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喜剧诞生对于当今社会上看不见的情况起到什么样的讽刺作用?

导语:

喜剧片在如今盛行的电影行业可以说是一个主流类型的片子,其中就从我国电影市场行业来看,喜剧片在市场上的占比就一直很高,但是喜剧片的品质量却一直遭人诟病。

其实自从荒诞喜剧片产生以来,这一类型的影片就是一个盛产高品质影片的喜剧片类型的代表。

荒诞喜剧片的来源之一是戏剧中的荒诞喜剧,而荒诞喜剧则是诞生于二十世纪的一种喜剧类型,其中比较具有代表作的就是迪伦马特的《老妇还乡》,该剧的电影版也是荒诞喜剧片的经典之作。

荒诞喜剧诞生对于当今社会上看不见的情况起到什么样的讽刺作用?

话剧版《老妇还乡》

荒诞喜剧片的另一个来源是二战以后艺术家们社会的反思,比如1964年的《奇爱博士》就是改编自彼得乔治的小说《红色警戒》,该书是以他在英国皇家空军服役时的生活经历为基础,电影进行了改编。

因为冷战的原因使得彼得对核战争的担忧和当时难以忍受的压抑感深感绝望,在1966年吞枪自杀。

《奇爱博士》融汇了彼得和导演库布里克对当时冷战氛围的个人体验,在艺术表达和思考深度方面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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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爱博士》电影海报

荒诞喜剧片的题材在后来的发展中逐步泛化,艺术家们在诸多的领域中都找到了荒诞而又搞笑的审美体验,荒诞喜剧片也越来越成熟,成为喜剧片家族中智慧含量颇高的电影模式。

荒诞喜剧片与荒诞派戏剧的区别

喜剧只是是戏剧的一种类型,它以巧妙的结构和诙谐的台词,通过对人物的刻画,利用巧合误会等手段营造喜剧性情境,讲述一个能够引发笑声的故事,引起人们对不同事物的嘲笑,对美好的生活和善良的人性的肯定。

传统喜剧的主人公一般在样貌、智力、地位、道德等多方面都是低于正常人水平,或许也就是这种缺陷,可以让观众体会到优越感。

喜剧包括讽刺喜剧、幽默喜剧、欢乐喜剧、滑稽喜剧、荒诞喜剧等多种类型,电影领域的喜剧片和舞台喜剧关系密切,传承关系明显,但舞台剧用的是舞台语言,电影用的是镜头语言,电影可以更自由地处理情节、人物、动作和表演方式,要求更加真实和严谨。

在二十世纪的中期,受黑色幽默文学、荒诞派哲学的思想影响下,诞生了一种新的喜剧类型就是荒诞喜剧。

美国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塞弗在1956年出版的《喜剧的意义》曾这样说过二十世纪人类所遭受的灾难足以证明:"在人类生活的深处存在着荒谬怪诞。喜剧的和悲剧的人生观不再互相排斥。"

如果说理论家塞弗对喜剧和悲剧融合的理论分析还有以往的理论和创作资源可以依赖,那么迪伦马特的《老妇还乡》则标志着荒诞喜剧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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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还乡》书册图

从荒诞喜剧片中,我们可以将荒诞喜剧片定义为是一种夸张而深刻具有哲理内涵的喜剧片,这种喜剧片中往往会涉及怪诞、幻想、社会、人性恶等各种各样的话题,主题往往也是涉及人类社会生活中某些荒谬的侧面,具有发人深省的启发性。

情节夸张中又往往内蕴悖谬思维,以貌似"写实"的方式展开,再造一个虚构的荒诞艺术世界,经常使用隐喻方式来展现电影的深层含义。

荒诞喜剧或者荒诞喜剧片的关键是,情节的展开经常聚焦于社会生活中的一些悖论、反论。按照通俗的说法,这类故事情节给观众的感受一般都是失控的多米诺骨牌,悲剧事件喜剧效果交织在一起的荒谬感受,滑稽而痛苦的体验,归谬的结局带来的震惊。

其情节走向能够激活观众的理性力量,带给观众心智深层的元刺激,启发观众对现存世界的基本理念进行反思。

人物类型化、扁平化

外在样貌方面低于正常人水平的有喜感的人物,给观者可以带来第一时间的冲击感,荒诞喜剧片作为一种注重理性内涵的喜剧片类型,其人物塑造与传统喜剧片有联系也有差别。

某些荒诞喜剧片仍然以类型化的小人物为主人公去讲述故事,如在《一个勺子》中讲述的就是善良的老实人和傻子的故事,也就是这种具有极大的对比下人物类型,更具有可看性。而且这一类人物还具备传统喜剧片人物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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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勺子》电影海报

但更多的荒诞喜剧片超越了传统喜剧片的人物设定,比如在

《奇爱博士》中对于主角的塑造就是一个发动核战争的将军,《老妇还乡》中主角是一个心态复杂的复仇老妇,《驴得水》中主角是几位胸怀教育理想的乡村教师。

这些人物有的正常,有的怪异,但都不是典型的传统喜剧人物。不管是不是典型的喜剧人物,这些影片的人物大部分都没有人物具体的内心,在时间发展上这些人物的性格也是缺乏变化的,同时这些人也是缺乏情感心理的,只有《驴得水》等少数案例中主角是具备人物心态变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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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得水》电影海报

这表明荒诞喜剧片的人物塑造在突破了传统喜剧片规律的同时,也保留了一些传统喜剧片的艺术特点。而这些保留的特点主要是为了促进喜剧效果的达成,毕竟类型化的喜剧性格是喜剧片制造笑点的强大手段之一。

人物的类型化、符号化,是喜剧效果的要求,人物的个性化、立体化和制造人物独有的特色则是表现深刻内涵的要求。

《驴得水》的人物塑造就在追求立体化和人物的特色过程中出了一定的问题,该片四位主人公分别代表了知识分子中的四种类型。

有正直无私胸怀理想但是却软弱易妥协的校长,其人物特点是从正气凛然到无奈屈服,"愤青"周铁男则是从刚直仗义到奴颜婢膝的状态转变,精明务实小心谨慎的裴魁山,其人物特点是因爱生恨,痛骂张一曼同时见风使舵,投靠权势,至于那个充满自由,浪漫主义精神的张一曼,其人物特点就是自由、单纯、随性到被碾压、疯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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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驴得水》中校长扮演者的影视形象

尽管四个人的人物特点是明显的,但人物转变太突兀,太刻意,不够准确。比如周铁男前半段耿直仗义,顶撞官员被枪击之后,很快变得软弱卑微,直接认怂,在官员面前奴颜媚骨,在同事面前颐指气使,转的太快,幅度太大,缺乏合理性过度和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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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驴得水》中赵一曼扮演者的影视形象

铜匠也是这样从愚昧无知、单纯善良到恶毒刻薄,瞬间完成,并且以一身貂皮大衣作为象征。但是几个小知识分子把一个璞玉一般的单纯农民打造成了一个略懂知识、却无教养的农民,释放出了他内心的恶魔,导致他成为全片最残忍、最"牲口"的人物,这是需要一个渐进的铺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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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驴得水》中铜匠扮演者的影视形象

情节以悖论为核心

在人物之外电影故事最重要的元素是情节,大部分荒诞喜剧片不注重人物塑造,银幕时间的重点放在情节设计,因为以悖论为核心,是荒诞喜剧片的重点。

如果说传统喜剧片更多注重突出不正常的人物和正常世界的错位和不协调,那么荒诞喜剧片注重的是人物与荒诞情节再造出来的荒诞世界的不协调,如《一个勺子》中老实的主角与骗子横行的荒诞世界的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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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勺子》电影海报

因为情节设计区别于一般故事,荒诞喜剧片的情节与观众的关系也不同于一般电影,不是通过紧凑的情节吸引观众代入,而是通过情节的荒谬感制造观众的审美距离。

情节是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上进行高度夸张变形而创造出来的,所以会非常刺激、骇人、怪诞,违背常理,侵蚀观众认同的心理渠道,激发观众的反思能力。

这种荒诞不经的、陌生化处理过的写实故事,能够启发观众的思考和对现实人生的再评价,引发思考之后的苦笑。

类似的是库布里克的《奇爱博士》该片以写实的手法描述了发动一次核战争的过程,呈现了一群对战争痴迷的狂人在冷战大环境下不能自持的癫狂,嘲讽了冷战心态,对人类命运进行了反思,风格夸张但内涵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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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爱博士》电影海报

喜剧化的荒诞情节折射社会现状

营造喜剧性的情境是喜剧片创作的重要手段,荒诞喜剧片所倚重的荒诞情节为全片营造了一种超越日常生活常规的喜剧情境。在这种情境中,人物被放置于假定的起始条件基座上,随着荒诞情节的推进而做出相应的正常反应。

最初的荒诞事件触发点就像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逐步引发联动效应,情节以加速度、加重量的方式推进,逐步复杂化。这些任务的变化揭示出社会人生的某些荒诞本质,以及被掩饰的深层人性。

比如在《妙想天开》中所呈现的荒诞不经但又令人不寒而栗的未来社会秩序是,严格、高度集权、扼杀人性的世界。可能在真实的世界中并没有这样一个高度集权的社会,但是这种夸张到极致的荒诞情节,却折射出当代社会的某些类似的特点,会启发我们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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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想天开》电影海报

如果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该如何自处?比如《奇爱博士》,夸张地虚构了一个掌握核战争权利的"战争狂人"发动核战争的情节,营造了一个核战争导致人类走向毁灭边缘的荒诞情境,在玩世不恭的黑色幽默叙事下,讽刺了政治和战争,充满了对人类命运的关心,对冷战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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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爱博士》电影海报

悲喜杂糅风格体现出荒诞的超现实主义

荒诞喜剧片其作品风格一般都会区别于一般的喜剧片,毕竟一般喜剧片都会在开头进行一些假定性设计,哪怕这个假定性设计多么不靠谱,比如《变相怪杰》中有魔力的面具,因此引发的后面的情节多么离奇,观众也不会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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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相怪杰》电影海报

荒诞喜剧片也需要喜剧假定性,比如一个极其富有但又满怀复仇欲望的老妇,一个战争狂人要发动核战争,而且这个假定性的喜剧前提可能比其他传统喜剧片还要夸张和怪诞。

但是荒诞喜剧片大部分的情节是写实的,却能够制造一种超现实主义的效果,因为情节足够荒谬,且镶嵌有象征和隐喻,甚至采取寓言手法。

寓言擅长于以小见大,精辟简练却极富表现力,以具体故事来寄托意味深长的道理,给人以启示,借鉴寓言手法,更增加了荒诞喜剧片超越现实的思辨性魅力。

荒诞喜剧片悲喜杂糅,将滑稽可笑和悲哀苦痛融于一体,在喜剧效果中参杂着悲剧因素。这种悲剧因素来自于战争、死亡、疾病等令人痛苦的社会人生内容。

以《老妇还乡》为例,其主线是荒唐的复仇情节,目标是杀死旧情人,在表层的充满喜剧效果的复仇情节之下,隐藏的是金钱导致人类不择手段、互相残害的悲剧主题。

《驴得水》则是通过在前半场千锤百炼机锋俏皮的台词,紧凑的情节,驴子和老师互换身份的荒诞笑料,观众看得非常嗨。后半场情节陡转,权势和金钱开始挤压炙烤人性,四个主人公经历了从正面到负面的大幅度转变,观众开始从同情、共情状态转向间离效果状态,讨厌某些人物反思整个荒诞事件,到结尾谎言崩盘张一曼自杀。这些设定最后都是通过每个人物变化从侧面映射出一些现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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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得水》电影海报

中国荒诞电影的崛起《驴得水》和《无名之辈》

若是说《驴得水》在荒诞电影的创作上还有一些转折上的生硬,那么《无名之辈》也就是更加成熟的一个作品。

《无名之辈》中作为一部荒诞喜剧,但是却充满了满满的生活气息,里面虽然是搞笑的剧情,但若是与其中的人物感同身受的话,那可能就会体会出故事中关于生命的躁动。

这部电影中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剧中的人物所做的一些事情,也因为淳朴的动机可以被原谅,或许即使有错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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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辈》电影海报

里面的四个主要人物,也是各有各自的风格,如本来是要一心当协警的马先勇,但是因为失误导致了自己的亲妹妹车祸致高位截瘫,尽管他深怀愧疚,可是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甚至于达到了执拗的癫狂状态吗,或许是因为对于梦想的过分执着,使得他并没有时间能抽出来陪伴自己的亲人,以至于发展到最后,他自己的女儿也经常对他冷眼相对,但是从其人物刻画上,他也会自责,会恼怒,我们也会从中感受到它深深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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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辈》电影海报

至于电影里的两个抢劫犯眼镜和大头,眼镜是一个心比天高但是命比纸薄的人,眼镜从小就想出人头地,但是干什么都干不好,整个人生似乎除了吹牛、烧烤和啤酒也无事可做,他的雄心壮志被现实一次次的打碎,于是他便另辟蹊径,走起了歪门邪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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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辈》电影海报

于是他便将大头家的土枪偷了出来,转呗抢劫手机店,从此干出一番事业,但是若要说眼镜是个抢劫犯,他却是一个有些憨傻的抢劫者,他被高位截瘫的马嘉祺激怒,但是又被其孱弱所击中内心的柔软,甚至在多方的纠缠之后,还生出爱情,在最后被围追的时候,还想着保护大头。

荒诞喜剧诞生对于当今社会上看不见的情况起到什么样的讽刺作用?

《无名之辈》电影海报

眼镜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其实从其内心的描述上就可以知道,曾经他家境一贫如洗,早早就辍学在家的他只得向社会学习经验,但是社会是个大染缸,学着学着就走了样。

大头,电影里面的另一个抢劫犯,他塑造出来的人物形象是木讷,迟钝,他一心只想着跟着眼镜到大城市干一票之后,拿着钱回村里建造一个自己的家,可以和老婆孩子过热炕头的日子。

荒诞喜剧诞生对于当今社会上看不见的情况起到什么样的讽刺作用?

大头对于爱情是执着的,他不关心他爱的人眼中有没有他,他只关心的是他可以给他爱的人带来好的生活就好,大头的理想是很现实的,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傻乎乎的,但是心胸却也是广阔的。

电影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说到的女主角马嘉祺,她因为哥哥的失误,导致了全身的高位截瘫,她虽然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但是却能够凭借一张嘴去毁灭全世界。

因为长时间的瘫痪,她练就无人能及的嘴上功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激怒了眼镜,本身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却因为身体原因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大小便失禁的现象,这无疑是把马嘉祺的尊严放在了地上进行摩擦,但是最终她还是在眼镜的照顾下,感受到了人情冷暖,最终救赎了自己。

影片在最后表述上,眼镜和大头受到了处罚,但是一切都变得是那么情有可原,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面对命运不公和社会不公时,人们不能一叶障目,要努力拨开乌云,才能看见阳光。

所以说荒诞喜剧电影她最终要表达的都是人性的本身,通过不同的人性去折射出社会不易察觉出的一面。


参考文献:

《喜剧的意义》

《荒诞喜剧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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