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中國文學史上獨一無二的黃金年代,二百八十九年,只是漫長曆史中的星河一轉,留下的餘暉卻燦爛了整個文明。
無人可以否認,那是個像金子一樣的年代。千百年後,依然在記憶中熠熠生輝。那是個奢侈的年代,出類拔萃的詩人像約好了似的,扎堆亮相。文星璀璨,傑作頻出,令人目不暇接——就像壯闊的銀河,忽然在你眼前一覽無遺,迎面傾瀉下來,那種壯麗華美,足以擊潰所有的,自以為是。
對於唐詩,我也曾經說過:“如果此生只讀一個人的詩,我會選李白;如果此生只讀一個人的詞,我會選蘇軾。讀他們的詩和詞,是讀中國人的性情和才氣。”
如果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和任意門,能回到長安,我一定要像個狗仔一樣貓在街坊間多打聽打聽,一定可以找到很多著名的,我喜歡的詩人。
這個城市,這座城池,有太多的風流人物停留過。這些曾經生活在長安的詩人,都把生命中最澎湃的熱情託付給了這座城。這被歌頌了千萬次的城池,這消失在歷史中,卻永遠活在唐詩中的城市,才是當之無愧的風華絕代,風情萬種。
彼時的長安才是當之無愧的Cosmopolis(國際大都會),這個城市裡,商業勃興,百貨雲積。店鋪林立,街市阜盛,生活著大唐的皇室,官員、普通的百姓、遠道而來的遊子,士人、遣唐使、胡商等形形色色的人。皇室帝胄、達官顯貴熙來熙往,富商巨賈、販夫走卒、妓女伶人遊走其間。和當時的大唐一樣,它是五胡亂華之後強勁的少數民族基因注入文弱儒雅的漢文化之後造就的偉大奇蹟,朝氣蓬勃又氣度沉穩。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柳永的這句詞,並不僅僅是戀人分離之後的感傷之語,用來追掉那些逝去的輝煌也很好。
沒有人,哪有城?一座偉大的,富於傳奇性城市,必然存在過一些有趣的,特別的人,有過多姿多彩,跌宕起伏的歷史,這才是一個城市的生機和靈魂,否則,再恢弘壯麗,都是一座死城,會讓人記憶深刻,唏噓沉默,卻不能流連忘返,恨不能投身其中。
有時,我們會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有時,我們會因為一座城,戀上一些人。
我們追憶長安,是流連唐時的人物風流,不拘一格,是懷想那些或渺小或盛大的夢想,是回味那些恆若日月,璨如星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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