必須要自律自戒,不等上天來懲罰限制,也不等別人來懲罰限制,我們自己應該主動想辦法限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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