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香菱和寶釵的石榴裙是寶琴贈送的,襲人爲何也有一條呢?

微影悼紅


這個石榴裙是寶釵所贈最早是頭條裡一位小編提出的,我覺得非常有道理,不算是我的觀點,只是詳細的論證一下其可能性。

首先從時間上來說,石榴紅菱裙出現的雖晚,是在寶玉生日時香菱穿出,但是通過香菱和寶玉的對話卻發現這個裙子的面料得到的很早,是在頭一年寶琴進賈府時帶來的,寶玉生日是在四月,寶琴頭一年入府不到一個月就下了大雪,大家廬雪庵聯句作詩,這麼算來這個裙子料應該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了。只是這似乎是個薄料,不太適合冬天穿,四月天氣剛剛變暖,所以香菱應該也沒穿幾次,幾乎還是新的。那麼襲人的一模一樣的裙子是什麼時候做的呢,是在襲人母親去逝之前,她的母親恰恰是在頭一年冬天廬雪庵聯句之後不幾日病重的,也就是距寶琴入府一個月左右。而襲人的裙子也幾乎是新的沒有穿,說明剛做好就趕上母親去逝,不能穿紅了,也許穿過一兩次,也許因為季節不對就沒穿過。從時間上來看襲人得到石榴紅菱的時間應該與香菱相同。

第二我們從面料檔次上分析,這個石榴紅菱是寶琴從外地帶來的見面禮,而且不是打賞給哪個丫頭的,是專門給寶釵和香菱的,而且只有兩塊,說明為了進京做準備的時候,一整匹都沒買,只按照長短買了兩塊,說明這個面料是很高檔的,也很貴。那麼襲人有沒有可能自己也買了這麼高檔的面料做裙子呢,初看也是可能的,畢竟人家剛剛封了準姨娘,月錢翻了倍,作件好衣服慶祝一下也可以理解。但是仔細一分析就不對了。這石榴紅菱是寶琴進京前在家鄉特意購買的禮物,算得是土特產,綾是絲綢的一種,產絲的地方在江浙一帶,北方也有蠶絲,但質量差,只能織中厚型的絲織品。所以京城的高檔絲織品來自南方,但是受當時物流交通以及通信,還有交易方式的影響,實際上相同的產品是不可能同時在金陵和京城一起出現的。比如現在生產出一批布料,快遞給買家樣品,買家三天後看樣確認,雙方商談價格,數量,包裝,運費,最快兩三天內談妥,然後擬定合同,雙方見面簽訂合同,然後付預付款或全款,然後發貨,即使是現在通信網絡物流高度發達,兩地的產品也有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差,更別說清朝時了,實際上商品地域性一直很強,就是在建國初期到八十年代,人們到大城市出差還是會給家人老小買新衣服,因為不同的城市款式面料都不一樣,南方樣式更時髦一些,所以這裡基本可以排除襲人自己在京城跟香菱同時買到了石榴紅菱。

第三從相似度來說,雖然都是紅色的,可是瞭解印染的人會知道,同一家生成的布料不同批次是有色差的,因為布料在染缸裡染,同一缸一個顏色,一缸染料用完再配置一缸即使按相同比例也配不出完全相同的顏色,這個技術問題到現在都解決不了,最常見的就是打毛衣,如果線不夠了去配,幾乎不可能配到沒有色差的,所以一定要一次多買一些。那麼兩條裙子分開時寶玉覺得襲人有一條跟這個一模一樣,這時是沒有對比的,正常情況分開來覺得一樣,放在一起色差就很明顯。奇怪的是兩條裙子放一起時,三個人居然都沒有感覺到色差,都認為真的一模一樣,那就很說明問題了,說明這兩塊面料是同一缸染料染的。

第四,寶釵有沒有可能送給襲人,我覺得是有可能的,寶釵很關注寶玉身邊的人,比如鶯兒認了茗煙娘做乾孃,而茗煙是寶玉除去房裡這些丫頭跟他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人,也是寶玉的心腹,以幹兄妹的名義平時給做些鞋襪荷包汗巾,家裡有了困難薛家可以出錢出力幫著解決,籠絡住茗煙可以知道寶玉的動向,想法,也可以在寶玉面前誇誇乾妹妹和乾妹妹的主子。還有寶釵能知道寶玉都不認識的小紅是什麼性格的人,她對襲人下功夫也就不奇怪了。


天子門生58


題主會這樣問,大約是香菱的這句“這是前兒琴姑娘帶來的(布料),姑娘做了一條,我做了一條,今兒才上身"引發出來的。其實,這布料是琴姑娘帶來,想來當時正流行,並不貴重。而且襲人早就有了。第六十回:



……襲人上月做了一條和這個一樣的,他因有孝,如今也不穿,竟送了你,換下這個來……



寶琴從金陵來,當時在金陵剛流行的東西,到了京都應該已是尾聲了,因此香菱也有幾條相同式樣的裙子,只是顏色不同罷了。這也是古時少女們追風的一種現象吧。



不僅過去,就是現在,許多名星不也會經常同現撞衫,撞包,甚至撞臉的現象嗎?襲人有一條與香菱的同款同色裙子實在不足為怪。



既然裙子不算太貴重,為什麼寶玉還要勸香磷換成襲人的同款裙子呢?一是怕辜負薛寶琴的一片情意,二是怕薛姨媽又會說個不清:



若是你們家,一日糟蹋這一件也不值什麼。只是頭一件既系琴姑娘帶來的,你和寶姐姐每人才一件。他的尚好,你的先髒了,豈不辜負她的心?二則姨媽老人家嘴碎,饒這麼著,我還聽見常說你們不知過日子,只會糟蹋東西,不知惜福呢。這叫姨媽看見了,又說個不清。

萍風竹雨123


一條石榴紅裙,代表了《紅樓夢》時代的流行時尚。流行在什麼時候都是趨之若鶩。《紅樓夢》中的女孩子也不例外。薛寶琴帶來的布料,寶釵和香菱都做了一條石榴紅裙,而襲人也做了一條一摸一樣的。顯然石榴紅屬於當時最新的流行色,有這種裙子的,應該不止這幾個人。

《紅樓夢》賈家做衣服是有四季定例的。從主人到丫頭,每季都會按時做衣服。會有家裡的針線女人按時量身定做。對於式樣和款式,就各有不同。我認為一定如現在的打板一樣,每個人根據自己的喜好,挑選喜愛的款式來製作衣服樣式!

六十二回,香菱和小丫頭玩鬧,自己的裙子髒了就換了襲人的裙子: “這是前兒琴姑娘帶了來的。姑娘做了一條,我做了一條,今兒才上身。”寶玉道:我有個主意,襲人上月做了一條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她因有孝,如今也不穿。竟送了你換下這個來,如何?”

古代也有流行趨勢。潮流會不斷的流行蔓延。這個速度隨著商人的腳步傳播,其實並不慢。薛寶琴從南京帶過來得布是當季最流行的布,當禮物送給了薛寶釵。薛寶釵很喜歡,不怎麼愛顏色的她,也和香菱一起做了裙子。裙子的款式應該是女子服裝的定例。

薛家因為是商人,往來貿易拿到的貨物很多都是最新最潮流的。薛寶琴既然送了一匹布給薛寶釵,必然也會送給賈家諸人,做衣服的時候,襲人就做了一摸一樣的石榴紅裙。

石榴紅裙折射出古代女子對潮流的追求的趨之若鶩。淡然如薛寶釵,也趕流行做了一條。可見流行的魅力。而襲人有,表明賈家其他人一定也會有。

探春在協理榮國府的時候就對外頭買辦買的胭脂水粉提出過批評。說他們買的頭油胭脂用不得。自己人出去買的才好用。這就是潮流意識。買辦們為了貪墨銀子,買的都是便宜貨,姑娘們不愛用。叫自己人去買,一定是最流行最好的。上下一對比,高下立判。自然都不用買辦買的糟貨。

與之相似的是薛姨媽拿出來的宮花;劉姥姥逛大觀園鳳姐拉出來的襖面子,探春求寶玉出去買的那些新鮮玩意兒,都是流行時尚貨。最有意思的是“軟煙羅”紗竟是經典迴流的典範:

鳳姐兒忙道:“昨兒我開庫房,看見大板箱裡還有好些匹銀紅蟬翼紗,也有各樣折枝花樣的,也有流雲花樣的,也有百蝶穿花花樣的,顏色又鮮,紗又輕軟,我竟沒見過這樣的。拿了兩匹出來,作兩床綿紗被,想來一定是好的。”

王熙鳳不認識,又說好,表明絕不過時,只是成了稀少的珍品,真要拿出來,估計也會再讓時尚認識趨之若鶩。這是經典再流行的意思,就不多說了。

綜上,通過一條石榴紅裙,我們就知道《紅樓夢》中也描寫流行時尚。大觀園的女孩子們雖然不能走出金絲籠,卻一樣通過兄弟,身邊下人接觸當時的流行時尚。賈家當時在京城,是潮流薈萃之地。只要有錢,絕不耽誤賈家女子走在時尚最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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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生日,香菱和幾個丫頭在在外面鬥草,嬉鬧之下弄髒了石榴裙,正好被寶玉看到,寶玉哎呀一聲,說:“怎麼就拖在泥裡了?可惜這石榴紅綾最不經染。”香菱道:“這是前兒琴姑娘帶了來的,姑娘做了一條,我做了一條,今兒才上身。”

為難之際,為了不辜負琴姑娘的心,不挨薛姨媽批評,寶玉出主意道:“襲人上月做了一條,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她因有孝,如今也不穿,竟送你換下這個來,如何?”

於是才有了襲人用自己的乾淨石榴裙換下香菱髒石榴裙的過程。

從字面意義上看,襲人的石榴裙與香菱和寶釵的石榴裙好像並沒有關係。可從作者善於做伏筆打埋伏的寫作手法看,又有著必然的聯繫。

想想看,在過去,人們做衣服,並沒有現代化的流水線,基本都是純手工製作,那裡來的一模一樣的兩條石榴裙呢?

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一塊布料,由一個師傅,同時做兩條。正如香菱說的:“姑娘做了一條,我做了一條。”

那就可以肯定地說,襲人的那一條就是寶釵做的那一條,寶釵把自己的那一條石榴裙送給了襲人。

那寶釵為什麼要送襲人石榴裙呢?

因為寶釵在選秀失敗後,把追寶玉,完成“金玉良緣”當成了人生的最主要目標。

為了追上寶玉,把寶玉最終變成自己的男人,寶釵就開始留意,拉攏,甚至收買寶玉身邊的人,以便及時瞭解寶玉的動態。

襲人作為寶玉房中的大丫頭,與寶玉有過肌膚之親,應該是寶玉身邊最親近,也是最瞭解寶玉的人,所以就成了寶釵首要拉攏和收買的對象。

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別說是送襲人一條石榴裙,就是送一筐石榴甚至更重的禮物寶釵也捨得。

當然,襲人也是聰明人,對寶釵的狼子野心洞如觀火,她也樂意寶釵這麼做,因為王夫人喜歡的是寶釵呀,王夫人也想成就“金玉良緣”呀。

王夫人所想就是襲人所願,所以對寶釵所送的石榴裙坦然受之。也才有了以自己的乾淨石榴裙換下香菱髒石榴裙的場景。

所以說,襲人那一條石榴裙就是寶釵那一條,是寶釵送給襲人的!


行業動態觀察


寶釵、香菱的石榴裙是寶琴贈送的,香菱的穿在身上,寶釵的不曾出現過,所以襲人的這條石榴裙有可能是自己的,也可能是寶釵轉贈的。然而究竟是哪種猜測,其實寶玉早就說明白了。

62回:寶玉

:“我有主意:襲人上月做了一條和這個一模一樣的,他因有孝,如今也不穿,竟送了你換下這個來何如?”

注意一詞:“有孝”,有孝忌紅。可是既然有孝,為什麼還要做紅裙?

這裡又要分別討論:這個石榴裙究竟是襲人在母親去世之前做的,還是去世之後做的?

答案:襲人是在母親去世之後做的。

54回,元宵節上,王夫人對賈母說道:“他(襲人)媽前日沒了,因有熱孝,不便前頭來。”58回又出現一個時間點,清明節。石榴裙一事出現在62回,如果按照賈敬的去世時間往前推,石榴裙一事正發生在四月和五月之間。

顯然襲人的“上月”做了一條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正是在她母親的孝期之間。

事實上,“香菱和寶釵的石榴裙是寶琴贈送的”這句話是有誤的,寶琴贈送的不是石榴裙,而是布料。看香菱這句話:

“這是前兒琴姑娘帶了來的,姑娘做了一條,我做了一條,今兒才上身。”香菱的話也證明寶琴送的是布料。再者,寶琴幾年不見寶釵,從未見過香菱,怎麼可能知道寶釵、香菱的身量?古代的成衣店其實很少的,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針線上的人,因此多是買的布料。可既然是布料,襲人大可以等孝期之後再做。在母親孝期之間,就忙著給自己做紅裙子,這委實講不通啊。

因此,石榴裙不可能是襲人自己做的。而寶琴從金陵帶來,又拿出去送給寶釵、香菱,也不可能是隨處可見之物,最起碼不是襲人一個丫鬟可以輕易負擔的。所以這個石榴裙應當是寶琴送給寶釵後,寶釵轉贈給的襲人。


小品紅樓


最大的可能是寶釵所贈,只不過送的多半是布料,襲人自己做的衣服!其次有可能是寶琴贈送!

湘雲送寶釵的絳紋戒指,寶釵轉眼就送了襲人!寶琴是自家堂妹,她送來的布匹,轉送襲人有什麼稀奇!

能當禮物贈送薛家嫡女的布匹,必是珍貴而稀少的!若滿大街都是,個把銀子就能買,這禮物也拿不出手來!

寶釵經營著皇家的生意,等閒布匹肯定也看不到眼裡!況且,寶釵的理念是樸素儉省,穿在身上的多是半舊衣服,顏色也大多素淡!這次卻一反常態,做了石榴紅的裙子,只能說布料的吸引,令寶釵情不自禁!(吸引寶釵的是布料,不是流行,寶釵的性情,哪裡有可能被“流行”所惑)!這也說明了,布料的價值吧!

寶玉一貫機靈,會說話:“若說你們家,一日糟蹋一百件也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嗎?此時的香菱,是薛蟠唯一的妾,身邊也有小丫鬟伺候,按理說,衣裳應該數不清了。少了一件,薛姨媽未必留心!偏沒了這條紅裙子,寶玉便斷定薛姨媽會因此“嘴碎”“說一個不清”,原因之一,就是這布料很珍貴吧!

這就註定了,身為丫鬟的襲人,自己是不大可能買到的!至於寶玉,他可能對女孩兒的流行知道的不少,但卻不一定有渠道去獲得相對珍稀的布料!別說襲人,就是黛玉的穿戴,似乎也沒有一件是寶玉幫忙淘弄來的!

但書上又借寶玉之口,明明白白說了——“一模一樣”。以寶玉的本事,這句話應該是足可信的。他既說了,那至少布料,應該是一模一樣的!襲人的布料,從何而來?

排除寶玉和襲人自己,再一種來源可能就是王夫人。但王夫人有了春秋,膝下又無親生女兒,這種紅豔豔的布料,她恐怕不會去想法子購買;孝敬巴結的人,也不會沒眼色的送上這種顏色的布料;專門為襲人去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這也是王夫人的性情吧!寶釵在內的哪位小姐得過王夫人的賞賜呢?就有一次,秋紋撞見王夫人帶著人翻箱倒櫃,找年輕時候的衣裳要賞襲人!注意,這是很多年前的衣裳,不是當下的流行!所以,這衣服是王夫人賞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如果寶琴送的布料,僅限於小姐階層。迎春惜春探春黛玉等人中,有絳紋石戒指做先例,能轉送襲人的,似乎也只有寶釵了吧!

另一種可能,是寶琴送的!但這種可能性,還是很低的!因為寶琴是第一次來賈府,跟誰都不熟悉的情況下,她只能送同階層的小姐少爺,或長輩的王夫人賈母等!把丫鬟層也送一遍,不太合理!

即便要送丫鬟,也不該小姐丫鬟一視同仁,送相同的布料做禮物,這像什麼樣?黛玉父喪歸來,送的是同階級的主子層;薛蟠做生意回來,寶釵送到明處的,也只有主子層!趙姨娘讚歎,是因為寶釵送賈環的禮物,與眾小姐少爺不分厚薄!注意啊——寶釵可沒送趙姨娘,送的是賈環!!

當然,私下裡,寶琴是可以送襲人的!但是,她為什麼要送襲人呢?鴛鴦玉釧彩霞平兒……為什麼寶琴要單送襲人呢?沒有道理!也太突兀!若因為私下交好,只有可能是寶釵送,這才自然合理,誰也挑不出什麼來!

所以,襲人做裙子的衣料,應該是寶釵送的!

為什麼是衣料不是成衣?因為書上說的明白:香菱跟寶釵同時做的,香菱的前兒才上身,而襲人上個月就做好了!

第二,在賈府,主子們經常賞人舊衣服穿,比如王夫人賞襲人秋紋舊衣服,寶釵送金釧舊衣服,鴛鴦等給劉姥姥舊衣服……而寶釵送的是布料!兼之,寶釵很清楚,襲人針線做的好,寶釵看了寶玉半成的肚兜,都要讚一句的!



悠然廬


推測是寶釵把自己那條石榴裙給了襲人。之前史湘雲給的戒指也是寶釵給了襲人。寶釵素習儉樸,不喜歡首飾、花兒、粉兒的。更不喜歡大紅大綠的鮮亮色彩衣服。平常只穿半新不舊的裙襖。

那為什麼沒有給三春或者其他人?因為三春身份是賈府千金小姐,要給就要每人一條,一視同仁。給了三春,也不能漏下黛玉和王熙鳳。只有一條,如何分?況且香菱身份是半奴半主的姨娘,讓姑娘主子們跟她穿同款裙子,似乎不妥。平兒也是隱名的姨娘,但是她是府裡最有權力的姨娘。無緣無故送平兒衣服,會讓人詬病。何況鳳姐也是很愛猜忌的人。所以這件裙子只能給襲人這個跟香菱身份地位相同的丫頭。

寶釵做事一直都是最謹慎而且得體的。


燈籠果


其實在拜讀《紅樓夢》時,每次讀到此處也感覺叫人懷疑,但是細細思想一下卻叫人不寒而慄。

寶琴與寶釵本不是親兄妹,千里迢迢也投奔進京,書中雖沒有細寫原委,想來也是遇到不能說出口的事情,才背井離鄉投奔已經在京師站穩腳跟的薛家,寶琴在書中是一位漂亮乖巧聰明伶俐到極點的女孩子,這一點絕不是讀者妄加揣測,她初次見賈母就能看透老太太的喜好,從而牢牢抓住老太太心理,讓老太太一步也離不開她,這對於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孩子來說,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可愛可親,當然也透出寶琴從小有眼力見會見風使舵察言觀色,這是一種天賦一種能力也是性格中的一種狡猾。當然並不是說討好賈母就行了,寶琴深知自己她們一家人最終依靠的是薛家,賈家只不過是他們臨時打尖落腳的地方,由此寶琴一個小姑娘在薛寶釵耀眼光環下開始展現自己的非凡社交能力,要在薛府短暫落腳,她極力討好府中的當權者,書中並沒細緻描寫。但是從這件石榴紅綾裙看出,寶琴對呆霸王薛蟠和薛寶釵是極力討好,她沒法直接接觸薛蟠,就討好他身邊的香菱,要不香菱怎麼會有資格跟寶釵做同樣材料的裙子。讀者不要認為石榴紅綾是民間平常的織物,根據清人張山山的《豳風廣義》就曾提到紅綾跟蜀錦是產量極少的絲織品。可見寶琴在薛家兄妹身上是下了大功夫的。但是寶釵並不為此所動,在她是心中有大丘壑之人。正是把這件貴重的裙子送給襲人讓我們看透寶釵用心良苦的長線釣魚計劃。應該說寶釵從進京待選之時,一直不是單一地為自己鋪一條未來的路,而是在暗中做著兩手打算,這跟林黛玉一根筋只愛賈寶玉有些涇渭不同。薛寶釵的眼光是長遠老道的,她從踏進賈府大門之時,用她的柔和深邃尖銳成熟的目光審度賈府上層每一個人物,發現了賈府中別人一輩子也想不通的癥結所在,她深深知道王熙鳳在賈府中雖然赫赫揚揚威風八面,實則就是老太太和王夫人博弈的一顆棋子,真正較量的幕後高手是這對婆媳,應該說賈母宅心仁厚雖手腕老練但輸在了輕敵二字上,而王夫人聲色不動暗中較勁,在一番番較量中小勝對手,從攆晴雯一事上可以看出,寶玉在兩人心中的地位,賈母是站在寶玉的角度,把晴雯賜給寶玉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將來把我這個伶俐潑辣的丫頭收在房裡做妾,而王夫人卻是站在“過來人”的角度,為寶玉考慮,她深受妾室的威脅,趙姨娘的美貌和聰明以及為人的潑辣,書中雖沒有正面描寫,但是從賈探春的行事為人就能看出來,古人有“比母看女”的說法,在書中我們完全可以“比女看母”,說明趙姨娘如果不受壓制,王夫人不在賈母跟前打壓趙姨娘的人氣,讓趙姨娘來協理府中事務,趙姨娘未必比不上王熙鳳,只是受到壓制鬱郁不得志,趙姨娘才越來越往下流走,弄得人見人嫌。王夫人深知妾室不能太出眾太張揚,晴雯就犯了她的大忌,“水蛇腰削肩膀”這不是形容良家女子而且形容風塵女人的詞,她感覺自己有必要為自己的兒子也為賈府的將來掃清障礙,所以她出手了,怡紅院從此成了襲人的天下。這一切誰最清楚,當局者迷只有冷眼旁觀的薛寶釵最門清,如果說薛寶釵鋒芒內斂不顯山露水一開始就直奔賈寶玉而去,我覺得不一定,薛寶釵行事大氣以賈元春為榜樣,她當時是屬意進宮當才人然後一步步晉升妃子的,賈寶玉只能算備胎。正是進宮之路被封殺之後,她才退而求其次競爭賈府二奶奶職位。首先是找對大樹傍對人,她毅然決然選擇王夫人,而不是選擇賈母和王熙鳳。這時候我們可以看出寶釵的手段老辣眼光長遠了,她一直在密切注視賈府每一個當權者的動向,注意寶玉身邊每一個人的變化,寶釵看出襲人在眾丫頭中的地位變化,襲人的地位變化就等於得到王夫人的認可,這才是最主要的,她開始討好襲人,石榴紅綾裙就在這個時候被作為示好的禮物送給襲人,只是襲人母親新喪,襲人沒來得及穿在身上顯擺而已。正是一次次屈尊的討好,讓襲人覺得這個寶姑娘胸懷寬廣能容人容事體恤下人,自己本來就以寶玉小老婆自居,又害怕林黛玉入主賈府後,以林黛玉的小心眼未必能容得下自己,所以襲人為自己也為“知己”的寶姑娘開始外交斡旋,襲人面相笨拙實則心思靈巧,她的藏巧露拙是為了迷惑王夫人,她深知在這深府大院太出眾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他也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但是她的拙是裝出來,真到了風口浪尖的險境,她立即表現出與眾不同的見識,給迷茫中的王夫人指明寶玉的婚姻還需“宮裡的娘娘”定奪,從而在賈府這個明爭暗鬥的戰場上協助王夫人反敗為勝。一件紅綾石榴裙讓隔岸觀火的薛寶釵坐享其成,但是她人生的悲劇卻正式開始。

紅綾石榴裙再貴重也只是一件物品,當寶釵把它當成禮物送給襲人,也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此稀罕的裙子,我都捨得給你,你就放心吧,如果我做了賈府二奶奶,咱姐妹一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從而成功籠絡住襲人,讓她在王夫人耳邊能說出對自己有利的建議,這個建議誰又敢說不是寶釵暗中授意給襲人的呢?


煙雨198006


《紅樓夢》的研究越來越呈獻出百花齊放,異彩紛呈的氣象。上網流覽一下,各種讓人腦洞大開的細節解讀層出不窮。《紅樓夢》的核心內容,大概還是賈寶玉的愛情故事,與賈寶玉發生感情糾葛的最主要的兩個女主人公是林黛玉與薛寶釵。從《紅樓夢》在社會上流傳開始,根據對兩位女主的態度不同,讀者的群體中就分成了擁林派和擁薛派,兩派互以對方為敵。褒林者必貶薛,擁薛者復輕林。爭論持續了上百年,一直延續到今天,大概以後還會繼續下去。

這個問題看似與薛林之爭無關,但問題中有個隱含的提示,香菱和寶釵才有的石榴裙,為什麼襲人也有一件呢?應該和寶釵有點關係吧?為什麼會有關何呢?於是得出一個細思極恐的結論,寶釵為了爭奪榮府寶二奶奶的地位,已經把襲人拉到自己的統一戰線裡,這戰勝黛玉做了細密的佈局。而石榴裙就是寶釵用來拉攏襲人的糖衣炮彈。

我不得不說,這樣的解讀,看似眼光獨到,見解深刻。但卻未必是真的讀懂了《紅樓夢》,現在這種解讀,大概還是受了宮鬥戲的影響。認為豪門的婚姻,是一種現實利益,得到者就是勝利者,在獲得婚姻利益的道路上,凡是存在競爭關係的對手,都是敵人。都是我要想盡辦法把她搞死的。假如薛寶釵真是這樣的人,那《紅樓夢》就不成為《紅樓夢》了。它就成了《金瓶梅》的姐妹篇。

《紅樓夢》與《金瓶梅》都是人情小說,但與情相關,但《金瓶梅》的情裡體現著赤裸裸的人性之惡。而《紅樓夢》裡體現的是對生命的同情,是真正的愛。林黛玉與薛寶釵兩人,雖然是婚姻中的競爭者,但是,當時的現實是,她們都沒有把握自己婚姻的能力。她們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都要受社會道德與倫理的擺佈。她們的情感方式雖然不同,但她們的結局都是悲劇的。

關於石榴裙的情節,出現在《紅樓夢》六十二回,也就是在這一回中,作者用許多細節,寫出了黛玉與寶釵之間的親密關係。這一回的題目是《憨湘雲醉眠芍藥裀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當時賈寶玉過生日,大觀園的小姐們一起喝酒行令的時候,史湘雲借行酒令的時候,打趣了一下丫頭們。當時她手裡拿著一個鴨頭說:“這鴨頭不是那丫頭,頭上那討桂花油。”在場的丫頭們便和她說笑:“雲姑娘會開心兒,拿著我們取笑兒,快罰一杯才罷!怎麼見得我們就該擦桂花油呢?倒得每人給瓶子桂花油擦擦。”丫頭們說起桂花油,林黛玉想了前兩天有丫頭偷拿東西,寶玉自己擔責的事,於是也開寶玉的玩笑說:“他倒有心給你們一瓶子油,又怕掛誤著打竊盜官司。”

黛玉這一玩笑,顯然開的不是時候,所以“眾人不理論,寶玉卻明白,忙低了頭。彩雲心裡有病,不覺的紅了臉。寶釵忙暗暗的瞅了黛玉一眼。黛玉自悔失言,原是打趣寶玉的,就忘了村了彩雲了,自悔不及,忙一頓的行令猜拳岔開了。”

黛玉酒席桌上不小心出了差錯,寶釵是那個第一時間提醒她的人。這種提醒應該是真心的,林黛玉也是領情的。如果非要站在今天的角度把別人的一片好意解釋成別人用心,那隻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下面說說香菱,情解石榴裙一回,應該是關於香菱最重要的章節。她少年被拐賣的時候,是不懂事的。跟薛蟠到賈府的時候,她已經長大成人了。在《紅樓夢》的藝術框架中,香菱是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雖然說金陵十二釵是紅樓夢故事的主體,但除了十二釵在第五回太虛幻境的冊子中暗示了結局之外,還有副冊又副冊的三個人,同樣是暗示了結局的。其中副冊中唯一看到結局的人,就是香菱。所以,香菱絕對是《紅樓夢》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作者也必然描寫他的性格和命運。如果學寫詩反映出香菱的文學氣質與高潔情懷,那麼,情解石榴裙反映的是香菱性格中的天真爛熳。而且,這個故事情節之中,包含著濃烈的悲劇氣息。而這種悲劇氣息,只有通過寶玉的眼睛,才能看到。因為寶玉是唯一能夠從精神是尊重她們,把她們當人看的那個人。

香菱的石榴裙為什麼搞髒了?因為和小夥伴們鬥草。鬥草的時候為什麼吵起來了,因為好勝。香菱拿來與人斗的是一枝“夫妻蕙”,與她相鬥的是個小戲子出身的豆官。因為學過戲,所以靈牙利齒。於是說香菱之所以拿“夫妻蕙”,是因為男人出去了,是想男人了,因此香菱與豆官鬧了起來。弄髒了石榴裙。

鬥草,和行酒令一樣,大概也是既可以玩出風雅,也能玩出低俗。賈寶玉看到人家鬥草,也來湊熱鬧。香菱拿出一枝“夫妻蕙”,賈寶玉拿出一枝“並蒂蓮”,這兩個鬥,是不是就旗鼓相當了呢?可以,賈寶玉出現的時候,香菱已經沒有心事鬥草了。因為裙子髒了。於是,賈寶玉便動員襲人把自己的裙子給了她。賈寶玉為什麼要幫香菱呢?是不是他的內心對香菱有非份之想呢?當然不是,賈寶玉對她的幫助,是對她的命運與處境的同情。這種同情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它是一種博大的超越的情懷。

香菱拿出的“夫妻蕙”被豆官說起“想漢子” 了。豆官可能在無意中說出了香菱自己在潛意識裡的想法。她想一個男人能夠疼她,愛她。可是,現實中,這個男人是不存在的,現實中的男人是不把她當人看,經常做賤她的。賈寶玉幫她,正是出於對她這種處境的同情。書上寫了寶玉當時的心理:“可惜這麼一個人,沒父母,連自己本姓都忘了,被人拐出來,偏又賣給這個霸王!”

寶玉的內心,對香菱懷有同情之意,可是寶玉的這種情懷,香菱並不能理解。在換完裙子之後,寶玉把香菱找的“夫妻蕙”以及自己找的“並蒂蓮”一起埋了。這個行為,本身是有悲劇意味的。也就是說,夫妻恩愛,並蒂連理,在香菱這裡,註定一輩子是不可能獲得的,只能把它葬了。葬花的情節,在寶玉與黛玉這裡,能形成高度一致,說明了他們思想的高度一致。而當香菱看到寶玉把花草埋了的時候,反映與黛玉截然不同,書中是這樣寫的:

香菱見寶玉蹲在地下,將方才夫妻蕙與並蒂菱用樹枝兒挖了一個坑,先抓些落花來鋪墊了,將這菱蕙安放上,又將些落花來掩了,方撮土掩埋平伏。香菱拉他的手笑道:“這又做什麼?怪道人人說你慣會鬼鬼祟祟使人肉麻呢。你瞧瞧,你這手弄得泥汙苔滑的,還不快洗去。”寶玉笑著,方起身走了去洗手。

香菱在換完裙子要走的時候,又對寶玉說:“裙子的事,可別向你哥哥說才好。”通過情解石榴裙的故事,我們可以看出香菱的性格。曹雪芹在回目中用一個“呆”字形容她,應該是貼切的。呆其實就是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對自己悲慘的命運與艱難的處境她絲毫沒有感覺。這樣一個形象被社會所毀滅,才使人真正感覺到“悲涼之霧,遍被華林”。

現在可以說說石榴裙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服裝,我覺得並不是很重要。因為沒有查過相關資料,只能憑猜測胡說幾句。香菱的石榴裙是薛寶琴送的,寶琴送的應該是布料。寶釵做一件,香菱做一件。寶琴送給她們的布料是高檔的奢侈品嗎?我覺得應該不是的。貴族小姐穿得雖然有許多是高檔貨,但也有平常一點的。香菱的這件石榴裙應該是一般或是中檔衣服。當香菱換上襲人的裙子之後,讓襲人把另一件直接送人,也可以看出,它的價值可能不會多高。如果是賈母送給寶琴的衣服,就算是髒了,破了,找人修補,也不會輕易送人的。還有賈寶玉的雀金裘,也是一樣。既然不是什麼高等貨,香菱可以有這樣的裙子,襲人當然也可以有。有人說,古代又不是買成品衣服,怎麼可能做的完全一樣。但不要忘了一點,古代的衣服雖然不是批量生產的。但也是有樣子的。衣服鞋子都一樣,照一個樣子做的,自然是一樣的。

當然也不排除襲人的布料就是薛寶琴送的。到人家家裡做客,送點禮物給別人,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我想薛寶琴如果送的話,大概不只是送一處,其它人也可能也會有,比如平兒等。當然,薛寶琴無論給誰送東西,肯定都是薛寶釵和薛姨媽打算的。後回中有賈母送薛寶琴衣服的情節,那送得當然是高檔貨。這其中當然是因為賈母喜歡薛寶琴,恐怕多少也會有點禮尚往來的意思吧?

年輕的姑娘有條石榴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沒必要過分解讀,如果把它看成薛寶釵收賣人心的手段,那就太看輕薛寶釵了。


七月流火14040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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