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現代美術史上,20世紀30年代的上海活躍著一大批如吳昌碩、張大千、劉海粟 等才華橫溢的藝術家。其中有一位來自溫州的印人以其傳承古代鳥蟲篆之舉,引導後輩之功,在近代篆刻史上佔據了特殊的地位,他就是方介堪。
方介堪
方介堪原名文渠,字溥如,後改名巖,字介堪。二十世紀傑出篆刻家,工書,能畫,尤長於篆刻。曾任西冷印社副社長,中國書法家協會名譽理事,中日蘭亭書會顧問。
1、藝術人生
1901年11月8日,方介堪降生於溫州市一個知識分子家庭,他的父親精擅書法,幼年在父親的薰陶下,方介堪早早地開始接觸翰墨金石,七歲開始習字,九歲學習篆刻。十二歲那年,方介堪開始學習浙派諸家,經過五六年的摸索自習,幼小的他居然能表現出浙派篆刻的蒼老之趣。於是,介堪便在父親的翰墨軒設攤刻字,初露頭角。此時,時任溫州道尹的張宗祥和在溫州閉關修佛的弘一法師發現了方介堪,弘一法師還贈給介堪一管大斗筆。
後從溫州名家謝磊明,由於謝磊明家收藏曆代碑帖印譜甚富,方介堪眼界大開,並在謝磊明的指導下學徐三庚,後又轉趨吳讓之和漢印,幾年間刻了數千方閒章,篆法刀法嫻熟,為後來的成就打下堅實基礎。
1926年春,為求發展,方介堪來到上海,被介紹給趙叔孺。當時趙氏金石書畫在上海頗負盛名,他對方介堪嫻熟的篆刻深為驚異,欣然將其收為弟子,並將他推薦給上海西泠印社,任該社木版部主任。
不久,方介堪拜謁吳昌碩,又受到吳昌碩的激賞,以後又被劉海粟聘為上海美專教授。從此躋身藝林,與黃賓虹、馬衡、經亭頤、王福廠、潘天壽、徐悲鴻等交誼深厚。特別是與國畫大家張大千的友誼最為深厚,交情長達半個多世紀,張畫方印,相映生輝,成為藝壇佳話。
二十世紀20年代末,方介堪與張大千等合影。前排左一長髯者為張大千,左二為吳昌碩;後排左一持扇者為方介堪,左三為黃賓虹,後排右一為於非闇。
方介堪非常欣賞張大千的繪畫,張大千也十分喜愛方介堪的篆刻,後來,兩人同在上海美專任教,來往更為密切。1930年,大千舉辦個人畫展,請方介堪為他配刻印章50餘方。畫展大獲成功。張畫方印,相得益彰,人稱金石書畫雙絕。
1937年3月,方介堪和大千被邀赴南京參加第二屆全國美術展覽的評審工作。評審結束後,他與同為評委的張大千、謝稚柳、於非闇、黃君璧等人同遊雁蕩山。
不久,大千受聘於北平故宮博物院,任國畫研究班導師。受馬衡院長之邀,方介堪也來到故宮博物院古物館擔任科員。
抗日戰爭爆發後,方介堪回到溫州,拒絕為敵偽服務,飽嘗戰亂淪陷之苦,又經歷中年喪妻之痛,形容憔悴。抗戰勝利後,他又回到上海,重新投身藝術活動,並在次年以篆刻作品獲得紀念抗戰勝利1週年的全國美展1等獎。
新中國成立後,方介堪投身家鄉文物工作,任溫州文物管理委員會副主任,溫州博物館館長。1963年,兼任溫州工藝美術研究所副所長。1964年,應潘天壽、吳茀之之邀,為浙江美術學院書法專業班講授篆刻。
2、藝術成就
作為一名傑出的篆刻家,方介堪對印學的最大貢獻,還在於他復興了古時的鳥蟲篆印。鳥蟲書作為一種裝飾性的文字,多出現在旗幟、符節和兵器上。古時漢人以鳥蟲書入印,婉轉古豔,堪稱絕品。然而魏晉以降,鳥蟲篆問津者甚少,稍有影響的只有明清時期的何震、汪關等,成就有限。直到方介堪的出現,鳥蟲篆印終於在現代得以復興。
他不但吸收了古代鳥蟲篆印的藝術手法,更把目光放到了秦漢以前的鳥蟲書上。他的作品中普遍採用了一種鳥頭狀的紋飾,這種紋飾可以上溯到戰國時期的鳥蟲篆金文中。古文字中的鳥蟲、魚雁、“戈頭矛角”之形,有機地融入方介堪的鳥蟲篆印中。
除篆法以外,方介堪的用刀技法也出神入化,無所不能。他治印慣於在印面上施以濃墨,以刀代筆。不像一般印人那樣只能對付石印,方介堪能手刻白金、水晶、瑪瑙、碧玉、骨化石等堅硬材料。他為徐悲鴻刻海魚牙印,是當時篆刻藝術界轟動之舉。
民國時期,張大千到敦煌寫生時在當地覓到一批“龍角”印料(實為古象牙),方介堪用此“龍角”料刻了“張爰大千父”及“大風堂”等印,在邊款記道:“此甘肅出土龍角數方,萬年物也。質已化石,猶發奇香,洵可寶已。今為大千篆此,所謂屠龍之手,亦足以自豪矣!”
方介堪鳥蟲篆印章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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