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勾踐待見的范蠡

在整個歷史的長河裡,人與人的相識有些看來都是偶然的,但是這上偶然在歷史看來卻產生著巨大的作用。就比如范蠡與文種的相識,可以說直接改變了越國的命運。相識後兩人都有一種相惜的感覺,同樣他們對他們的國家楚國都不抱希望,想要實現抱負越國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平臺。很快兩人就約定好去越過發展!身為縣令的文種很快向上級提出辭呈,並與范蠡收拾好行囊。范家的人知道範蠡非池中之物,也不挽留,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日,春風如沐,碧空如玉。他們揹著行囊,帶著心中的理想,驅車離開了承載著他們20多年成長的家鄉,隻身來到異國他鄉。文種作為楚國的縣令,總算有點兒關係。通過朋友的引薦,文種與范蠡很快得到了越王允常的接見。

不受勾踐待見的范蠡

正如他們一路聽到的那樣,允常是一個仁慈的君王,他認真地聽完了文種與范蠡對當下形勢的分析,期間頻頻點頭。待二人講完後,允常開心地說道:“我算是得到兩名良才了,看來越國縱橫天下之日不遠矣!”范蠡道:“大王也不可太過樂觀,雖然此時楚越聯合勢頭正盛,但吳國有伍子胥在,仍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在對待吳國的問題上,必當謹慎。”允常道:“那是當然。”說著,他用手帕掩著嘴咳嗽了幾聲。文種關切地問道:“大王身體有恙?”允常虛弱地笑笑:“無妨,老毛病了。希望我這身體還能堅持看到越國壯大那一天。二位先去休息吧,我讓下人為你們收拾好房間,改日再找二位詳談。”“既是如此,我二人告退。”范蠡作揖道,文種亦作揖,兩人離開越王之所。來到外面,文種問范蠡:“你怎麼看?”范蠡輕嘆道:“看來還有許多事情是你我所未知的。”文種皺起眉頭,道:“是啊,我們只知道越王是位明君,卻不知道原來他的身體這般……”這時在他們身後忽有一清朗之道:“這般什麼?”二人忙回頭,見是越王之子勾踐,他們連忙彎腰作揖道:“不知王子前來,還請恕罪。”“哈!”勾踐挑了挑眉,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年輕人特有的銳氣,“我更想知道你們在議論我父親什麼,你們說他的身體怎麼?是不是想說他命不久矣?”二人連忙跪地,文種惶恐道:“我等萬萬不敢!”

不受勾踐待見的范蠡

“怕什麼,反正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勾踐輕蔑道,“倒是你們,本以為可以一展雄才,結果發現投錯了方向,很失望吧。”范蠡卻搖頭道:“我二人從未失望,因為我們已經得知越國從大王到王子均非凡人!”勾踐冷哼一聲:“我不稀罕別人拍我馬屁。”范蠡道:“我范蠡也不稀罕拍別人馬屁,之前我的確有些擔心,但看到王子之後,卻釋然了,我相信有王子在,越國定不會衰敗。”勾踐仔細看了看跪在他面前的這個人,范蠡相貌算不上清秀,但是劍眉星目很是俊朗,看起來就是那種很有女人緣的男人。“算你識相,你們走吧。”“謝王子。”二人連忙起身離開。待走遠後,文種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聲道:“適才真是大意了,還好你聰明。”范蠡卻道:“我范蠡從來不是諂媚之人,我剛剛所言俱是實言,少禽大可放心,這王子絕非池中之物,即便越王仙逝,越國的國運也不會衰敗。”“既是少伯如此說,那我豈有不信之理?”從楚國到越國,二人可算是一路形影不離。若說一開始,文種只是欣賞范蠡,那麼此時,范蠡已經是文種最為信任的夥伴了。范蠡與文種就這樣在越國安頓下來。春日的時光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在這樣的季節裡,人們總是容易產生一些詩人般的浪漫情懷,但是范蠡與文種的心情卻不會這般愜意,他們在等待得到重用,等待一個讓自己施展雄才大略的機會,等待一個能夠發揮他們最大的能量來影響這個世界的契機。

不受勾踐待見的范蠡

然而,滿腔的熱血卻在持續被冷落的日子裡慢慢被沖淡,這並非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也並非因為在他們的前面有什麼人阻擋著他們的仕途,單純是因為越王的身體實在太差了。是的,允常是一個有著偉大理想的明君,若是他用人得當,他會使得越國迎來一個華彩異常的時期。然而,他的身體狀況卻讓他無法盡情施展抱負。這個事情告訴我們,不論你有多大的能力,不論你的理想有多麼崇高,一個健康的身體才是支撐你所有事業的基石。所以,在漫長的等待的時光裡,范蠡與文種過起了閒適的吃閒飯的生活。這對許多人來說或許是好事,但是對兩個鉚著一股勁來的人來說,簡直是太糟糕了。是夜,月色如銀,天空上的繁星如灑在墨池的銀粉一般,晶瑩閃耀。在越國的大地上,一個種著蓮荷的水池旁有一間頗為精巧的亭子。亭子中央有個石桌子和幾個石凳子。桌子上放置著燒水的水壺、茶壺,以及幾個茶杯。而文種正坐在石凳上,漫不經心地沏著茶。有腳步聲從遠及近走來,文種並沒有抬頭,他對這腳步聲已經十分熟悉了。“從很遠的地方就聞到了你的茶香。”范蠡微笑著說,然後在他的對面坐下,拿起了他剛剛沏好的那杯茶。文種抬起眼皮看了看范蠡,接著繼續垂下眼沏茶,嘴裡說:“這杯可不是給你的。”“有什麼區別嗎?”范蠡笑著說。文種輕嘆了口氣:“你最近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范蠡卻搖搖頭,聞了聞茶香,說:“你只不過是越來越接近了真實的我而已。”“我以為那個從家裡衝出來把我撲倒的你才是最真實的。”文種將自己的茶沏好,說道。

不受勾踐待見的范蠡

范蠡大笑:“子禽,你什麼時候也變得會挖苦人了?”“我只挖苦過你。”文種聞了聞茶香,說道。范蠡道:“這麼說我一直讓你很苦惱。”文種卻道:“準確地說,是你經常讓我不知所措。”他淺啜了一口茶,微笑道,“但我很愛這種不知所措。”范蠡大笑。他們都在笑著,但他們也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笑容中飽含著多少落寞與苦澀。文種看了看亭子外面的星空,忽問:“少伯,你對觀星懂得多少?”“略知一二。”范蠡道。“如果你說略知一二,就說明你懂得很多。不如你看看,你我今後運勢當如何?”范蠡搖頭道:“我從不看自己的運勢,更不看好友的運勢。”“為何?”“因為我怕。”文種大笑:“沒想到少伯也有怕的東西。”范蠡這次卻並沒有笑,他說道:“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我害怕看到不願看到的事情。對於未來,有時候知道太多隻會令你絕望。所以最好不要去想,更不要去猜測、運算,只要今朝努力。”文種點點頭:“對,今朝努力。”他將杯中的茶飲盡。”“是越國晚間的露水苦。”文種道。范蠡笑:“你說得對,雖然苦,有時卻可能是世上最完美的味道。”茶很快便涼了,雖然還可再燒水續茶,但飲茶的最佳興致已過,飲茶這個行為也就變得不必要了。所以范蠡與文種將茶具收好,起身離開亭子,並肩往他們的住處走去。他們的住處相隔不遠,所以這路上他們可以同行很久。這個亭子最早是范蠡發現的,後來慢慢變成了他們談心飲茶的好場所。在最無聊的日子裡,他們經常來這裡飲茶,並慶幸沒有其他人來佔領這個他們的秘密領地。他們走過水池,經過一個樹林,穿過樹林他們就能到達越國宮殿,而他們的住處就在宮殿不遠處。在即將離開樹林的時候,他們忽然聽到一陣枝葉舞動的聲音,準確地說,是人為造成的枝葉舞動。他們出於好奇,往那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近了才看到,那是越國的王子勾踐正在舞劍。那劍姿清雅利落,很是賞心悅目。這時天色已很晚,范蠡與文種萬萬沒想到,除了他們這兩個無聊的人,還有人沒去拜見周公。而這個人,竟然就是越國的王子。勾踐自然也感覺到有人到來,他停下了舞劍,朝范蠡與文種看去,挑了挑眉:“原來是範先生與文先生,沒想到二位也沒有入睡。”范蠡道:“彼此彼此。”勾踐並未理會范蠡,他收起劍,走向二人,看著文種說道:“上次與文先生相談甚歡,對於文先生的智慧,勾踐佩服得很,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與先生共同創下一番大業。”文種忙作揖:“王子誇讚,子禽自愧不如。”勾踐謙卑地微笑道:“先生太過謙虛。初見先生時,對先生十分無禮,還望先生莫要怪罪才好。”

不受勾踐待見的范蠡

文種仍作揖道:“怎敢怎敢?”勾踐向文種施了個禮:“勾踐要告辭了,先生也請及早休息吧。”“自然,王子慢行。”文種施禮道。范蠡亦施禮,“王子慢行。”但勾踐仍未理會范蠡,徑自離開。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顯得他本就清瘦的身體更加單薄了。在勾踐走遠後,文種輕嘆了口氣,道:“他對你的成見可不小呢。”范蠡倒是滿不在乎,道:“誰叫我惹人厭呢?”文種開玩笑地從頭到腳看了看范蠡,戲謔道:“這樣俊朗帥氣又滿腹學識的人,誰會相信他惹人厭?”范蠡抬起下巴指了指勾踐離開的方向,道:“他相信。”文種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知道,你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得傲慢無禮,你別忘了他可是未來的越王!”范蠡卻道:“正是因為他要成為越王,我才更要惹他討厭。”文種嘆了口氣,“又來了,你這彆扭的脾氣。”范蠡大笑著拍了拍文種的肩,“少禽,這世上只有你最懂我。”文種看著勾踐離開的方向,道:“但願你是對的,如果他是個明君,未來必會摒棄一切前嫌,與你坦誠相待。”其實這個時候,不管是勾踐或者是文種以及范蠡,他們心裡都很清楚,想要實現理想大家都在等,等允常去世。雖然允常也是一位明君,但是他已經老了,身體也不是太好。所以他如果在的話勾踐他們三人都沒有表演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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