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的朝政崩潰,是南宋走向滅亡的主要原因

賈似道的人生(十三)度宗上臺後的三年,是南宋墜崖式崩潰的開始




1264年十一月,宋理宗去世。中國傳統歷史上,對宋理宗的評價,基本上都是“荒淫無度,懦弱無能”。這幾個字似乎對宋朝所有的皇帝都管用。其實在南宋的九個皇帝中,宋理宗還算是一個有作為的皇帝。


由於尷尬的上臺經歷,使他經歷了十年的沉默。親政後不久,南宋與蒙古聯手滅掉金國,這該算是宋理宗最大的功勞。但之後,急於收復三京卻遭遇慘敗,說明他還沒有完全掌控國家的權力,對國內的矛盾處理遠未達到自如的地步。

這三年的朝政崩潰,是南宋走向滅亡的主要原因

此後,與蒙古多年的戰爭,使他的雄心漸漸被削弱。國家陷入內外交困的窘境,四川殘破、巨大的軍費支出、國內土地兼併越來越嚴重,到了理宗朝中期時,國家財政搖搖欲墜。鄂州之戰的勝利,終於給了南宋也給理宗一些緩衝的時間,他開始重用賈似道,推行各項國內改革。到理宗朝後期,南宋的經濟有了明顯的好轉,賈似道也在全力地修補著南宋這條千瘡百孔的破船。


然而,理宗的去世,讓所有的改革措施嘎然而止,賈似道也被陷入朝廷黨爭的漩渦。



沒有宋理宗,就沒有賈似道。宋理宗對賈似道的賞識,絕不僅是因為賈妃的關係,而是因為賈似道遠超同時代其他人的文治武功,正因為宋理宗對賈似道的賞識,才使他在仕途中平穩而迅速地升遷,也使他得以採取霸道的手段強力推行他的改革措施。


這三年的朝政崩潰,是南宋走向滅亡的主要原因

賈似道像


宋理宗去世後,1265年三月,賈似道辭去相位,回到紹興私第。1267年,賈似道進封為太師、平章軍國重事。同時,江萬里被任為左相,馬廷鸞被任為右相兼樞密使。理宗去世後的賈似道,實際上已經無法掌控朝政的實務,而被隔離於朝政中樞之外。架著“平章軍國重事”的一個巨大名頭,卻沒有掌管朝政的具體實務。


一朝天子一朝臣,從太子時期就圍繞在趙禥周圍的臣子們,已經不容許賈似道重新把控朝政了。



理宗景定元年,趙禥被立為皇太子時,楊棟、葉夢鼎被任為太子詹事。這是一個掌管皇太子宮中事務的官職,也是未來太子登基後宰相的主要候選人。葉夢鼎,是理宗時強力反對賈似道推行“公田法”的代表人物,度宗上臺後曾被拜為右丞相兼樞密使。楊棟,理學傳人,曾試圖利用彗星的出現來說明賈似道禍亂朝政,以打擊其權勢,失敗後被逐出朝廷。


這三年的朝政崩潰,是南宋走向滅亡的主要原因

宋度宗趙禥


1264年十一月,宋度宗趙禥即位之後,立即發佈了一系列的高級官員的任命:馬廷鸞、留夢炎兼侍讀;李伯玉、陳宗禮、範東叟兼侍講;何基、徐畿兼崇政殿說書。而後,大儒江萬里主持了朝政,王爚、馬廷鸞、洪天錫等人開始進入中樞。


這些人,基本都是理學人士。崇尚理學成為度宗朝的國策,南宋朝也開始進入了理學人士把持朝政的階段。



理學發端於北宋時期,到南宋韓侂冑掌權時,理學幾乎被連根拔起。這也是力主北伐抗金的宰相韓侂冑被列入《宋史·奸臣傳》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三年的朝政崩潰,是南宋走向滅亡的主要原因

朱熹


1241年宋理宗下詔,將周敦頤、程顥、程頤、張載、朱熹等人重祀孔廟。而王安石、胡瑗、孔復、歐陽修、蘇軾等人則被趕出孔廟,理學由此開始成為南宋的統治思想,也確立了其官學地位。因為對理學的鼎力支持,宋理宗被尊一個“理”的廟號。


這三年的朝政崩潰,是南宋走向滅亡的主要原因

杭州孔廟


理學雖然佔據了官學高地,但理學家在朝廷上還無法發聲,因為當時掌控朝政的賈似道一直對理學人士採取打壓態度。他認為:“假崇尚道、旌別高科之名,而專用一等委靡迂緩不才之徒,高者談理學,卑者矜時文,略不知兵財政刑為何物”。他對理宗建議:“專用此一等人,列之要略,名為尊崇道學,其實幸其不才憒憒,不致掣其肘耳。”其集中意思,就是這一批人只會高談闊論而幹不了實事,絕不能使用。


因此,賈似道被視為理學家的公敵。


一種學說一旦想成為“道統”,那麼其反對者一定會被視為必須擊敗的敵人。更何況是賈似道這樣已經將得罪了內侍、外戚、皇族、地主豪紳的宰相,因為反對理學,南宋的士大夫階層也站到了賈似道的對立面。



在把持仕途要津之後,極大多數理學人士轉而熱衷章句研究,成為拱手只談天道、低頭思考性命的腐儒,理學成為爭權奪利、攻擊政敵、詆譭他人的工具。治財者被視為聚斂、支持抗戰者被視為無視民生、讀書作文者被視為玩物喪志、留心政事者則被視為俗吏。正如周密所說“以致萬事不理、喪身亡國。”


這三年的朝政崩潰,是南宋走向滅亡的主要原因

嶽麓書院


理宗留給他乾兒子的是一個還不算太爛的南宋,但是到了度宗手裡,南宋開始以墜崖式的速度飛速下滑。公田法被停止,以趙與芮為代表的皇族勢力急劇膨脹,外戚勢力重新抬頭,所有被賈似道反對的豪族與士大土重新聯合起來,鯨吞著這個國家的血肉。鹹淳三年,臨安的米價就達到了每鬥二貫六百文,這個價格是北宋開封淪陷時的兩倍。


南宋已經站在崩潰的邊緣,而賈似道的反對者們,正在慶祝著他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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