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茶各有味(二):龍井、六安茶

龍井茶在明代中期,已聲名鵲起。明代弘治年間,禮部尚書徐寬的《謝朱懋恭同年寄龍井茶》詩云:“諫議書來印不斜,但驚入手是春芽。惜無一斛虎丘水,煮盡二斤龍井茶。顧渚品高知已退,建溪名重恐難加。飲餘為此留詩在,風味依然在齒牙。”這是我讀到的關於龍井茶的最早茶詩。元代的虞集,雖然也有《次鄧文原游龍井》詩:“徘徊龍井上,雲氣起晴晝”,“烹煎黃金芽,不取穀雨後”,但是,他們“三咽不忍漱”的還是“黃金芽”,此時還沒有龍井茶的確切命名。其後,徐渭有詩:“杭客矜龍井,蘇州伐虎丘。”龍井茶在明代慢慢嶄露頭角,併成為天下至美,直到今日。

清代名茶各有味(二):龍井、六安茶

明末文震亨《長物志》說:“品之最優者,以沉香、岕茶為首。第焚煮有法,必貞夫韻士,乃能究心耳。”岕茶到了清中晚期,幾乎銷聲匿跡了,其原因不得而知,大概與江南文人的疏遠以及西湖龍井、碧螺春的崛起有關。

許次紓《茶疏》說:“天下名山,必產靈草,江南地暖,故獨宜茶。大江以北,則稱六安。”明代,六安茶之所以能成為貢茶,是因嘉靖三十六年(1577年),武夷茶大面積枯死,茶園荒廢,造成無茶可貢帶來的機遇。清人董天工在《貢茶有感》詩中,總結感慨武夷茶的衰敗緣由,詩云:“壑源難比擬,北苑敢矜誇。貢自高興始,端明千古汙。”端明即是蔡襄,董天工的言外之意,是講明代武夷山茶農貢額、稅負過重,造成了武夷茶樹因過採而大面積死亡,蔡端明首創小龍團取悅皇帝,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清代名茶各有味(二):龍井、六安茶

六安茶,在唐代有“廬州六安”之稱,其地位的迅速飆升,是在明末被納為貢茶之後改變的。康熙名臣張英在《聰訓齋語》說:“予少年嗜六安茶,中年飲武夷而甘,後乃知岕茶之妙。此三種茶可以終老,其他不必問矣。岕茶為名士,武夷為高士,六安為野士,皆可為歲寒之交。六安尤養脾,食飽最宜。”張英是清代重臣張廷玉的父親,他很清楚六安茶多為中葉種茶樹,比江南的茶要味厚性烈,所以他認為六安茶適宜身強力壯的青少年飲用,這也是《紅樓夢》中賈母不飲六安茶的重要原因。明清推崇六安茶的藥用,其消融積滯,蠲除沉荷,通利腸胃,是相對於茶多酚、咖啡鹼含量較低的江南小葉種茶類而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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