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長白山賦》連載之十三|一生半在春遊中——張伯駒在吉林(任美霖著)

《永远的长白山赋》连载之十三|一生半在春游中——张伯驹在吉林(任美霖著)

永遠的長白山賦

——歷史文化名人的吉林足跡

這套叢書是一座展示

地域傑出人物絢麗多彩的長廊;

這套叢書是一套記述長白山

山水之魂和人文精粹的生動圖譜;

這套叢書是一套陶冶人、滋養人,

尋覓並撿拾詩意美的鮮活讀物。

《永远的长白山赋》连载之十三|一生半在春游中——张伯驹在吉林(任美霖著)

本期人物

張伯駒

張伯駒:收藏家、書畫家、詩詞學家。任吉林省博物館副館長期間,將《百花圖卷》等幾十件珍貴藏品捐獻給吉林省,是吉林省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書摘閱讀

張伯駒襲一身青色便服,帶著春雨秋霜染過的風塵,透著骨子裡的貴氣,出現在長春這片土地上。這是20世紀60年代的第二個仲秋時節。

晚年的他曾感慨道:“餘昔因隋展子虔《遊春圖》,自號‘春遊主人’,集展春詞社。晚歲於役長春,更作《春遊瑣談》《春遊詞》,乃知餘一生半在春遊中,何巧合耶!”張伯駒的自嘆“何巧合耶!”與古往今來的諸多巧合一樣,似謎一般微妙且散發著無窮的魅力!

可惜,“一生半在春遊中”的張伯駒“於役長春”的足跡、身影、風采與情懷以及諸多離奇和趣聞卻鮮為人知,令人不無些許遺憾。

《永远的长白山赋》连载之十三|一生半在春游中——张伯驹在吉林(任美霖著)
《永远的长白山赋》连载之十三|一生半在春游中——张伯驹在吉林(任美霖著)

張伯駒

《永远的长白山赋》连载之十三|一生半在春游中——张伯驹在吉林(任美霖著)

張伯駒的兩次大手筆收藏最為耀眼。一次是被世人傳為佳話的三購《平復帖》。當溥儒收藏的歷史名畫唐韓幹《照夜白圖》已售往國外,恐其收藏的另一幅名畫西晉陸機《平復帖》再遭不幸,便委託琉璃廠一家老闆向溥請求轉讓。溥要二十萬大洋,張伯駒無力付此鉅款,只得作罷;次年,張伯駒又託張大千出面願以六萬大洋求讓,溥堅稱二十萬大洋,事又未果;第三次即1937年年底,因溥儒母喪,傅增湘從中斡旋,終以四萬元購得此寶。後一畫商找到了張伯駒,欲以二十萬大洋買斷,張伯駒回應“黃金易得,國寶無價”,斷然拒絕。

第二次是1946年,他得知隋朝展子虔存世名作,也是我國現存最早的一幅繪畫作品《遊春圖》在畫商馬霽川之手,馬欲以此獲取暴利。張伯駒當即找到馬要求索購,馬開價八百兩黃金,明顯是訛詐,後張伯駒多方奔走努力,最後忍痛賣掉佔地十幾畝的弓弦衚衕的一處宅院,後又經數次補交至一百七十兩黃金,購得此卷。

……

張伯駒的一生苦樂兼備、苦多於樂。我們循張伯駒在新中國成立後的生命軌跡,大體可概述為其遭際兩次政治上大的災難,一次是反右,一次是“文革”;遇上三次頗有些暢快的日子,第一次是1949年至反右前,第三次是被聘為中央文史館館員特別是改革開放之後;對此,本人和友人均有些微記載與共識。特別是兩次逆境和第一、三次順境與新中國絕大多數知識分子命運相同,歷史使然;而第二次則是來吉林的最初幾年。這幾年既是張伯駒生命歷程中的一段頗為特殊的時光,也將成為中國文化史上的一抹亮色。遺憾的是這幾年其生命境遇與細情鮮有披露。張伯駒在吉林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他的工作關係在吉林大約十年,人在吉林大約七八年,落實政策吉林方面補發工資至1972年他任中央文史館館員為止大約十二年。

……

張伯駒的好日子有那麼四五年的光景,“文革”風暴不期而至,“批判”“打倒”浪潮瞬間席捲天下。張伯駒未能倖免,這一次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摧殘和打擊。

1966年8月,在長春市體育館召開批鬥省直文化系統黨委書記金樹然大會,容納數千人的體育館座無虛席,金樹然跪在體育館中央,如海嘯般“打倒”的口號聲令人毛骨悚然。陸續有被批判過程中點了名的人均下到場中跪在金的身旁。當省博物館的人作批判發言提到“大右派張伯駒”時,年屆七十的他也到場中央按序跪下,接著金樹然帶領所謂的牛鬼蛇神爬行一圈。會議結束後,又到省博物館門口,敲著銅鑼,嘴裡喊著自己的罪名,繞館走了一圈。王承禮打頭,依次為賈志金、張伯駒。圍觀者熙熙攘攘,此後省博又組織了一兩次批鬥。回京後張與跟隨他十年的馮統一說:“當時長春體育館跪著陪鬥時,我是默唸著阿彌陀佛挺過來的。”

……

《永远的长白山赋》连载之十三|一生半在春游中——张伯驹在吉林(任美霖著)

1962年,時任吉林省博物館副館長的

張伯駒(站立者)在學術年會上發言

塞北吉林,是張伯駒晚年生命的一個驛站,溫情沃土,曾為其歷盡滄桑的人生提供過幾許生命的庇護。他在這片土地上澆注了心血,釋放了能量,也因此多了生命的體驗,多了文學靈光;吉林更為此多了一段不可磨滅的歷史故事,多了一筆無比寶貴的精神財富,也多了幾許令人陶醉的人文魅力。

張伯駒——中國最後一位名士的名字,必將深深嵌入北疆漫長的文化記憶之中。

(原文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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