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癱拄拐20年爲患兒堅守一線!是孩子治癒他還是他治癒孩子?

從二樓電梯口到兒科門診室只有15米,

他卻需要花2分鐘左右

拄著雙柺一步一步挪過去。

走廊上人來人往,

嘈雜喧譁,

在這熙熙攘攘的底色裡,

他穿白大褂的身影無言地描繪著

一束溫暖寧靜的光。

這束光,

照在那些從四面八方趕來的患兒家長眼睛裡,

是充滿期盼和信任的。

他輕癱拄拐20年為患兒堅守一線!是孩子治癒他還是他治癒孩子?

他叫喻紅,孝感市婦幼保健院的兒科專家,副主任醫師,今年52歲,經常找他看病的孩子都喊他“喻伯伯”。很多人都知道喻伯伯行走不便,卻很少有人知曉他因頸髓腫瘤導致下肢輕癱22年,還誘發了輕微腦梗塞,更鮮有人知道,他不知多少回從樓梯上摔下來,其中兩次受傷不輕。

為何還堅守臨床一線?喻醫生一時說不上為什麼,他只是覺得自己發自內心喜歡孩子,每天看到孩子們就很滿足,在他看來,那些天真無邪的孩子也在治癒著他

兒科裡的“孩子王”

“喻伯伯”身上有股天然的親和力,來就診的孩子看到他很少會哭。

7月10日早上,記者前去採訪時,他正拿著聽診器給一個三四個月大的寶寶聽診,只見寶寶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他笑。少頃,“喻伯伯”拿棉籤檢查寶寶口腔,動作輕而敏捷,寶寶剛皺下眉頭就好了。

他輕癱拄拐20年為患兒堅守一線!是孩子治癒他還是他治癒孩子?

接著來了一個四五歲的男童,孩子有些焦躁,坐在診椅上動來動去。“喻伯伯”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灰狼玩具,孩子立刻安靜下來,伸出手去觸摸玩具……

他輕癱拄拐20年為患兒堅守一線!是孩子治癒他還是他治癒孩子?

這是“喻伯伯”接診中的兩個平常片斷。都說小孩的病最難看,“喻伯伯”卻可以和患兒做朋友。他常關注時下流行的動畫片,看到稍大點兒的患兒拿個卡通玩具或者穿件印有小豬佩奇的衣服,馬上就可以找到“共同話題”。他的抽屜裡總是備著餅乾糖果等零食,碰到小寶寶可以哄一鬨,他管這叫“精神療法”。

就在10號早晨,一4歲男童因過敏引起面部嚴重紅腫,由家長抱進診室後,孩子一見“白大褂”就面露恐懼躲閃起來,不肯接受檢查。這時,“喻伯伯”發現孩子的手 一直在口袋裡摳著什麼。“你的口袋裡裝的什麼?”孩子的媽媽幫忙回答:“牛肉乾。”“給我吃一個?”孩子終於抬起頭,看著“喻伯伯”猶豫了一下,大大方方地給了他一包。“小孩子願意給你東西吃,就代表把你當朋友了。”“喻伯伯”笑著說,接下來的檢查,孩子十分配合地完成了。

兒科被稱為“啞科”,一個不會描述症狀的患兒加一個焦慮的家長,令許多臨床醫生對兒科望而卻步,願意當兒科醫生的人越來越少。

但在喻紅看來,兒科醫生並不難當。“你要真心地喜歡這個行業,有親和力,加一些技巧。”喻紅說,他接診時除了傳染病高發期、給咳嗽患兒做檢查,很少戴口罩。“並不是不願意防護自己,戴口罩會妨礙交流,患兒和家長看不到我的微笑。如果是戴口罩,一定要讓眼神和肢體語言豐富起來。”談到技巧,拿用棉籤給患兒檢查喉嚨來說,如何做到輕佻慢捻別讓孩子嘔吐是一門技術活兒。

以一顆“真心”診病

喻紅從 1991 年湖北醫學院畢業後就來到孝感市婦幼保健院,是該院第一批兒科專業醫生。從醫生涯中,一件幼時往事時常警醒著他。

喻紅老家在漢川,父母都是醫生。八九歲那年,父母所在衛生院有位專給食堂挑水的老農,老人家十分窮困,大冬天也打著赤腳,身上一件破棉襖用草繩扎著。老人家很大年紀才娶了一個身體殘疾的媳婦,幸運地生了一個兒子。沒想到這兒子兩歲時得了腦膜炎,經醫治無效夭折了。

喻紅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情景:那個小小的冰冷身體躺在衛生院的長板凳上,老農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不停地抽打著自己的臉。喻紅問媽媽:“他為什麼會死?”媽媽嘆了一口氣,說:“腦膜炎,我們救不了。”從醫後,每次遇到危重病人,那揪心的一幕就會浮現在喻紅眼前。於是他總是告訴自己,一定要竭盡所能把孩子救回來!

十幾年前的一天,喻紅正值中班,一位年輕的父親抱著三四歲的兒子奔進門診,哭喊著“救救我的兒子”。由於醫護配合處置得當救治及時,僅用五分鐘的時間,生命垂危的孩子逃過了鬼門關。如今,那個孩童已長成了小夥子,那位父親每次見到喻紅都喊他“救命恩人”。

“對於醫生來說,每個孩子只是我們接診的一個病人,但對於父母和一個家庭來說,孩子就是他們的全部和家庭的紐帶。我也是做家長的,我永遠會牢記這一點,也非常理解醫生眼裡的小病情,作為家長卻是心急如焚。”

也碰到過蠻橫不講理的家屬,孩子的針才打完,立馬奔進門診要求檢查好了沒有,也不願聽從建議次日複查,又是發脾氣又是口出誑語,喻紅也不計較,一笑了之。還有焦慮症的年輕媽媽,常把孩子的病想得很嚴重,孩子一生病就要求醫生開一堆藥,每次帶孩子複查非要拍 X 光片,不願聽從醫生的建議。碰到這樣的患兒家屬,喻紅就打“迂迴戰“,跟她拉家常,慢慢的,這位媽媽沒那麼焦慮了,依從性也強了許多。還有一些家長,帶著孩子一進門診就提出“不抽血不打針不吃藥”的要求,這都需要耐心和細心才能處理妥當。

更多的是理解和信任。喻紅有個座右銘:“你稀裡糊塗的來,我絕不會讓你稀裡糊塗地走。”他解釋說,人生病了就會變得敏感,所以一定要把解釋做到位,打消病人及家屬的顧慮,建立抵抗病症的信心,這樣醫患關係就會很和諧。如果碰到疑難雜症,自己處理不了的一定會介紹患者去哪家醫院去找哪個醫生,讓病人少走彎路。然後即便不睡覺他也要查資料拜訪醫生圈弄明白。他笑著說自己是醫生不是醫神。

下肢輕癱仍堅守一線

患兒眼裡和藹可親的“喻伯伯”,其實是位22年重症史患者。就在幾天前,他剛剛住院做完檢查,病例本上“腰椎滑脫”“腦梗”等字眼觸目驚心,其中“脊椎變細變性”意味著輕度下肢癱瘓。即使這樣,住院期間的門診也是照上不誤,只有中午邊吃飯邊打針。

1996年,喻紅30歲,剛剛娶妻生女,生活幸福美滿。那一年,走路忽然常摔跤的他被確診為頸髓腫瘤。猶如一個晴空霹靂,但他堅強地扛過來了。由於人手急缺,摘除腫瘤後,他只在家休息了一年,就拄著一根柺棍提前回到了臨床。

當時的老門診條件艱苦沒有電梯,雖然行動不便,喻紅不想每次都麻煩同事,上下樓梯咬著牙爬上爬下。這些年,記不清從樓梯上摔下來多少次,嚴重的一次造成踝關節粉碎性骨折,剛剛能下床他又提前回到了工作崗位。後來又一次從樓梯上摔下來,造成了腰椎滑脫,險些造成高位截癱。醫生建議他做手術,他卻至今沒抽出空來。

兒科醫生的工作強度眾所周知,前些年醫院還是手寫處方的時候,喻紅有一天看了100個患兒,中午只花半個小時吃飯,晚上也拖了很久才下班回家,吃飯時,右手十指僵硬發抖,筷子都拿不住,坐著都可以睡著。可是,再怎麼疲憊,在患兒面前他永遠都保持著最好的狀態,回到家就像洩了氣的氣球。喻紅嘆道:“最對不住的是妻子,因為在醫院裡說了那麼多話,回到家根本不想說話,還要讓她忍受我突然而來的臭脾氣。”

他輕癱拄拐20年為患兒堅守一線!是孩子治癒他還是他治癒孩子?

考慮到身體原因,醫院為喻紅限號,如今他每天仍要接診七十個左右患兒。他有個習慣,從不讓同事為自己的事收尾,如果下班之際接診,患兒需要檢查,他一定要等到患兒回來看完。因此,他每次都是門診部最後一個下班的人,因此從來沒有趕上過女兒的家長會。對此,喻紅說:“孩子病人難受大人著急,還有的農村來的更不容易,我多等等不算什麼。”

現在我每天保持著至少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我行動雖然不便,但思維還算敏捷,雙手還算靈活,真心希望以後能為患兒做更多的事情。”談到以後,喻紅說,他仍會堅守在兒科臨床一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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