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婦人可不止是美在“胖”

唐朝有很多名流青史的婦女,如作為政治家聞名的武則天,以美貌傾國傾城的楊貴妃,以及魚玄機、花蕊夫人、薛濤一類的女作家、閨秀詩人等,此外,婦人們在音樂、舞蹈等方面人才輩出,流傳著各種各樣的有趣逸話。那麼唐代婦人的生活究竟有哪些顯著的特色呢?

唐朝妇人可不止是美在“胖”

首先是其勇壯與活潑,這樣說可能有些不妥,但有著勝過男子的機敏與爽快,確實是她們的特徵。說到中國的婦人,很容易認為她們非常畏縮、一味沉靜,而實際上,這個時代的人們有著意想不到的時尚氣質,用狂野來形容可能不太好,不過很多人的確都有著相當自由、開放的心態。唐代總體說來是一個耀武的時代,一個與尚文相比更尚武、重用優遇軍人與武官的時代,因此,有著歷代不能比擬的氣派。漢民族即中國人本是一個尚文輕武的民族,及至唐代呈現出史無前例的風潮。這或許是由於長年與北方蒙古的勇猛遊牧民族交融並吸收其風俗習慣,無論原因如何,總之,唐代是一個尚武、耀武的時代,進而影響到婦人的喜好,外在的表現有很多,現選取特別引人注目之處,論述如下:

一、婦人外出時喜歡露面而不遮蔽。

二、婦人喜好乘馬出行。與此相關,也會身著男裝。

三、部分婦人厭棄濃妝,崇尚淡妝,甚至以不化妝為美。

四、婦人間運動風潮盛行,很多人嘗試“打球”等勇壯的競技,還

有很多人以外出張弓狩獵為樂,完全不像女子所為。

這樣的例子有很多。第一點,外出時不用遮擋物。唐初婦人外出時要戴冪離,即披上一種能把人從頭到裙底都包裹起來的薄絹。後來稍微改變,只戴用來遮蔽臉部的帷帽。所謂的帷帽,是一種在烏帽子的邊緣垂下短小薄紗的帽子,也可以說是附有面紗的帽子。到了唐代中期、玄宗的時候,婦人們更是拋棄這種帷帽,露面從容出行。她們戴著一種像如今女子在打網球、划船或登山時所戴的白色遮陽帽具有波斯風格的新式帽子,戴著這種極像男士所戴的帽子,英姿颯爽地前進,這樣的事情雖然微小,卻是風俗上的轉變,值得注意。

隨著這一勢頭的繼續發展,於是有了第二點乘馬的風習。中國女子騎馬絕不是自古以來的風俗。有描寫漢代王昭君遠嫁蒙古荒地途中,在馬上抱著琵琶哭泣的繪畫,正是女子乘馬的繪畫,但在南北朝末期以前是不會有這樣的描寫的,從南北朝末以後,女子乘馬才伴隨著北方習俗的傳入而逐漸出現(實際上,王昭君是乘車而行,琵琶也是隨行女子彈奏,王昭君本人並不會)。這種女子乘馬之風在進入唐代以後快速流行,玄宗皇帝時更加盛行,而且,這種風尚是從侍奉宮中的女子即宮女中間向世間普通婦人擴散的。楊貴妃姐妹競相購買名馬,配備金光燦燦的黃金馬具,並佩戴上燦爛奪目的錦繡鎧甲,在大路上結隊而行,令當時不少長安市民都側目而視。而且,婦人乘馬通常是橫乘,即側身斜坐在馬鞍上,而唐代的風尚是像男子一樣縱乘,即騎在馬背上,當時的陶製品和泥塑人像,就有很多表現的是騎馬的婦人。隨著這種風尚的流行,女子服裝的不便性便凸顯出來,於是開始流行女著男裝,即女子穿著與男子一樣的衣服、靴子,在長安、洛陽的大街上,這樣的麗人並不罕見。

唐朝妇人可不止是美在“胖”

當時的詩人也喜歡把婦人騎馬寫入詩中,杜甫詠楊貴妃姐姐虢國夫人的詩歌最為有名。

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

卻嫌脂粉汙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翻身向天仰射雲,一箭正墜雙飛翼。

——杜甫

也有寫鷹狩的:

新鷹初放兔猶肥,白日君王在內稀。

薄暮千門臨欲鎖,紅妝飛騎向前歸。

——張籍

以上便是唐代婦人間的流行風尚,可能偏重於長安、洛陽等大都市的上流社會和有產階級人士,不過當時婦人的普遍傾向亦可窺見一斑。下面要附加論述的是一類獨具一格的女子,未必僅限於長安,但至少是長安名物之一。即在當時詩歌等作品中,被稱為胡姬的外國女子。胡一語,秦漢時用來指稱北方阿爾泰系某一特定種族,後來涵義範圍逐漸擴大,只要是外國人,不管是東西南北方向的,都可以使用。及至唐代,對居住在中亞粟特地方的波斯系統的伊朗人,也多稱胡。以現在撒馬爾罕為中心的地方,在當時既從事農耕,同時也東西奔走進行國際貿易活動,粟特人便是中堅力量。這些人無論是商人,還是西方諸種宗教的傳教士,還是天文曆法等的學問家,還是繪畫、工藝、音樂方面的藝術家,還是雜技、魔術等藝人,紛紛來到長安。在長安一帶的酒肆、茶鋪裡周旋於杯盤間,唱著流行歌曲來取悅客人的捲髮碧眼的女子,便也是其中一類,即胡姬。李白的《少年行》(參當壚的胡姬一章)雲: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唐朝妇人可不止是美在“胖”

此詩為歌詠胡姬的代表性詩作,李白還有二三首同類詩歌,此外,岑參、賀朝、楊巨源、施肩吾、章孝標、溫庭筠等人的詩歌中,也有以此為題材或有所提及的,由此可知,來到長安的這類女子很多,為唐代市井增添了一抹異國色彩。胡姬們用雕花玻璃、瑪瑙製成的酒杯,盛著西域名產葡萄酒,唱著粟特小曲,擒獲了都市少年子弟的心,不能不說傳達出了一種唐代特有的風情。接下來要說的是平康的歌妓。歌妓並非長安、洛陽專有,只是長安的更為出眾,領先天下。當時的歌妓有專屬宮中的宮妓,私人家養的家妓,屬於中央或地方機構或軍營的官妓、營妓等,不過,特別有名的是住在長安平康坊的民間妓女。根據唐末熟悉花柳街巷的老手的說法,洛陽的歌妓儘管優於其他地方的歌妓,但還是有鄉土味,在容色、才藻、品位上與長安的歌妓仍不可同日而語。大概盛唐時亦是如此。她們的居所位於長安左街、東市西面的平康坊的東北角,號稱京城歌吹海、風流藪澤。文武大官、權豪鉅富自不用說,赴京參加科舉考試的年輕士子與新科及第的進士等,也都來此處遊玩。世間流傳的此類逸話多不勝數。

唐朝妇人可不止是美在“胖”

書名:長安之春

出 版 社:清華大學出版社

定價:¥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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