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爲何不願直面「白酒香型史」?

近期,網上流傳一個系列文章——《白酒香型三國志》,由於視角獨特,鞭辟入裡,引起了業內外的廣泛關注。

該文以“醬、清、濃香型三國”比喻當今世界的“三個大國——美、中、歐盟”,博古論今,引經據典,形象貼切,意味深長。

文章揭開了一個鮮為人知的歷史真相:貴州省的醬香酒、四川省的濃香酒等,都是山西清香酒的“傳人”。

文章以詳實的歷史資料,披露了中國白酒清、醬、濃三大主流香型的身世之謎,白酒香型的母體和源頭是誰?各自都有什麼特點?香型發展的未來趨勢是什麼?等等。

本來是一個解讀“白酒香型史”的系列文章,沒有想到,發表不久,引來了“很激動、很情緒化”的反擊文章,該作者得出的結論是——《“白酒香型三國志”否定不了醬香酒的王者地位》,顯得火藥味十足。

說實話,看到這個題目,確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白酒香型三國志》只是在考證歷史真相,講出白酒香型技藝的來龍去脈和演變歷程。根據歷史記載、技法特點、科學驗證、標準出臺等,得出了“清香是母體和源頭,是最乾淨、最衛生、最健康、最養生的香型,也是最符合國際標準和國際消費潮流的香型”的結論。

其實,這個“結論”早已是行業共識,自上世紀30年代以來,中國一大批歷史學家、微生物學家、釀酒專家等,對此都發表過優秀論文,並在眾多行業會議上留下擲地有聲的觀點,網上可以信手拈來,並不是《白酒香型三國志》的首創。

仔細閱讀《白酒香型三國志》,可以看到,該文章並沒有刻意否定哪一類香型的現有市場地位,更多是在說歷史、講故事,告訴讀者“一個真實的中國白酒香型史”。

此時,“醬香”跳將出來,被刺痛了軟肋一般,急急忙忙證明自己的強大地位,不僅顯得莫名其妙,似有某種心虛,還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歷史真相講不得嗎?害怕什麼呢?

說實話,對於任何一個國家或產業來說,記載、研究、傳播其發展歷史,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古人有句警世恆言:“欲滅其國,必去其史”。沒有了歷史,一個國,一個產業就完了。

歷史並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對於“世界上唯一採用生態發酵工藝”的白酒來說,如果否定了中國白酒史(尤其是起源史、香型史、技藝史),就等於否定了中國白酒的價值存在,這是“產業虛無主義”和“文化虛無主義”的體現,這對號稱“國粹”的中國白酒,無疑是滅頂之災。

因此,中國人一定要面對全世界,把博大精深的“中國白酒史”說清楚,研究透,告訴世界消費者一個真實的中國白酒,這是新時代每一個“治酒人”的歷史使命和時代責任。

比如,醬香酒今天的所謂“王者地位”是怎麼形成的?“汾老大”是怎麼由來的?又如何沉浮的?濃香為什麼會不斷“分流”?所謂今天的“香型王者”真的撼不動嗎?等等。

翻開白酒歷史就會發現,香型的“王者交替”非常頻繁,僅在建國後的短短几十年中,濃香中的瀘州老窖、五糧液,清香中的汾酒,其“王者地位”就曾超過今天的“醬香王”,“醬香”在歷史上並不是市場的“王者”,所謂“王者”是2007年以後的事兒,且僅限於“價格王者”,僅僅十年而已。

事實上,歷史的進程不是以《“白酒香型三國志”否定不了醬香酒的王者地位》為轉移的,所謂“王者地位”不是永恆的,甚至是瞬息萬變的。誰又能想到,曾經叱吒風雲的魏、蜀、吳三國,最終又歸 “晉”了呢?

依然拿《白酒香型三國志》中比喻的當今“世界三個大國”來說事。“醬香是美國,清香是中國,濃香是歐盟”,這個比喻非常形象。

美國,歷史極其短暫,隨便拎出中國的哪個朝代,可能都比其長。美國的霸權是怎麼來的呢?是二戰期間“靠殖民掠奪”形成的,說白了,就是“掠奪並霸佔了某種資源”。

中國,歷史上曾經長期雄視世界,八方來朝,但近代百年衰落了,痛定思痛,再次復興崛起,厚積薄發,動力十足,令全世界側目。如今,美國很不舒服,帶著壓力和情緒,跳將起來,要遏制中國。

歐盟,聯合起來依然很強大,但“群山疊嶂主峰不顯”,“流派”紛爭,東西制衡,抬望眼,似有迷茫之相。

醬、清、濃;美、中、歐——“三香”喻“三國”,觀其史,觸其人,何其相像。

目前,美國儘管稱王稱霸,不可一世,但面對中國高品質製造業的突飛猛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慮和壓力,出爾反爾,挑起貿易戰。而“醒來的東方睡獅——中國”,憑“歷史之底蘊,改革之氣象,復興之信心”,堅守誠信,睦鄰求真,不王不霸,和光同塵,想必這樣的“大國氣象”也一定能笑到最後。

其實,觀中國白酒史,“香型之爭”不過二十餘年,原來都是“清香天下”,用中國食品工業奠基人、白酒泰斗秦含章的話說,就是“四方結隊學汾珍”。

查閱歷史資料可以發現,即便在建國前後,汾酒被周恩來欽點為“第一國宴用酒”,並隨後評為“四大名酒之首”之時;即便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汾酒連續六年全國第一,“汾老大”名聲如雷貫耳的時候,也從沒有“稱王稱霸”過,汾酒非常低調。

但今天,讀到《“白酒香型三國志”否定不了醬香酒的王者地位》這樣一篇“稱王稱霸”的文章,心理上有了一種“違和感”,該文有一種明顯的“美國優先”的特朗普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不願直面發家史,只是自戀霸者位”——這也算“很美國”了,清、醬、濃白酒三兄弟,本是同根生,何來顯霸凌?觀此現象,不吐不快,提筆成文,是為回應。(久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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