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射手序曲》的美妙音樂，把人們帶入了神話般的境界
——韋伯管絃樂曲《自由射手序曲》美學分析
向陽光
歌劇《自由射手》也曾被譯為《魔彈射手》，是以古代歐洲民間關於“黑獵人”的傳說為題材創作的，全劇共分三幕。歌劇的故事情節是：青年獵人馬克斯在一次射擊初賽中失敗了，他正為第二天的決賽發愁，因為如果繼續失利，按照獵人的風俗習慣他就不可能同自己的戀人阿迦特成婚。這時，一個在獵人中聲名狼藉，成天吃喝玩樂、嗜好賭博的惡棍卡斯帕爾乘虛而入。他把靈魂出賣給魔鬼，如今正面臨下地獄的厄運，因為自己的死期將至，他為了延緩死期，而急於找個替身，便誘騙馬克斯到鬼魂出沒的“狼谷”去取回鑄造成能射中任何目標的魔彈，決賽即能獲勝。決賽開始了，馬克斯的目標是從花叢中飛起的一隻小白鴿，殊不知這是阿迦特的化身。一聲槍響白鴿落地，奇蹟出現了，智慧與公正的隱士用法術將馬克斯的槍口移向躲在樹上的卡斯帕爾，存心害人的卡斯帕爾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馬克斯和阿迦特終於得救。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卡斯帕爾害人不成，反以害己告終。該歌劇反映了善良與愛情戰勝邪惡的主題思想，同時也宣揚了光明必定戰勝黑暗的真理。
德國浪漫主義作曲家韋伯的歌劇《自由射手》開始創作於1819-1820年間，1821年6 月18 日在柏林皇家歌劇院首次上演，獲得巨大成功，直至今日，它仍是在歌劇舞臺上最受歡迎的劇目之一。歌劇腳本是韋伯的朋友、擅長文墨的法律家金特根據德國作家阿佩爾的故事集裡關於惡毒獵人的歐洲古老民間傳說改寫而成。作者認為這部作品是他唯一完整的歌劇作品。其音樂具有鮮明的民族風格，配器充滿浪漫色彩。韋伯在這部歌劇中借用了歌唱劇的形式，沒有用宣敘調而是以對話的方式來展開劇情。
在歌劇創作中採用浪漫主義的手法，使該劇充滿了浪漫主義、民族主義的色彩，開闢了通往瓦格納樂劇的道路。此外，還探索了貫穿性的主導動機的寫法，這一點對後來瓦格納的歌劇改革有很大的影響。故而，被譽為德國第一部浪漫主義的民族歌劇，併為德國近代浪漫主義大歌劇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俄羅斯音樂評論家斯塔索夫對韋伯的這部歌劇有過一段中肯的評述：“從睡夢中甦醒並開始要求表現民族特性的歐洲，欣喜若狂地歡迎《自由射手》。”
如今劇院裡演出歌劇《自由射手》的機會不是很多，倒是這部歌劇的序曲卻成了在世界各地音樂廳裡頻繁上演的曲目。韋伯在《自由射手》序曲中，充分發揮管絃樂隊的表現能力，把這部富於青春氣息和神秘色彩的歌劇的主要音樂素材都概括進去，並形成了戲劇性的場面。在序曲裡有輕柔浪漫的森林景色，在明媚的陽光下侵入陰暗的不祥之兆，夜裡“狼谷”掀起急風暴雨，鬼怪登場，光明與黑暗展開激烈的鬥爭，這一切戲劇性衝突形成交響性的展開，使這首序曲成為一部單樂章的小交響曲。歷史證明，《自由射手序曲》是一首不朽的世界經典。管絃樂《自由射手序曲》結構是單樂章的古典奏鳴曲形式，其中運用了歌劇中的基本主題，通過這些主題，表現了歌劇的內容與主題思想，可以說是貝多芬《利奧諾拉序曲》的進一步發展。
序曲開始是一段緩慢的4/4 拍子的引子，包含著兩個不同的形象。在絃樂樸素、柔和的和聲襯托下，引子的旋律，是由四支法國號以重奏方式奏出C 大調優美抒情的民間風味的曲調，呈現出大自然的幽靜和諧的氣氛，描繪出廣闊的大森林的景色：
5 - 3 13 ｜2 . 3 2 0 |3 - 1 35 |5 . 4 3 0 |1 - 6 46 |
5 - 3 13 ｜54 2 43 1 |2 - - 5 |5 - 3 13 ｜2 . 3 2 0 |
3 - 1 35 |5 . ＃5 6 0 |1 - 6 46 |5 - 3 13 ｜5.1 3 - 2 |1
美妙的音樂把人們帶入了神話般的境界。隨後，出現了黑暗勢力的化身——惡魔的主導動機，轉入同主音c 小調，體現了神話的色彩：
6 - - - | 6 - - 0 | 0 6 - - |
＃2 - - - |＃2 - - - |＃2 - - - |
1 - - - | 1 - - - | 1 - - - |
0 4 0 4 | 0 1 - 7.6 | 6 4 0 4 |
管絃樂器在低音區奏出的震音、定音鼓的切分節奏、減七和絃不協和的和聲、樂隊的恐怖色彩，這些作曲技法把惡魔的性格刻畫得生動、逼真。惡魔的主導動機雖然是從青年獵人馬克斯表示擔憂自己命運的一段詠歎調衍化而來，但它那切分的節奏、不協和的和聲與恐怖色彩純粹是地獄力量的寫照，依然是惡的形象。引子中兩種形象的對立，形成了戲劇性的衝突，預示著一場善與惡、光明與黑暗之間的鬥爭即將來臨。
呈示部的主部和連接部的大部分音樂是由“地獄勢力”的音樂素材構成的。
主部中代表地獄勢力的第一個主題c小調，4/4 拍子：
6 - 6 . 6 |6 - - 7 |1 5 6 5 |4 4 (0 6 6 |7) 2 7 . 6 |
＃52 75 34 27 |＃50 2 7 . 6 |＃52 75 34 27 |＃50
這個小調色彩的曲調在連續切分音型的襯托下，像踏著怪誕步伐的魔鬼在舞蹈：
6 6 6 6 6 ｜6 6 6 6 7 ｜0 1 5 6 5 ｜
0 4 4 6 6 ｜6 7 7 7 7 ｜6
接著出現了地獄勢力的第二主題：
1 - 16 31 ｜6 - 63 6 .5 |4 - 42 64 |2 - 26 2.7 |＃5 . 4 3 . 6 |
＃5 . 1 7 3 | ＃5
連接部出現了陰森的主題，即卡斯帕爾的動機：
1 - 1 2 |3 - 3 4 |5 - 5 6 |7 - 7 - |1 - 76 57 |3
這段的音樂素材出自第二幕狼谷一場的暴風雨場面，它同第一主題都在c小調上，說明了惡的力量一直佔上風。顯然，這又是黑暗力量的勝利。看來馬克斯已經屈服於邪惡的勢力。強有力的密集和絃、沉重的音響，進一步渲染了黑暗勢力的陰森恐怖。連接部的最後，明亮的bE 大調主和絃的音響，像號角一樣把音樂引進副部。
副部中包括馬克斯和阿迦特兩個主題。在調式、節奏、音色方面都與主部形成鮮明對比，同時兩個主題也具有不同的性格特徵。
馬克斯的詠歎調用單簧管演奏，bE大調、4/4 拍子，在那下行的悠長的音調裡蘊含著憂緒愁思：
3 - - - ｜3 - - - ｜3 - - - ｜1 - - - ｜5 - - 3 ｜2 - - - ｜
2 - - - ｜4 - - - ｜6 - 0 2 | 4 - - - ｜4 - 3 - ｜2 - - - ｜
1 - - - ｜
阿迦特形象的主題優美流暢，充滿熱情和朝氣，表現了阿迦特純樸、善良、溫柔的性格：
5 - ＃45 65 |1 - 71 21 |3 - 21 76 |6 - 5 0 |
2 3 4 ＃4 |5 0 1 - |2 - 21 76 |5
展開部的調性不斷變化，所有呈示部中的主題都相互接觸，充滿了戲劇性衝突。
首先出現了“地獄勢力”的第二主題，絃樂器上急速的音群似妖氣瀰漫；接著出現了卡斯帕爾的主題，在波浪式音型的下行音流中，長號和圓號突然發出刺耳的聲響，使人毛骨悚然。
阿迦特的主題出現了，展現了光明與黑暗勢力激烈鬥爭的場面，顯然，黑暗勢力佔著優勢，最後支離破碎的馬克斯主題把樂曲過渡到再現部。
再現部的結構很緊湊，地獄勢力的兩個主題經過壓縮再現之後，在導向尾聲的過渡部分裡，馬克斯的主題和惡魔的主導動機以復調的手法結合在一起，微弱的馬克斯主題音調逐漸喪失了獨立性，象徵著馬克斯終於屈服於黑暗勢力。但是在一個持久的延長音後，爆發出樂隊強烈的C大調主和絃，這有力的一擊宛如“自由射手”的一顆魔彈射出槍膛一樣。阿迦特的主題隨著成為強有力的歡呼，音樂從小調轉為大調，這進行曲風格的阿迦特主題的音響，氣勢磅礴的音樂把全曲推向高潮，肯定了阿迦特所代表的是正義，同時表現了光明世界的最後勝利。這樣，序曲的輝煌收束，事實上已經預示了整部歌劇的總的結局和它所要宣揚的道德思想，即善同惡的鬥爭總是以善的勝利作為結束。
向陽光簡介
中學音樂高級教師，國際作者作曲者聯合會(CISAC)會員、國際音樂教育學會（ISME）會員、中國音樂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中國教育學會音樂教育分會會員、中國二胡學會會員、中國民族管絃樂學會會員、湖南省音樂評論家協會理事，“世界文化名人成就獎”獲得者。《音樂教育與創作》專欄作家，先後在國內外發表文藝作品、音教論文800餘首（篇) 。《沁園春·國慶感懷》《西江月·祖國六旬贊》《清平樂·黨誕九秩感賦》《鷓古天·頌十八大》《搗練子·盛世召開十八大》等40餘首詩詞、15條語錄榮獲全球華人聯合會(HRA)、世界華人作家協會金獎、特等獎；《美麗臨湘·組詩》(26首)榮獲中國紀實文學研究會最佳獎；《中華輝煌》等2首歌詞獲湖南省文聯一等獎；作品榮入《全球優秀華人詩歌頌典》《古今中外名家語錄精編》等6部詩歌銘言集。《獻給老師的禮物》等8件作品參加了中國國際名人研究院舉辦的藝術界名人作品展示會系列大展並獲銅鼎獎；《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賞析》等2篇美學論文榮膺“世界學術貢獻獎”金獎；《摭論素質教育中的器樂教學》等10餘篇論文被中宣部、教育部、中央教科所、中國教育學會評為一、二、三等獎； 8篇論文蟬聯湖南省教科院一等獎； 4首歌曲獲全國徵歌大賽金、銀獎；《我的中華》《我們擁抱春天》等30餘首歌曲入選《全國教師作曲家歌曲集》《中國當代優秀校園歌曲》等多部歌集。著有《音樂文化與素質教育》《中國音教十家優秀歌曲專集》等10餘部。藝術成就簡介及代表作入選《湖南文藝六十年（1953-2013）·音樂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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