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構索羅斯:要了解索羅斯必須先理解他的哲學思維

 “從創世之初,神就不曾向我們昭示世間的所有奧秘,只有在時間的歷程中通過探索,我們才能更好地知曉。然而那確實的真理,卻從無人辨識,將來也不會有人知道,不論是神還是我所言說的萬事,即使偶然有人說出那終極的真理,他本人也不會覺察,因為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猜測編織的蛛網。” 一色諾芬尼  

這段引支是波普爾雖喜愛引用的前蘇聯時期哲學家色諾芬尼所遺留的殘簡,在這段引文中波普爾指出了他哲學 的中心主旨,並且這個主旨與索羅斯緊密相連。談論索羅斯哲學,首先要掌握的關鍵乃是:並沒有系統化的索羅斯哲學理論存在,只有波普爾的哲學系統的索羅斯運用,也就是說索羅斯哲學是針對波普爾哲學的一種改良與運用,因此我們非但不能將二者分開來討論,而且必須要由這個角度切入,才有可能解開索羅斯金融哲學的奧秘,所以任何有關索羅斯在金融市場的思維運作之討論,沒有觸及波普爾的哲學體系,都有言不及義的危險。   索羅斯白己不僅只是提及,可以說他已經將與波普爾哲學體系結合的情況視為理解自身的方法,他曾明確的說道:“波普爾哲學時我的人生髮展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它所影響的不僅是我的思想,而且還有我的實際行動。看似奇怪,但他的哲學確實對我的事業做出有巨大的貢獻,而且影響了我的慈善活動,就如同我的基金會名稱——開放社會基金所做的宣誓一般。索羅斯在此還明確地指出哲學處理無法解決的問題,而且哲學思維不僅解決問題,還進·步分析為何問題無法解決。這正是索羅斯對渡普爾哲學正確掌握的明證,也同時明白的向所有研究他的人宣佈,理解他思維的秘訣何在。他寫道:“如果宣稱,我的人生受到渡普爾的影響是成立的,而且很清楚地,波普爾所做的遠勝於此,泣普爾的哲學令人想起,在早期哲學還不屬於知識的分支,哲學思維已是所有判斷力的基礎" 。

解構索羅斯:要了解索羅斯必須先理解他的哲學思維

波普爾哲學的魅力就在於波普爾哲學具有其他哲學所鮮少具有的實踐力量,而且渡普爾的研究又與傳統哲學直接關聯,使得即使是傳統的哲學研究者也不得不正視他的學說所帶來的影響,所以不管在哪個領域,凡受到波普爾哲學影響的人,整體生活的各個層面都會深刻地感染到渡普爾哲學的實踐力量。波普爾哲學本質上就是一種行動哲學。渡普爾的學說已經在本世紀對許多重要的科學家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的政治思想,更是自由世界的理論基礎;而他所獨創發展的解掏方法,更領先於現今流行的解構主義學說,而且較諸現今的諸般理論更能夠有系統地深入論辯的議題,而他所主張的批判一摧毀一重建的過程,只要有心學習,不必要有超人的天賦也能透過批判展現出睿智,這與講究才氣縱橫的藝術性哲學有著巧拙的根本區分,而科學與理性原本所應強調的就是重複驗證的過程,索羅斯正是透過學習波普爾面顯露自身,所以筆者才會在此再三地強調絕不能忽視渡普爾哲學的影響貫穿予整個索羅斯思維運作體系的事實。以下筆者將逐點討論索羅斯思維和波普爾哲學系統的關聯。

承前所言,波普爾哲學曾經對當代科學做出了重大貢獻,而主要是表現在:

第一,對歸納問題的解決;

第二,科學與非科學的劃界問題;

第三,知識的增長問題;

第四,客觀知識的討論與界定;

第五,世界一~二~三理論模型的提出。

(有關這方面的發展奠定了當代認知科學的理論基礎)等五個方面。其中與索羅斯思維密切相關的是歸納問題的解決、劃界問題和知識的增長這三方面t以及處理問題過程中所發展出來的科學方法。同時波普爾的政治思想中,主張的“開放社會’’理念,也深刻地影響了索羅斯,成為索羅斯終生奉獻的理想,而索羅斯通過他的行動落實了波普爾的理論,使得波普爾的理論能夠與實踐徹底地結合,在實際的運作上以成果作為驗證。索羅斯思維體系就是波普爾科學哲學體系。索羅斯明確地指出,在他看來:“波普爾的偉大在於發現了證實與證假的不對。也就是索羅斯抓住了波普爾哲學的重心,科學的理論永遠不能被證實,只能證假。“

理論能被證假的事實,可用來作為一個準則,合於它者則為科學。這是一個界限的準則(它定義了何者為科學),而非真理的準則。’’索羅斯指出“不對稱”與波普爾哲學對歸納邏輯的排斥是他從渡普爾哲學中學習到最重要的部分。因為索羅斯理解到假若歸納法能夠成立,那麼科學的理論豈不是能夠藉著使用歸納邏輯而被證實。因此索羅斯認識到,證實與證假的不對稱關係及對歸納邏輯的排斥,其實就如同是銅板的正反兩面。“我相信它所具有的內涵遠超過歸納的問題。它觸及了人類理解力的基本缺陷,科學對我們而言是最為緊密的,即使科學知識並不那麼完善,我們依然能夠了解所處的世界。這個結論不但與科學性的事物相關,而且也與我們整個信憊結構度介於信念與現實間的關係相關聯。" 索羅斯深刻地進行反省渡普爾所給予的影響:“渡普爾給予我的吸引力是存於這些廣博的含義中。如果確切性是無法獲知,那麼那些宣稱擁有真理的人便是錯誤的。” 並且索羅斯透徹地瞭解真理惟有透過嚴格的過程才能夠被接近,而這個過程所有的概化(generalization),皆為暫時性的成立,並且受制於證假。而索羅斯也明白了這個過程不僅在科學方浩中有效,也大可用於其他論述,包括政治、經濟、社會在內,所以索羅斯大膽在金融市場中建立以渡普爾哲學體系作為基礎的操作模型,索羅斯以下的這段話說明了他對這個問題的把握:“科學哲學的狹隘界限內,渡普爾建立了一個只使用演繹邏輯的科學方法模式。它包舍了一組特殊的原初條件、一組特殊的終極條件及一組統馭二者關係的概化。這種概化具有假設特質,受制於實驗。當與已知的原初條件相連,概化生產出預測(prediction)。當與已知的終極條件相連,概化則提供瞭解釋。有一個對稱存於解釋與預測邏輯結構之中,而對稱是模式中清晰可見的特徵口概化可藉由初次使用預測或解釋而後觀察遺失的終極或原初條件來被實驗。
一旦實驗證明假設成立,則假設能夠暫時被接受成立;而一旦證明假設有誤,則假設必須被遺棄,代之以另一個假設。實驗過程越嚴密,則假設的解釋與預測越有價值”,由此我們可以瞭解,索羅斯對於渡普爾哲學的掌握與運用,實在已經超出了-一般研究者的思考水平,這也說明了為什麼一般在討論索羅斯的思想時彷彿帶有神秘色彩,因為當要了解一個人的思維,而又刻意地只談那些表面的作為,不去觸碰他頭腦深處的思想,所做出的所謂“研究無非只是霧裡看花。 

索羅斯的思維方法來自波普爾的科學知識增長理論,渡普爾的“科學知識的增長”有六個要點:

(一)科學知識的增長並不是指累積式的進步,是指能夠從錯誤中學習,能夠經得起檢驗。  

(二)科學理論進步的標準或特徵是:包含更大囂的經驗內容,具有更大量的解釋力和預測力,能夠經得住更  嚴格的檢驗。  

(三)科學理論的內容越豐富,它的真實性概率越低,一個數據為真的概率和它的內容成反比

。這意思是說,一個數據為真的概率越高,它的內容就越簡要。  根據傳統歸納法論者的看法,科學家所追求的是描述這個世界概率最高的命題。然而渡普爾反對這種看法,他認為任何人都可以隨便做出概率兒近於“一”的預測,因此,渡普爾認為,概率低,內容傳達性高,然而卻接近事實的命題,才是科學家需要的命題,傳達性內容與概率成反比,卻與可檢驗性成正比。因為它們被否證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才有高度的可檢性,傳達度越高的命題,就是對這個世界更加確實完整的描述。  

(四)科學與非科學的分界是以可否證性為判斷標準。而科學與偽科學的區分是:科學是可以錯誤的,而偽科學是不允許有任何錯誤的。科學不是絕對無誤的知識,科學命題永遠都是試探的(tentative),它可以得到的每一種確證( corroborate)都是相對性的,都是試探性的,科學的精神不是標榜絕對無誤的真理,而是在奮鬥不懈的批判過程中追求真理。  

(五)在波普爾所提出的模式中,猜想和反駁是兩個重要的關鍵字眼,也是很重耍的科學方法。“猜想”的主要內涵包括:(1)科學理論不是起源於觀察,而是起源於挖掘問題

實驗者必須根據他的懷疑、他的猜想、他的理論和靈感來質問自然界。(2)猜想的過程就是接近真理的過程,也就是理論具有越來越高的逼真性。猜想的合理性在於我們所選擇的理論比以前的理論更好,它可以接受更嚴格的檢驗,可以不斷地趨向真理。“反駁”的主要內涵包括:(1)波普爾主張如果投有反駁,科學就會停滯,對於一個理論的反駁,始終是我們接近真理的重要環節。(2)反駁的具體作法是:批判、嘗試和掃除錯誤。(3)反駁的依據是:科學理論只能否證,卻不能證實。索羅斯的思想運作方法,基本上完全模仿自波普爾這個模式,其中又以猜想與反駁最為重要,索羅斯曾明確地表示自己的思想方法完全來自於此。

解構索羅斯:要了解索羅斯必須先理解他的哲學思維

索羅斯的思維建基於波普爾對歸納問題的處理。波普爾哲學的核心問題,主要是主張不能證真,只能證假,索羅斯也完全認同於此,但引出這個理論,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源有本,其中的基礎思維就在於波普爾對歸納問題的處理。所以想要完全瞭解索羅斯就必須對波普爾如何處理歸納問題有所認識。波普爾對“歸納問題”的基本立場,主要的論點在於:

(一)歸納問題可以分成邏輯與心理學兩方面來考慮 

可那些被經驗過的事例那樣出現呢?為什麼人們會滿懷 信心地存有這種預期呢?他對這問題的回答是:這是由於吾人內心的“習慣’’所致;人心是這樣,當類似的事例一再重複出現時,它就會逐漸地養戚習慣,終而形成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的聯結,自然就想到後者,以致對這兩者的相隨出現,深信不疑。他認為,在人心之內這一種“觀念的聯結,對人來說非常重要。人若沒有了它,便甚至難以活命。綜觀渡普爾知識論研究的中心,始終都是在關心及研究如何使人的知識增長。

而一般是從兩個途徑去進行研究:

一是研究日常知識;一是研究科學知識。依波普爾看來,為了解知識成長,則必須去研究科學知識。所以波普爾的主要工作,就是針對“科學程序來進行研究,瞭解如何進行科學觀察,如何將觀察結果寫成觀察數據,科學研究如何建立假說或理論,以及如何對之進行檢驗或實驗等等,都是渡普爾研究的範圍,而波普爾更主張做邏輯分析以尋找出科學探討的邏輯。而由於一般科學家大多相信,科學的主要特徵乃是使用“歸納法”。所以一般認定科學探討的邏輯,主要就是歸納邏輯。但哲學史上已有休謨在邏輯上對歸納程序產生過懷疑,所以波普爾也就將“歸納問題”列為科學研究裡的首要問題,而且波普爾也由於對此問題的解決,建立起整體的科學方法學,也奠定了波普爾在科學史與哲學史上不朽的地位。波普爾首先是通過批評休謨來發展自己如何解決“歸納問題”的論證,這就是波普爾令人讚美的解決方法應用,波普爾贊成休謨把“歸納問題’’分成邏輯上的問題與心理學上的問題來處理,並且認為此一區分,對歸納問題的解決有基本的重要性。波普爾同意休謨對邏輯問題的回答,但不同意休謨對心理學問題的回答,因為波普爾認為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應該都是否定的。波普爾同意休謨的看法,認為歸納程序在邏輯上無法成立。而渡普爾進一步指出休謨所瞭解的邏輯所謂的“正確的推理程序”卻是“理性的心理程序”,這樣理解的結果使得邏輯成為純粹形式的、客觀的。  渡普爾反對休謨對歸納問題使用心理學式的解決。
休謨認為由於事例一再重複出現,使得人心養成一種習慣,因而人人相信歸納程序成立。對休謨這種解釋,渡普爾認為只在心理學上有價值,在哲學研究上則沒有多少價值。因為如果同意“現實” 存在獨立於“人心” ,那麼事物真相之存在及存在方式,並不由於人心的預期或想法會有絲毫改變。也就是說即使人人皆堅信歸納程序成立,也不能由此而推出實際上有這種程序。波普爾還認為休謨所說的歸納程序,也不是事實上休謨主張的歸納程序在心理學上也無法成立。休謨主張人期望某事件會如何發生,乃是受事例之一再重複出現的影響而形成;波普爾卻認為事情應該反過來講,與其說“重複”形成“期望,倒不如說“期望”形成“重複”。因為“重複”的概念是建基在“相似”的概念,而“相似”又是建基在人的“觀點”上,也就是說它是建基在“期望”上。所以歸根究底,必須先有期望,然後才有重複或不重複可言。

這個討論雖說有相當的難度,但對於讀者而言卻是一個理解當代科學發展基礎的最佳跳板,因為索羅斯完全是站在這個基礎上思考,所以不得不提出這方面的討論。如前所述,波普爾哲學的中心議題是知識的增長問題。所以波普爾表明儘管他的科學方法學不承認歸納程序,但透過他把休謨的問題重新改建,不但清楚地表明波普爾自己的立場,同時也顯露出波普爾對當代科學方法基礎的貢獻。

  綜合以.上的討論,作為索羅斯思想基礎的波普爾對於歸納問題的處理,在此做一個簡單的總結:

(一)理論之為真,至多隻能訴諸“猜測”,理論永遠是個“假說” ,永遠必須再受“考驗” ,這是一種消極結論,永遠也無法獲知-一個理論為真。

(二)人的知識似乎整個皆在水面上,全然授有穩固基礎。  

(三)渡普爾給“歸納”程序所做之分析,使索羅斯以及對此有深刻領悟的人,對一般所謂之科學方法的“確定性”,不再存著絲毫幻想,並且深探地體會到,認識世界的真相,需要許多^從許多方面進行各種不同的努力,不可能單靠科學

波普爾認為:第一,為了解科學,我們應該研究科學的成長;第二,研究的起點不是語言而是問題; 第三,我們思考的最基本概念單位是暫時接受的假說

;第四,我們是通過臆測與駁斥的程序達到科學的理論這個程序就是大膽的猜測、嚴格的批評;第五,沒有穩固的知識基礎,所有的知識都是暫時的知識的基礎;第六,我們要以分界為原剝,來分辨科學的知識與非科學的知識;第七,而且波普爾認為我們都是形而上學者,並且從歷史看來,毫無疑問的科學是來自形而上學

索羅斯對波普爾歸納問題的感悟由上面對波普爾歸納的討論,我們可以知道,要想對這個問題有深入地掌握,非對整個西方哲學體系以及當代科學與科學哲學的發展有透徹的瞭解,我想這絕非一般讀者所要做的,而是屬於研究者的工作。索羅斯的金融哲學理論背景完全建基於此,如果想要了解索羅斯思想則絕不可能不由這個面向切人。而筆者正是嘗試著想要將這些深入的理論轉換為大眾所能理解的實用哲學。索羅斯在金融市場的積極作為以及在開放社會行動上的努力奉獻,這對於任何一個對渡普爾方法能夠積極掌握的人來說並不會覺得意外,因為凡是能夠積極掌握波普爾哲學的研究者,在處理世事時就會展現出這種態度,並且用這種態度來面對人生的各種問題,所以單單只是把波普爾的哲學當成知識來理解,忽略其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威力,以及波普爾理論放諸實際與糾正理論錯誤的反饋過程,將會是研究渡普爾哲學的重大損失,因為渡普爾哲學將會在實用面不斷的拓展其理論的應用範圍而不會退縮。

解構索羅斯:要了解索羅斯必須先理解他的哲學思維

總而言之,對渡普爾哲學的理解絕對不僅只是在知識層面,而是更加深刻的感動,展現出的是對解決本身問題的投入,同時也是態度的建立,和對方法的掌握。 索羅斯大體上就是依循著這個態度來掌握渡昔爾哲學,他指出:“專家已為批判波普爾的模式忙得不可開交,因為實踐無法在各方面符合他的理論。特別是在渡普爾的論點中,嚴格的實驗就某一方而言,對於假設的價值是難以證實的。”這說明,若只是在知識層面上理解渡普爾哲學,在索羅斯看來無疑是一種錯誤。所以索羅斯進一步指出:“我發現渡普爾的模式即使並不符合科學實踐的方法,但依然在知識上令人滿意。我願意接受它成為一個理想的模式,即使在科學領域之外,我也會使用它。”所以,索羅斯特別說明了他如何在金融市場中運用波普爾哲學理論:“

我設計了一個有關金融市場運作的理論,這個理論恰巧相似於波普爾科學方法中的模式。金融市場嘗試預測未未是普遍被公認的。他們所採用的方法,我主張藉由假設以產生出時未來的相關預測。事件的實際過程,之後被視為假設的實驗。如果實驗成功,假設被加強了力量; 反之假設則被摧毀,這個過程是相當複雜的,與科學相對照,‘預測'影響了事件的實際過程。” 雖說索羅斯認為他舉證了他的思想作為實際例證,但在大多數人眼中看來似乎仍不夠明確,所以他義說道:“我試著在《金融鍊金術》中解釋這個過程,這讓我只想處理‘實驗’這個角色。我採用波普爾的主張,即假設越能被嚴厲測試,則它變得越有價值,雖然符合於過程本質,但價值以金融的術語被衡量多過於以知識或真理被衡量。”   並且他嘗試著用1966年Mortgage GuuanteeLnsurrporation的這個特殊例子來說明:“市場採用了這家公司將會因房價下跌遭受重大虧損的假設。而我則持反對意見:我主張保險公司有效地使該公司與市場狀況隔絕,雖後證明我是正確的。這家公司在嚴格的實驗中存活下來,實際上來受損傷。因此,股票價值增加。這不只是因為盈餘增加,更因為市場把高價值歸因於那些盈餘。這是眾多例子中的一個,儘管這是一個最具戲劇性的例子。
我所設計的規則即是人們不應擁有未經測試的股票,但當股票成功經過測斌,人們則應大量買進。實驗過程越嚴格,所獲的利潤越大。波普爾有關實驗的嚴格主張,或許無法被運用於科學,但在金融市場中則絕對可行。” 由以上索羅斯本人的舉證,我們可以說,在瞭解索羅斯的背景以及掌握波普爾的哲學之後,才有可能瞭解索羅斯的指證以及說明,但對於大多數的讀者而言這中間的轉化過程,尚待進一步地澄清。

在逆境中,哲學是我最重要的寄託。如上文所述,渡普爾的哲學思想對索羅斯思想的影響相當深刻,渡普爾與索羅斯的思想可以說是呈現一而二、二而·一的形態:索羅斯是對渡普爾哲學進行運用,證實其理論的可行性;而波普爾哲學給予了索羅斯的思想系統化理解的可能,同時也給予了索羅斯思想深度,以及終極關懷與理想。索羅斯將渡普爾哲學實際運用在金融市場,並且發展出屬於他個人的投資理論,主要的特色有三:

第一,索羅斯在哲學領域是以“會犯錯”這個觀念作為起點;

第二,索羅斯提出對渡普爾哲學思想在社會科學應用實踐層而的修訂,索羅斯提出“對射”的模型,強調心戰層次對市場趨勢的影響

;

第三, 索羅斯完全服從於渡普爾所提出的“開放社會”理念,並且更進一步,將渡普爾  的理念從理論的層次轉向實踐,這個轉向不但給了索羅斯哲學系統終極關懷與理想,也大幅度地提升了索羅斯視野的宏觀程度

  探討索羅斯如何在金融市場進行思考,他投資的關鍵秘訣何在?大多數的讀者想必最為關心,但也正因為大家都是關心如何立即變現,所以在掌握索羅斯的思想時永遠在他的招數中打轉,難怪索羅斯會具有神秘的面紗,筆者將依照索羅斯在市場中給人的能夠洞察經濟事件形成的內在原因、千變萬化的方法與組織,以及對市場趨勢多空時機掌握的三大特色,逐步解開一般人所謂索羅斯的神秘面具。會犯錯在索羅斯思想中,具體呈現索羅斯個人的創見,以及對渡普爾哲學的修訂,首推是索羅斯將渡普爾視之為哲學起點的“問題”、“知”與“無知”、“證假”,以及“嘗試錯誤”……等觀點,用“會犯錯”這個術語予以明確化,並作為思想的起點,也就是意味著,索羅斯有將渡普爾哲學更為具體化的雄心,因為“會犯錯”的提出,如同笛卡爾哲學提出“我思故我在’’的預設一般,是哲學系統化的開始。

如眾所周知,索羅斯稱自己為“失敗的哲學家’’,這意味著索羅斯並未完成他的雄心壯志——不但能夠將波普爾哲學融會貫通,並製造出自己的體系,但他的嘗試以及日後他整體的思維部和這個觀念密不可分。索羅斯的思想其實是脈絡分明的,只是由於理論深度的緣故,所以必須有將理論轉化為實際的步驟,他的整個思維架構事實上是非常具有實踐性的。首先他尋找思想起點,並且提出“會犯錯”;其次他從“會犯錯時出發,討論“參與者”在社會科學研究範圍中扮演的角色,而這個討論正是依附著渡普爾常年研究的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的研究論題而來,索羅斯不僅只是追隨波普爾的腳步,更提出了對波普爾的修正

而在社會科學研究領域中可沒有這種隔離的可能,研究的情況中隨時伴隨著自主獨立思考的參與者,社會科學研究的領域幾乎完全投有隔離的可能。所以索羅斯強烈地指出“至少針對參與者的思想來說,沒有不顯著的摧毀主體。” 因此索羅斯反對將社會科學的研究方法與自然科學統一,而主張應有另一個範圍來思考:“科學的概化被預設為沒有時間性。但當事件偶發於參與者的決定時,時間別顯示出不同的意義。

在過去,所做的決定,它們的影響被感受到,但在未來,事件偶發於決定之時,則顯示出與事實並無固定關係。決策過程注入了不確定元素,破壞了存在於解釋與預測間的美麗對稱。預測在本質上較解釋更為困難,或者說更為精確。它相較於沒有時間性的理論而言,更易於建構符合往例的理論。缺乏歸納,概化婦頒永遠保持暫時性的成立,但受參與者的想法影響,使得概化變得更為暫時。成功的實驗徵實他們成立儀取央於現在和未來的相關,相較於沒有思考者的參與,變得滿有問題。" 在索羅斯看來, 一般社會科學家會由主體問題,盡力地清除參與者的想法。例如索羅斯熟悉的各項經濟理論的假定,就是其中最成功的嘗試,這些理論視參與的價值系統如同是被給予所有這些嘗試,藉由忽視有害的成分,來清除傷害他們的主體問題,而事實上參與者的決策過程是社會觀察的重要部分。因為它使得社會現象與自然現象相分離,與其消除它,不如將它當作觀察的焦點,絕不能套用自然科學的方法與準則來進行研究。所以索羅斯也反對渡普爾在這方面的嘗試“波普爾的科學統一學說,只有在純粹形式意義上是成立的。有一個現象的完整範疇,在範疇之內的事件結構無法符合波普爾在科學方法中的模式結構。 波普爾的模式指出了一連串被宇宙成立法則所統御的事實。” 索羅斯指出有思想參與者的事件,並非由一連串的事實所組成。這個因果序列並不從速一組事實被引領至另一組事實,而是對參與者而言的事實。對此索羅斯稱為一種“鞋帶理論”,透過參與者的決定與他們對事情的理解,事實與理解如同鞋帶般的形式被綁在一起,但理解不以固定的形態符合於事實。在過去只要決定受到採用的地方,則其影響便會被感受到。鞋帶將事實與理解以一種不可改變的形式被相互系在一起。索羅斯指出,在未來鞋帶將被鬆綁,參與者的看法或事件的過程將完全取決於任何普遍成立的法則。如果有任何此類的法則,它們必須統御介於瞭解與事實之間的關係。即便是這些法則存在,但卻不能被測試,原因就在於理解不能夠被觀察。法則的缺乏,使得解釋與預測之間舶完美對稱遭受破壞,並且與過去相符合的概化則不再需要應用於未來。索羅斯更進一步指出,可以使用歷史的鞋帶理論,試著構造出普遍成立的概化,但無法藉由實驗來證假。“渡普爾科學方法模式的本身是假設性的建構。它是經由自然科學的成功而被證實。同理,社會科學的相關錯誤,證明了存在自然現象與社會現象的基本差異。

在此索羅斯反覆地論證他的論點,就是自然現象與社會現象不能一視同仁。“很可惜的,波普爾無法意識到此種差異,他相當關切保持科學方法的純淨。他確認科學是一種脆弱的建構,需要被保護以對抗破壞。" 因為索羅斯認為社會科學的研究對象是一種人際關係的行進過程,只有參與者認同它的目的時才能獲得成功。一般認可的科學目的是為了瞭解真實,但參與者可能剛好受到其他未被詳加說明的目標斷激勵,此種目標是為了在真實中獲得控制,也就是去影響事件的過程,放在金融市場中很可能是為了追求利潤。 自然科學處置了自然現象,當理論與現象相符合,那些被研究的自然就如同一些獨立運作於我們的看法及願望之外的事物一樣,不再需要被瞭解。任何想要了解它的人,只有藉著發現統御它的運作法則,才能希望按照慾望去塑造事物的實際狀況。索羅斯指出社會現象是由參與者的決定所塑造,受到的影響更為直接,若想藉由瞭解系統以取得對它的影響力,在索羅斯看來是沒有必要的。他指出:“或許我們很難接受,但完美的競爭理論是以主張‘放任,作為最佳的政策口這點可能借著援用鍊金術類比而被定型

。金屬無法藉由咒語而變為金子,但社會素件卻能借社會的理論反被馥變。我們應該給予維護科學理論者較高的尊重,一個尋求政變社會條件的理論,若能宣稱其具有科學性的狀態,則會變得較為有效。" 所以索羅斯在這個論題上的思考,主要是他認為一般研究社會科學的人,基本上沒有參與社會事件的形成,並且洞察事件形成的內在原因,而之所以造成如此的結果,在索羅斯看來是由於方法上的錯誤以及研究對象性質的誤判。 

“科學理論如何保護自身免於被推翻,惟有確認危機才有辦法做到。我們無法改變社會理論能夠改變社會條件的事實,但我們可以防止社會理論的名聲遭到自然科學的剝削與辱罵。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必須放棄同一方法的學說,並走向對立的極端:我們必須假定有介於自然與社會科學之間的基本差異。” 鑑於此,索羅斯建議先由揭露“社會科學¨的意義是錯誤的這個隱喻開始做起,他強捌的足在自然協議下,設計來保護社會科學方法,並非是來自真實世界實在的概化。索羅斯指出“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擋一位社會思想家藉由提出理論來試驗,進而建立他的理論地位,協議的作用是為了防止鍊金術士假冒科學家之名。……而把注意力放在容易混淆的事實上。”

  “真正的科學致力於不受社會科學這一個錯誤的隱喻所危度,但偽科學則不然。” 索羅斯認為他的提議不僅是在於消極的除弊,而且還有積極的一面。他認為如此一來將會破除相信科學方法是研究社會現象惟一合法途徑的信念,他指出一般的現象,就是現今的社會科學團體試著去模仿自然科學,透過這個協議將會打破這個模型,並且開放管道予以不同的途徑,藉此產生釋放的效應索羅斯主張,我們所生存的世界能夠完善地被瞭解,就如同將理解的嘗試併入系統。尋求理解的系統,並且將之視為一個獨立的系統。經過了上述的剖析之後,讀者應能瞭解,索羅斯在金融市場的思維,為什麼他比其他人更瞭解經濟事件的本質,因為他在經濟事件形成的過程,以及基本原理上都花了大量的時間與心血在思考,當然他比市場上多數的參與者更瞭解經濟事件的內涵。即時實驗,索羅斯所主張的即時實驗,實質上就是他給人投資行為與方法的千變萬化印象的來源。 “ 金融市場裡,我並不按照特定的法則運作:我始終時瞭解遊戲規則的變化更感興趣。最初,我的假設是以個別企業為對象;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興趣也逐漸轉移到總體經濟的主題。一方面是因為基金規模不斷成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總體經濟環境逐漸變不穩定。” 其實在掌握了索羅斯所依循的波普爾背景之後,這種千變萬化的招數,早已化歸為一,因為索羅斯正是以波普爾所主張的試誤法作為進行思辯與實際的運作,試想一個持續不斷的創建—制:判一重構的循環過程,在外界不瞭解真實資訊之時,當然會深覺索羅斯難以捕捉。索羅斯所主張的即時實驗,就是把決策的進行過程詳細記錄,並作為他自身改善的反省資料,他將之稱為“鍊金術”式的實驗記錄。但是因為他未曾說明其中運作的思想方法及使用的詞語,所以才會被外界解讀成為神秘莫測的投資法則,事實上只是一種有系統、有組織、持續性地對投資進行反省的方法而已。當然這對大多數人而言並不容易實行,但實際的確也稱不上奠測高深。不論情況如何,我經常是在沒有適當假設下從事投資,而我的行為與隨機漫步無甚差別。但是,我會配合金融市場中的對射過程,而我最重要的成功來自善用這些機會。我處理市場的方法並不如表面那般抽象,它是以非個人化與情緒化方式呈現。 對索羅斯而言,一般的經濟理論致力於均衡位置的研究,均衡概念讓關注的焦點集中在最後的結果,而不是在通往均衡的過程,這是極為荒謬的。因為這種說法在索羅斯看來具有某種實證的意味,既然調整的過程,牽涉該通往某個均衡點,那麼均衡位置,似乎也應滾蘊涵在觀察中。但事實並非如此,索羅斯敏銳地指出現實生活中,均衡幾乎不曾出現,我們所看到的是市場價格永遠的波動特性,所以索羅斯主張所能觀察的應該是通往某個均衡點的過程。為什麼均衡永遠無法達成呢?因為市場的參與者雖然會針對市場價格做調整,但他們可能是針對不斷移動的目標做調整。在這種情況下,將參與者的行為視為是調整的過程可能有誤,也因此均衡理論變得與現實生活很遙遠。

在索羅斯看來,均衡是公設系統的產物。經濟理論的建構方法類似於邏輯學或數學,這意昧著理論的建立是根據某些公理系統,並透過邏輯的處理,但這些由公理演繹出的結論——均衡,在現實上可能永遠無法達成,而且這個結果並不必然會使其邏輯結構失敗,這是索羅斯基於渡普爾哲學基礎的洞察,索羅斯進一步指出當假設的均衡被描述為實體的模型,則會是一種嚴重的扭曲。一般所相信的均衡理論,最重要的假設就是完全競爭理論,這個理論,從二百年前為人所倡導,至今不曾被取代,而且分析方法更精良。根據這個假設,均衡理論主張在特定的情況下,毫無節制地追求自我利益,將導致資源的最佳分配。也就  是說當每一家廠商的生產,其邊際成本等於市場價格,而每一個消費者所購買的數量,其邊際效用等於市場價格,均衡位置便告達成。根據分析,假定沒有買者或賣者能夠影響市場價格,則該均衡位置將使所有參與者的福利達到最大。這個理論便是1 9世紀自由放任政策的基礎,也是目前廣為大家相信的“市場魔術”信念的基礎。索羅斯要求去驗證完全競爭理論的主要假設,這些假設包括:完全的知識產品的分割性與一致性;由於參與者人數極多,任何個別參與者均無法影響市場價格……等等假設的合理性。也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索羅斯提出了他的“對射理論’’,我們必須要解釋對射理論不是一個全然有效的理論,索羅斯本人也承認他只在某一個層面是正確的。索羅斯在使用“對射”這個概念一般可以區分為:第一是指出事件的構成都包含了具有思想的參與者在其中,這種用法是在於說明對射的理論性質。第二是在說明“對射”觀念的運用牽涉了雙向對射的回饋機制,影響事件發展與參與者的認知,這種用法常出現在索羅斯談論過去現象的歷史中。之所以要能指出對射理論並不是完備的理論,是因為對射中最重要的雙向回饋機能可能可以隨時運作;但從另一個層面來著,因為它並非隨時運作,所以普遍化運用卻是錯誤的,某種調整的機能可以防止認知與實體之間出現過度的背離,對實體而言,對射的雙重回饋機能處在運作的狀態中,除非既存的條件或制度出現顯著的變化,否則認知與實體便不會趨於一致。古典經濟理論視認知與實體之間的分歧為雜訊而加以忽略。均衡理論使我們面對了單向的歷史過程,認知與實體的變化都無法反轉。 

如前文所述,在科學方法所驗視的現象中,一組條件會隨著另一組條件出現,不論任何人對它們的想法如何。但在社會科學所研究的現象中,包括金融市場在內,都存在著富有思考能力的參與者,而使問題變得複雜,這正是索羅斯所要強調的,但是我們知道索羅斯之所以用“量子基金”作為其基金的名稱,說明了索羅斯也瞭解量子物理學中所談的測不準原理之重要性,只是索羅斯天才式的將其應用在社會科學的層面,特別是在金融市場。在索羅斯看來,“參與者”的觀點在本質上是偏頗的,一組條件並不會直接引致另一組條件,反而是在客觀而可觀察的條件與參與者的觀察之間,會不斷地交互影響,參與者的決策並非奠基於客觀的條件本身,而是在於對條件的船釋,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觀點,索歲斯在此引進非決定的因素,使得主體不能遵循概化一預測、解釋的方式加以處理,所以這使得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產生了本質上的不同。一般社會科學,為了模仿自然科學,尤其是在經濟學理論的層面,都盡力消除或忽視此不可決定性。索羅斯反對這種努力,並試圖發展替代方法以參與者的偏頗作為思考起點。索羅斯談到將參與者的偏頗視為既定,而且忽略它可能產生的不可確定性,針對此進行研究,仍然可以產生出庭好的研究成果,惟有在某些方面和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不可決定性才會變得重要,也就是當對未來的預期會影響目前的行為——尤其在金融市場——這個理論才凸顯出其重要性。而且即使是在金融市場,某種機制也必須觸動參與者的偏頗,才會影響市場價格的形成,甚至於影響所謂的基本面,均衡理論視這種偏頗為基本面的暫時脫軌,面這正是索羅斯完全不同意的地方。

索羅斯所強調認知與實體之間的不斷的相互影響,這意味著對射的概念如果是在雙重回饋機制的實際運作中會更具意義。

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是索羅斯指出,他並不是在金融市場觀察到對射現象,面是在進入金融市場之前,由抽象的哲學概念學習來發展出對射理論模型。但在此筆者要說明,也正是因為此緣故,索羅斯似乎沒有能力將他自身的思路清楚而系統地鋪陳,所以索羅斯也曾清楚表明,他未曾清晰地陳述對射的概念,而且使它能夠被觀察,更進一步的能轉化成利潤,這也是另一個會使人覺得索羅斯莫測高深的地方,但若對照波普爾的學風,並瞭解索羅斯對波普爾的服膺應能明瞭不是索羅斯不願意表明,而是有所困難,也因此他稱自己為“失敗的暫學家”。因為波普爾的學風是標準的清晰明瞭,深人淺出地解決思考上的疑難,索羅斯的著述風格整體面言似乎離本派學風甚遠,但由於他並非專職的研究者,在此也不需多加苛責。最後更要指出,既然遠離均衡的條件僅會間歇地出現,經濟學理論也僅是間歇地錯誤。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之間的分野,未必像索羅斯所描述的那般明確。相信即使是進行這些修正並無損於索羅斯將對射理論模型的提出,相反,正如同索羅斯自己認為的一樣,更凸顯其意義。索羅斯提出對射理論模型之後,也將它的應用範圍擴大到所有金融市場的價格變化,而且將這些變化視為對射的歷史過程。索羅斯自認為他所發展的投資方式與時下的看法大相徑庭,一般所接受的看法是:市場通常能夠精確地去規劃未來的發展,即使該發展目前尚未明朗。索羅斯所持的看法恰好相反,他認為市場價格永遠是錯誤的,他們代表了一種對未來的偏見。而且扭曲有雙向的影響:不僅市場參與者以偏頗的觀點進行,而他們的偏頗也會影響事件的發展。由於參與者的認知本質上便是錯誤的,而錯誤的認知與事件的實際發展過程,兩者之間存在著雙向關係。這種關係也導致兩者之間缺乏對直,索羅斯稱這種雙向關聯為“對射”。索羅斯在他的投資活動中,發現金融市場的運作原則類似於科學方法,做投資決策如同擬定科學假設,而實際狀況是測試。兩者的差異只在於:投資決策之假設其目的是為嫌錢,而非建立一項普遍有效的結論。同樣地這兩種活動都牽涉了重大的風險,成功則能帶來相對應的報酬,投資決策是金錢的報酬,而科學研究則是研究成果的報酬。就是因為索羅斯採用了這種觀點,所以他將金融市場視為測試假設的實驗室,而且他非常瞭解金融市場的運作,並非嚴格的科學假設。理論的水平充其量只能達到鍊金術的水平,所以他稱成功投資是一種“金融鍊金術”。

最後筆者再次提醒,所有研究索羅斯的讀者千萬不要忽視哲學理論與其投資行為的關聯,當索羅斯通過哲學訓練,使他擁有過人的智慧之時,所謂洞察人心,掌握市場趨勢,心戰謀略的設計· 等等,所傳說的索羅斯秘招,都只不過是他宏觀思維的一個展現而已,甚至他所使用的形容詞如:“大起大落”、“繁榮與崩解”都有人一知半解地引為圭臬,真是使人覺得可笑,有識之士如果不去掌握他思維的核心,只追求皮毛,豈不怪哉!索羅斯明白地指出:“在事業生涯的最初1 0年,我的實務行為與理論興趣之間,似乎存在著完全隔離的鴻溝,在證券買賣的交易遊戲中,我井未將真正自我投入其中,但在成為基金經理人之後,一切都改觀了,這是我的生計所在,我不允許再將自己擺在我的投資決策範圍之外。我必須運用我的一切智慧資源,令我非常詫異並非常高興地,我發現我的抽象觀念很自然地發揮了功能。……毫無疑問地它們讓我佔到優勢。  如果我們在如此明確的指示下,還不斷地只是追問索羅斯如何賺到那麼多錢?筆者寡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市場的贏家永遠是屬於會思考、能創造自己價值的人,迷戀於索羅斯以往成功的招數,何不掌握他思想的心法,創造出屬於讀者自身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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