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曹操是古今來奸雄第一奇人,毛宗崗為什麼還說他有四種美德?

三國有三絕:“智絕”諸葛亮、“義絕”關羽、“奸絕”曹操。拋開諸葛亮和關羽不談,曹操這個“奸絕”的帽子戴得有點冤。就連一向對曹操沒有什麼好感的毛宗崗,在他的《讀三國志法》中也不得不婉轉地承認曹操似乎有四大美德:忠、順、寬、義。而且毛宗崗還列舉了具體事例,來證明這四個字曹操當之無愧,並且由衷感嘆:曹操是古今來奸雄中第一奇人!

幾乎所有的史書和演義小說都是一邊倒地尊劉貶曹,原因只有一個:曹操的對頭劉備姓劉,是“漢室宗親”。但是人們卻似乎忘了一點:曹操從未稱帝,而劉備在漢獻帝還活著的時候,就急急忙忙繼位稱帝,並且給了活劉協只有死人才會享有的待遇:上尊諡曰“孝愍皇帝”。估計山陽公劉協聽說劉備給自己籌辦了一個隆重的追悼會,也會苦笑著對曹操的女兒、山陽公夫人說:這位大漢皇叔還不如你爹曹操呢!

既然曹操是古今來奸雄第一奇人,毛宗崗為什麼還說他有四種美德?

咱們還是不談劉備的“繼承大統”是否合情合理,因為要說劉備不知道劉協還活著,估計諸葛亮都不會相信,因為群雄爭霸,間諜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不互派細作和臥底,那麼曹操劉備孫權就不配並稱三國三大梟雄了——盲人騎瞎馬,早就摔死了。

言歸正傳,還是來說說毛宗崗給曹操總結出的四大美德:輔佐漢獻帝劉協,似乎是忠;以受封曹侯為志向,似乎是順;不殺陳琳,似乎是寬;放走關羽,似乎是義。要是按照正史記載來衡量,是可以把“似乎”兩個字去掉的。

首先我們來說曹操之忠——在後漢亂世,董卓亂政之後,漢獻帝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曹操。那個被大書特書的王允,在跟三姓家奴呂布合謀幹掉了董卓之後,也並沒有還政於劉協,而是自己當起了“有文化的董卓”。無論是官員任命還是清算涼州軍隊,既不請示漢獻帝,也不跟三公九卿商量,蔡文姬的父親蔡邕只是嘆了一口氣,就被王允給殺掉了。而真正跟董卓死磕的曹操和孫堅,都沒有得到應有的賞賜,倒是王允的老鄉宋翼王宏當了左馮(讀作憑)翊右扶風,但是這兩個廢材被李傕郭汜輕易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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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看看曹操是怎麼做的:所有的朝廷重臣的任命,都要請示漢獻帝批准,而 輔佐漢獻帝 並說話算數的,是屬於曹操部下但卻忠於大漢的荀彧荀令君。本來漢獻帝是任命曹操為大將軍的,但是袁紹也想要這個位置,於是曹操之好讓位而自己當了司空——陳琳替袁紹起草討曹檄文,稱呼就是“司空曹操”。我們翻翻曹操文集,就會發現他基本上是每事必然彙報,比如給 荀彧加官進爵,給死去的郭嘉增加食邑,都一本正經地打報告,那報告寫得嚴肅認真,對漢獻帝表示了足夠的尊重。

至於曹操之順,我們通過一件事就能發現曹操很順從很守規矩。有一次曹操去見漢獻帝,說著說著漢獻帝急眼了,就發了狠話:“如果你老曹看我還行,就幫我治理國家;如果你看我不行,你就把我換掉吧!”嚇得曹操汗流浹背面如土色。曹操為什麼這麼害怕呢?這是因為漢朝有個規矩:三公九卿單獨覲見皇帝的時候,旁邊必然有拎著刀的虎賁衛士夾著他,那意思是大臣稍有異動,皇帝禁衛軍的大刀就砍下來了。這件事說明曹操根本就沒有換掉漢獻帝身邊的衛士——要是身邊站的是許褚典韋,曹操面對急眼的漢獻帝,只會淡然一笑揚長而去,而不是被嚇得兩股戰戰汗出如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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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曹操的順從,還表現在他“要待遇”上。曹操確實是不停地向朝廷伸手要官,而且要到之後還美出鼻涕泡:先是要到了“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曹操得意洋洋地把自己比作了大漢開國丞相蕭何。這種近乎“小人得志”的飄飄然,恰恰說明曹操很看重漢獻帝給他的殊榮,要是換做董卓,對這種“禮遇”根本就不屑一顧。

曹操很想加九錫進魏公,為此他找了很多人在朝廷上下活動,估計也沒少送禮,但是卻遭到了尚書令荀彧的堅決反對。結果是曹操七竅生煙而又毫無辦法,直到荀令君“以憂薨”,曹操才當上了魏公。那麼曹操 為什麼對魏公這個爵位如此熱衷呢?這還要從漢朝的規矩說起:受封公爵,就可以建宗祠家廟,是一件很光宗耀祖的事情。這件事恰恰證明了曹操的忠順:如果曹操真想篡漢自立,有哪裡會看得上小小的魏公宗廟?他直接就建社稷了。

既然曹操是古今來奸雄第一奇人,毛宗崗為什麼還說他有四種美德?

至於曹操不殺罵了自己八輩祖宗的陳琳,顯示了他的寬厚,倒是不用多說,因為那個陳琳後來居然當上了曹操的貼身秘書(曹操當時的官職是司空,陳琳是司空軍師祭酒)。除了陳琳,張郃、張遼、郭嘉、程昱、賈詡都在敵人陣營幹過,賈詡更是曾經坑死曹昂、曹安民、典韋,但是賈詡比曹操命還長,最後居然當上了曹魏的太尉、壽鄉侯。別的不敢說,如果賈詡坑死了關羽或者張飛劉禪,到了劉備那裡,早就被煮熟吃掉了。

說到曹操之義,就不能不提關羽關雲長,但是在正史中,“過五關斬六將”是沒有,華容道“義釋曹操”也是沒有的,關羽隻身逃歸劉備的時候,曹操只說了一句話:“彼各為其主,勿追也。”要是曹操真想追,關羽有十條命也跑不掉——所謂萬人敵說的是能夠指揮大兵團作戰,而不是單挑能力有多強:即使武將再勇猛,一百個小兵也能把他輕鬆拿下,號稱三國第一武將的呂布,面對袁紹派來的三十個殺手,也只有腳底抹油開溜的份兒。

既然曹操是古今來奸雄第一奇人,毛宗崗為什麼還說他有四種美德?

說完了曹操的忠順寬義,並不是要為曹操洗白,因為最後曹操確實不怎麼聽漢獻帝的話了,但是就此說曹操就比劉備孫權可惡,估計很多人都說服不了自己:劉備和孫權好像從來就沒聽過劉協的話!

最後就要請教讀者諸君三個問題了:曹操弄不能配得上或者曾經配得上忠順寬義四個字?除了忠順寬義,曹操還有哪些美德?曹操劉備孫權三個人,究竟有誰表現現出了對大漢天子的忠誠?換做您是曹操,又將如何對待漢獻帝和劉備孫權?依筆者愚見,青梅煮酒的時候,一定要廢話少說,先把劉備那對大耳朵割下來涼拌黃瓜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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