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坚持刘青山张子善事迹败露 述二人被逮捕始末

被称为“新中国第一大案”的刘青山、张子善案件,当时震惊全国,其后影响至今。这个惊天大案,如果从公开揭发二犯罪行算起,到二犯被公审枪决结束,只有2个月20天的时间。其间许多过程和处理方法,是世人感兴趣的话题,也为后世留下了借鉴,留下了反思。

因为他的坚持刘青山张子善事迹败露 述二人被逮捕始末

刘青山(左)与张子善

建国初期的天津地区,地委书记刘青山与行署专员张子善的权力极大。他们欺上瞒下,打击异己,大搞独立王国,肆意妄为。刘青山蛮横强势,几句口头禅张口即出:“天下是老子打下的,享受一点还不应当吗?”“革命胜利啦,老子该享受享受啦!”他以“养病”为由,向组织伸手要钱,动辄数千万元(旧币),而且堂而皇之地署名“共产党员刘青山”。钱到手慢了点,即大发雷霆,拍桌子摔板凳,搞得鸡犬不宁。张子善则工于心计,阴险鬼祟,有个干部不同意刘青山动用省里拨下的干部补助粮,这使刘极为不满,张子善趁机给刘青山出谋划策:“你调他到安次去,让他当县委书记。眼看防汛任务来到,他完不成任务,定会犯错误,到那时咱们就撤他职!”在这种邪气高压的态势下,一些干部党员虽然对刘张很有意见,也多是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的坚持刘青山张子善事迹败露 述二人被逮捕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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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地委、行署所在地——天津杨柳青镇石家大院

党内的健康力量始终是存在的,是一定会站出来以正压邪的。天津行署副专员李克才(1917—2001,河北行唐人;在笔者与人合作编剧的电影《新中国第一大案》中,其角色为林克俭)对刘张屡次规劝未果,便向河北省委主要领导反映刘张的问题。谁料对方竟不以为然,摆摆手不让李克才再说下去:“刘青山吸毒,我知道,累出来的毛病嘛!何况他现在已经改掉了。小李呀,你要注意与老刘和老张搞好团结……”领导冷冰冰的几句话,使挽救刘青山、张子善的希望破没了。为了堵住这个知情者的嘴,张子善在李克才有了孩子时,登门给李妻送上200万元旧币的贺礼。李克才得知后,当即命警卫员原数奉还。

1951年10月初,李克才再次向省政府一位领导反映刘张私自动用地方粮、修飞机场节余款及银行贷款搞机关生产。两天后,这位领导在天津见到张子善,既未对张施以追究,也未向省委省政府反映李克才揭发的问题,还有意无意地泄露了李克才的底,使李陷于极为被动的地步。但一系列迹象表明,省委主要领导对刘张的问题还是有觉察的,但未认识到那么严重的程度,还想实行批评、教育政策。而李克才确认刘张已经变质,再也不能容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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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天津行署副专员的李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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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李克才与老伴李冰在自家简朴的小院

1951年11月12日至12月1日,中共河北省委第三次代表会议在省会保定举行。11月21日,李克才在会议讨论的第一天,即站起来向与会的824名代表大声揭发了刘青山、张子善的罪行,引起全场轰动,也引起省委的重视。

解决刘张问题的真正推力,来自中央,来自“三反”运动。

最早提出反贪污问题的是中共东北局书记高岗。他于1951年8月31日在东北局的党员干部会议上发表了《反对贪污蜕化、反对官僚主义》的讲话,几天后东北局正式通过了相应的文件。对于高岗和东北局的这一举措,中共中央虽然也予以了肯定,并且批转各地,但依照以往的作法,中央这时显然还只是设想通过整党整风的办法来解决这类问题。当时中央面临的中心问题,是朝鲜战局的发展趋势与应对目前财政严重困难的局面。毛泽东在10月23日召开的政协一届三次全体会议上发出了“增加生产,厉行节约,以支持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号召,发动一场全国性的增产节约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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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的高岗

东北局及中央这些情况,作为河北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应该是知晓的。作为李克才这一级别的干部是不是明白高层动向,笔者没有了解到相关情况,不敢妄猜。但11月21日李克才在省党代会上当众揭发刘张罪行,是相当冒险的,因为会议后就有人断言这是一种反党性质的行为。由此看来,李克才并非闻风而动,而是党性使然,大义担当。

当刘青山、张子善案件大量的、无可辩驳的事实摆到省委省政府领导面前时,每个人都感到震惊、愤怒,还有愧疚。省委建议省政府,立即将主犯刘青山、张子善予以逮捕,同时协同天津市人民政府立即拘押与本案有关的案犯。

刘青山、张子善是分别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和场合被逮捕的。

1951年11月29日,即河北省委第三次代表会议期间,下午5时,省公安厅依法将张子善逮捕。张作为天津地区出席省党代会的代表及负责人,正在下榻的保定市西关一家饭店里吃饭。用他自己的话说:“一看到公安人员亮出逮捕证,一下子全懵了。”这情景,不禁使人联想当今“打虎”的场面:上台做报告,下台戴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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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反”运动老照片

刘青山的情况则富有戏剧性。

逮捕刘张的命令同时发下后,刘青山不在国内,而是作为中国青年友好代表团的正式成员、农民青年的代表,出席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召开的世界和平友好理事大会去了。参观,访问,联欢,到处受到欢迎与款待;走在风光旖旎的蓝色的多瑙河畔,坐在世界音乐之都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极是光彩得意。

只能是暂缓逮捕,等其回国后执行。经主管部门批准,河北省公安厅做出了决定,并进行了布置安排。

11月的莫斯科,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火车站的月台上,站满了个子高高的苏联姑娘。姑娘们的脸蛋冻得红红的,兴高彩烈地摇动着手中的鲜花,向以郭沫若为团长的20多名中国青年的友好使者欢呼致意。年仅35岁的刘青山,能以一国代表之身份置临这种场合,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可是,刘青山脸上在笑,心里却不时冒些冷气,不时乱跳几下,仿佛有什么凶兆。当国际列车风掣电驰地奔向祖国时,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在几天乘车的时间里,他心情烦乱,动不动就发牌气。嫌卧铺车厢暖气不足,嫌服务员倒的水不热,嫌饭菜不合胃口,反正横挑鼻子竖挑眼,好像邪魔附体似的。

列车在天津站停下,上来两个穿便服的陌生人,走进代表团的软卧车厢。刘青山一瞥见来人走向自己,立刻警觉到不对头。

“刘青山同志,请您下车。”

“不,我要随代表团一块儿回北京。”刘青山看上去镇定自信,内心却非常紧张。

来人严肃地盯着他,话音不高,但异常威严坚定:“你必须下车,这是组织的决定。”

一声炸雷在刘青山的脑壳里爆响,他怔了片刻,垂下眼睛。一切都明白了。

“刘青山,经河北省人民检察署批准,你被逮捕了。”

天津站月台上,停着一辆中型吉普。一名执法人员将逮捕证向刘青山一亮,两名武装战士立刻将刘青山押入吉普车内,接着便向河北省省会保定急驰而去。

当晚,刘青山同张子善一起,被分别关押在河北省政府公安机关的一排灰砖平房里。时间是1952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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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调查处理刘青山、张子善案件并关押二犯的地方

今人到保定参观直隶总督署博物馆,其西侧胡同内为河北省政府大楼旧址。说是“大楼”,其实只有两层。该楼建于解放初期,在1958年省会搬迁天津之前一直作为河北省的政府机关办公楼。1958年后,此楼又成为保定行署、保定市“革委会”、保定市委等机关单位的办公处所,目前保存完好,现为直隶总督署博物馆的办公楼。当年调查、处理刘青山、张子善贪污腐败案件,就是在这座楼房内进行的。刘张二犯从被捕到被公审枪决,一直关押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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