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靈魂有知,請聽一聽我們的哀訴

1992年11月17日,路遙因肝硬化醫治無效逝世,年僅43歲。路遙的英年早逝,讓無數人深感惋惜。路遙離開人世後,路遙的妻子林達和女兒舉著挽帶,上面寫道:你若靈魂有知,請聽一聽我們的哀訴。

一句話,道盡一生悲涼。

路遙是個著名作家,卻不是個好丈夫。婚姻本該是相互取暖,知冷知熱才是人間溫情。有來有往才能讓愛流動起來。

她成全了路遙,卻委屈了自己。

大約在1972年,23歲的路遙遇到了北京知青女孩名叫林達。林達是一名女文青,被路遙的文學才華深深吸引,在其他人的撮合下,兩人交往起來。享受到愛情滋潤的路遙,心態似乎安定下來,在工作上表現很努力,被有幸送入延大中文系學習。林達為了支持路遙,不惜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資助路遙讀完延大,兩人在這幾年裡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大學畢業後,路遙被分配到陝西作協主辦的《延河》雜誌社做編輯,林達為了追隨路遙,同樣從陝北來到西安,進入西影廠工作,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日子一度向著紅紅火火的局面發展。


你若靈魂有知,請聽一聽我們的哀訴

1978年,兩人喜結連理,幾年愛情終於修成正果。一年後,隨著女兒路茗茗出生,家庭開支大幅度增加後,兩人之間逐漸產生了矛盾。

路遙不擅長處理家庭問題,同時路遙也是個重情義的人,所以不顧自家經濟沒有邊界的幫姊妹,這讓路遙的小家就有矛盾了。

路遙因為出生在窮困家庭,性格里一直掩藏著揮之不去的自卑心理,為了掩飾自己的自卑心理,在旁人面前,他非常好面子,喜歡講排場,除過對吃飯沒有特別要求外,對抽菸和穿衣,他都很講究。

那時的路遙,每月工資有150元,卻喜歡抽3元錢一包的高檔煙,並且煙癮很大,每天至少抽兩包,工資連他抽菸的開支都無法維持。幸好,每月還有一些稿費收入,才能勉強支付這些花銷。

在穿衣上,路遙同樣捨得花錢,因為他要把自己打扮得更像一個城裡人,深層原因還是自卑心理在作祟。另外,路遙還喜歡喝咖啡,每月在喝咖啡上的開支也不少。

面對這些消費,路遙要麼拼命寫作,掙稿費來滿足,如果哪個月的稿費收入不夠理想,他只能依靠妻子林達來資助了。

雖然此時的路遙,已經創作完14萬字的中篇《人生》,名氣已經很大,但依然很窮。不會規劃生活,不懂得細水長流,是路遙經常受窮的根本原因。

林達既要照顧年幼的路茗茗,又要上班掙錢,來維持家庭的日常生活,在疲於奔命間,對路遙的崇拜逐漸變成了抱怨,兩人的矛盾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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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遙為了實現自己在文學上的野心,在這時已經著手創作長篇《平凡的世界》。進入創作狀態的路遙,完全沒有了作息概念,變成一個十足的夜貓子,生活習慣跟正常人格格不入。早晨從中午開始,是路遙此時的生活常態,家庭生活的擔子全部落在了林達身上。雖然同是一家人,但由於作息規律不一樣,路遙與妻子已經很少有交集,共同語言越來越少,感情越來越冷淡。

更要命的是,路遙需經常出去採風,一出門就是好幾個月杳無音信,林達對這樣的婚姻越來越失去了信心,他們的婚姻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

在1987年,路遙把《平凡的世界》第二部剛寫完,林達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生活,向路遙提出了離婚。路遙以孩子還小,兩人都快到不惑之年,再湊合幾十年就能過去為理由,拒絕了離婚。

功利性的婚姻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據他的朋友說,路遙找北京女知青也緣於他想上大學,因為當地的女知青沒人能供他上大學。而外地知青有錢,能供得起。他自己也曾說過,由此可見路遙的婚姻帶有一定功利。

路遙想進入大學進一步學習文學,提高自己的能力。但還有一個最主要目的就是再次跳農門,上次沒跳成功。

而供路遙上大學的就是林達,當時林達的工資是38元,據說大部分供路遙上學用。路遙也如“如魚得水”,在延安大學系統學習文學。他在上學期間,還在有關雜誌上發表小說,開始小有名氣。

據資料記載,延安大學畢業後,路遙進入《延安文藝》當編輯,這個職業在當時來說都是人們夢寐以求的職業。當然也是路遙創作進入巔峰的開始,也實現了妻子對他的希望,也不用再供他錢了。

路遙在延川縣通訊組接觸的人也多,此時他接觸到了很多女性,其中有一個叫林虹的北京知青,兩人戀愛了。當時路遙也是縣裡小有名氣的詩人,他與林虹的戀愛,多虧曹谷溪給機會,讓兩人能有充分時間接觸。在那樣一個人言可畏的日子裡,戀愛也是一種“地下工作”。

1970年,一次銅川縣招工名額,路遙沒要,讓給了林虹。很多人提醒他不要讓女人飛了,但路遙沒聽。此後林虹到了銅川,信越來越少,直到路遙收到的絕交信。而此時他的職務也被撤,路遙差點崩潰要自殺,在曹谷溪的勸說下才放棄。

曹谷溪還曾想讓林虹回心轉意,但沒能成功,其中牽線的是女知青林達。雖然沒有成功追回自己的戀人,但路遙有了自己的新的戀人,這就是女知青林達。

林達也是北京女孩子,她的家庭甚至比林虹都要都好。林達籍貫是福建人,父母都是歸國華僑。對於路遙的新戀情,曹谷溪繼續給予援助。甚至經常兩人創造在一起的機會,比如一起採訪,增強兩人的感情。但有一次林達探親,據說受到其母的影響,回來後差點與路遙分開,也是在曹谷溪的幫助下,才重新讓人兩人相處。

不久兩人結婚,但也就在那個時間裡,全國高考恢復。

說起路遙上大學這事,也有過一番挫折,因為在特殊時期有過經歷,還被定性過,因此有些高校沒敢錄取路遙,怕將來出事。但在縣裡領導協調下,路瑤進入延安大學,雖然是當地大學,但卻是他再次改變命運的一個關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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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上的差異越來越凸顯,離婚就成了結局的必然。

在世人看來,榮譽讓路遙風光無限,他不僅一舉成為全國著名作家,也收穫了高額的獎金。但事實是,這位作家的生活依舊拮据,父母強迫他給弟弟安排工作,而前來拜訪的記者、文學愛好者讓他無處可逃,沒有時間讀書創作,而他自己因寫作《平凡的世界》而毀壞的身體每況愈下,他與林達的婚姻也亮起紅燈……你能想象到的中年人所遇到的危機和問題,路遙都在經歷。

而半夜寫作、通宵達旦,早晨從中午開始,尤喜獨處而又時常“封閉”自我的路遙讓林達難以適應、無法容忍。在林達看來,她希望有一個體貼自己能夠保持正常的夫妻生活的好丈夫,而不是一個不管家,甚至一個不管她的貼著各種光環的“聖人”。在生活習慣、性格上的差異也越來越凸顯,一度達到激烈衝突的程度。短短几年時間,路遙和林達就行同陌路。

作為路遙,他沒有享受到夫妻之間真正的恩愛,或者說這種恩愛的時間十分短促。作為“農民的兒子”的路遙希望妻子是一位能體貼入微,對自己學習、工作,都能夠有所幫助的妻子。在潛意識裡,也許只有《人生》中的“劉巧珍”才是他最好的“媳婦”,但林達是一個具有“小資”情調和獨立意識、事業心極強的現代知識女性。讓她放棄事業心甘情願地去做一個家庭婦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婚姻不幸,路遙深深陷於夫妻感情破裂的深谷之中不能自拔。在他苦難屈辱的心靈深處也埋下絕望與無奈。路遙苦澀的婚戀影響著他的創作,他作品中的婚戀無不具有悲劇色彩:如田曉霞在洪水中喪生,孫少平走進一個孤兒寡母家庭;秀蓮好日子剛開始就得了絕症;田潤葉對愛情苦苦守望併成了官場利益圈中犧牲品,最終守著李向前終其一生;郝紅梅一心想走入上層,卻婚姻不幸嫁給軟弱的潤生;金波因戀愛而被開除軍籍,再次尋找已是物事人非;模範夫妻侯麗葉莫名其妙投入第三者懷抱……作品展示了相對複雜的愛情,結局卻往往具有作者本人婚姻失敗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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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作《平凡的世界》時,路遙經常通宵達旦,過著二個蒸饃,一根大蔥,飢一頓飽一頓的無規律生活,幾年過後,生活習慣、性格上的差異越來越凸顯,林達多次提出離婚。


婚姻的不幸,也在他苦難屈辱的心靈深處埋下了絕望與無奈,苦澀的婚戀也影響著他的創作,在他的作品裡處處充滿著悲情的情感:如田曉霞在洪水中喪生,孫少平走進一個孤兒寡母家庭;秀蓮好日子剛開始就得了絕症;田潤葉對愛情苦苦守望併成了官場利益圈中犧牲品,最終守著李向前終其一生;郝紅梅一心想走入上層,卻婚姻不幸嫁給軟弱的潤生。


你若靈魂有知,請聽一聽我們的哀訴


有人說,頂級作家都是孤獨,內心的痛苦無人能訴說,婚姻生活也是如此。

林達對婚姻早已心灰意冷,離婚的態度非常堅決,雖然在後來他們又僵持了幾年,但最終,在路遙去世前幾個月,他們還是達成了離婚協議,從此分道揚鑣。

病危住院時,妻子林達沒有照顧他一天,反而堅持跟他離婚了。其實女人一旦決絕地離開,一定是攢夠了失望。如果路遙靈魂有知,應該能聽到林達作為一個女人的哀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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