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階級的來源以及所形成的群體品格之探討

中國春秋戰國時代,是我國最為開放的時代之一,在這這段時期除了百花齊放的學術氛圍之外,最為引人矚目的就是“士”這一個階級的崛起。

何為“士”?“士”這個概念在古代典籍中很廣泛,有時是用來稱呼具有某種身份、性別、或者擔任某種職務的人。

“士”階級的來源以及所形成的群體品格之探討

有時又是用來區別男女、貴族與平民,有時又是指卿大夫等等。但是自孔子之後,”士“這一概念統一為人們對知識分子的稱謂。

時代的孕育使得士的產生成為可能

士這一特殊的階級,因其掌握專門的文化知識而享受著不耕而食、不富而貴的待遇。

這群腦力勞動者在春秋戰國的歷史舞臺上異常活躍,甚至能左右一國的存亡。

而他們之所以能在這歷史舞臺上叱吒風雲,有著各種各樣的因素,如政治、經濟、社會等。而我們正是從這些方面去分析這一群體的形成原因及其群體品格。

就經濟原因來說,春秋戰國時期,由於鐵質農具以及牛耕的推廣,極大的提高農民的生產能力。

社會生產力的提高就使得勞動出現了分工,即勞動分為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

同時因為社會生產力的提高,只要有足夠數量的勞動力就能養活一批“士“。這也使得士的出現成為可能。

據《左轉·昭公十年》所載:“天有十日,人有十等…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之語,可以推斷出,“士”也屬於統治階級的一部分,但是從其地位來說,屬於貴族的最底層。

雖是底層,但是也有著一定數量的“食田”,生活得到保障的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接受禮、樂、射等各種教育。

這一部分的人能文能武,但是在等級森嚴的宗法制社會中,士大多依附於卿大夫,並且作為家臣聽從主人的調遣,不能有任何的僭越之舉。

“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等就充分的描述了“士”作為最低級的統治階級所具有的社會地位。

“士”階級的來源以及所形成的群體品格之探討

不過當進入春秋時代之後,由於社會動亂程度加劇,禮崩樂壞開始,宗族的“禮法”逐漸被瓦解等,導致政出私門的情況逐漸增多,甚至出現了“陪臣執國命”的情況。

於此同時,奴隸和國人也開始覺醒,不斷地衝擊著權貴們的地位。這也嚴重的影響了士的穩定生活。

儘管這些時代所帶來的劇變,使得士的生活失去了保障,但是在另一方面也使得他們擺脫瞭如宗教般的束縛,開始獨立與宗族以及卿大夫之外,獲取了基本的人生自由,成為了早期知識分子階級的一部分。

同時社會的劇變也改變了大部分王公貴族的命運,隨著宗法制逐漸被破壞。

這些貴族子弟再也不能享受往日的尊貴和榮華,而淪落為士,憑著自己的才能,謀生立命。這些有著良好文化修養的“士”,正是當時士之階級的重要組成部分。

而“士”這一階級的另一大來源,就是庶民中的精英。

據《周禮·地官·司徒》記載的:“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能輕易得知,周朝時,就有從庶民當中選拔“賢者”、“能者”來擔任一些職務以維護統治階級的統治。

不過在嚴格的宗法制之下,選擇官吏的標準有和數量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這也使得一些有識之士,沒有適宜的土壤施展自身的才華。

而春秋時期的社會劇變,逐漸瓦解了宗法制,使得大量的知識分子從庶民階級中破土而出。

不過,對士階級的發展帶來最大影響的莫過於當時政治環境。

“士”階級的來源以及所形成的群體品格之探討

春秋戰國時期是我國各種學派百花齊放、相互爭鳴的時期,同時也是戰爭最為頻繁時期。

在這大國爭霸、諸侯混戰的時間段,那些雄才大略、遠見卓識的君主為了實現自己的偉大政治抱負,而千方百計地從各國、各地招募人才,如燕昭王就曾築黃金臺以募賢士。

人才有多重要?

這一點在《論橫·效力篇》有提到:“六國之時,賢才之臣,入楚楚重,出齊齊輕,為趙趙完,畔魏魏喪。”

同時《管子·霸言篇》也號召天下君主:“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而所謂的“爭人”,主要還是爭取士的支持和效忠。

同時,在當時還流行一種“朝為布衣,夕為卿相”的說法,正是這種戲劇性的身份變化,以及位極人臣的政治地位,極大的刺激了士階級的膨脹。

在此基礎上,上層貴族也開始流行”養士”之風。比較著名的為戰國四公子,他們養士都超過千人。

士階級所形成的群體品格

士作為一個獨立的階級,他們有著專門的知識從事腦力活動,同時他們也因其活動的特殊性而形成了不同於其他階級的品格。

這種品格經歷了一個漫長的發展過程。

在西周時,由於受到宗法制嚴格的束縛,士雖然擁有著一定的財富和安逸的生活,但前提是士必須忠於卿大夫,

《論語·泰伯》就指出了士的基本職責:“忠順不失,以事其上,然後能保其祿位,而守其祭司。”

“士”階級的來源以及所形成的群體品格之探討

在這種有著嚴重人身依附的情況下,士必須小心謹慎的為主人效命,不得有自己的獨立思想。

於是他們的思想和潛能被嚴重禁錮,所以他們產生不了自己的獨立意識,也不能形成所謂的獨立品格。

而春秋戰國時代的社會秩序的大變革,使得宗法制逐漸遭到破壞,而士這一階級也從其中解放出來。

在社會上擁有一定地位的他們,思想一旦不受束縛,他們所擁有的文化知識以及潛能得以充分發揮。

同時在春秋戰國時期,那些力圖王霸之業的國君對人才的渴求,極大的助長了士這一階級的聲勢。

而士活躍於天地翻覆的歷史舞臺中,所推動社會進步的同時,也形成了士階級的獨立意識,以及鮮明的群體品格。

博大胸懷與開放心態

在春秋時期的士擺脫了人身依關係的羈絆之後,思想境界也得到了提升。思想境界的提升,體現為士的博大胸懷和開放。

據《孟子·盡心上》所載:“王子墊問曰:‘士何事?’孟子曰‘尚志’,曰:‘何為尚志?’,日:‘仁義而已矣’”。

從此處我們可以看出,擺脫了宗法制以及人身依附的士,將自己思考的視角從主人身上轉變為了整個社會,並且將整個社會文化秩序當作自己一試身手的場所。

如果從經濟地位的視角去觀察士,你會發現士並不屬於任何一個特定的階級,同時士與其他的社會成員有著明顯的區別。

“士”階級的來源以及所形成的群體品格之探討

他們往往能突破自身經濟地位以及階級背景的侷限而從國家富強、社會進步、人民富足等宏觀層面去思考人生。

強烈的政治參與意識

春秋戰國的士,雖然他們在政治主張、所屬勢力等方面有著顯著差異,但是他們也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十分強烈的政治參與意識。

如儒家創始人,孔子就公然高聲呼喊“學而優則仕”的口號,同時也開班辦學,培養了一大批弟子參與政治鬥爭。

比較著名的就有子路、子貢等。而同為儒家學派的孟子則更為露骨的宣稱道:“如欲平天下,當今之世,捨我其誰。”

同時,與儒家並稱為顯學的墨家在主張兼愛非攻時,墨家子弟還派遣弟子拿起武器去參與一場場正義的反侵略戰爭。

“士”階級的來源以及所形成的群體品格之探討

參與政治幾乎成為了整個時代士子們的夙願,即使是“其學以自隱無名為務”的老子,也並非完全與政治隔絕。

他曾一度主張社會回到:“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的“小國寡民”時代。

他所謂的歸隱,也只是在他的政治主張沒有辦法實現的情況下才選擇歸隱。

這一點在後代士子們的政治生涯中多有體現,如當他們仕途失意之時,往往都會選擇歸隱田園。

而一旦時來運轉,則又將投入百倍熱情到政治之中。

總論

士作為中國一個特殊的社會階級,這些士子們,不論在廟堂之高爭論得多麼激烈,而在民族危亡之時總是能夠團結一致對外。正是這些不屈不折之士,構成了中華民族的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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