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餘華《活著》:冷靜的死亡背後承載著溫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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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華在1993年《活著》中文版的序言中寫道:

“我聽到了一首美國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經歷了一生的苦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這個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這首歌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決定寫下一篇這樣的小說,這就是這篇《活著》,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樂觀的態度。寫作過程讓我明白,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Old Black Joe 《老黑奴》歌詞


Gone are the days when my heart was young and gay,

Gone are my friends from the cotton fields away,

Gone from the earth to a better land I know,

I hear their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我那年輕快樂的時光一去不復返,

我那勞作的夥伴也已離開棉花園,

我知道他們已經去了更好的樂園,

我聽到他們將我的名字柔聲呼喚。


I'm coming, I'm coming, for my head is bending low:

I hear those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Why do I weep when my heart should feel no pain

Why do I sigh that my friends come not again,

Grieving for forms now departed long ago.

I hear their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我來了我來了,生活已壓彎我背脊,

我聽到他們喚著我的名字 輕聲細語。

為什麼我心已不再疼痛 卻還在哭泣,

為什麼我明知朋友不在 卻還會嘆息,

我為那些早已逝去的人哀悼泣惋,

我聽到他們將我的名字柔聲呼喚。


Where are the hearts once so happy and so free?

The children so dear that I held upon my knee,

Gone to the shore where my soul has longed to go.

I hear their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曾那麼快樂自由的心去了哪裡?

我把疼愛的孩子們抱上了我的膝,

我的靈魂似乎已到了渴求的彼岸,

我聽到他們將我的名字柔聲呼喚。


I'm coming, I'm coming, for my head is bending low:

I hear those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我來了我來了,生活已壓彎我背脊,

我聽到他們喚著我的名字 輕聲細語。


1992年餘華寫出了《活著》,一個叫福貴的老人,親人相繼死去,最後只剩下一頭老黃牛陪著自己回憶往事。

餘華在麥田新版的序言中說,一開始小說是用第三人稱寫的,可寫作過程中“困難重重”,“難以為繼”,於是改用第一人稱去寫,結果很順利地就完成了。第一人稱,讓福貴自己給讀者講述自己的經歷,讓寫作的筆觸變得更加冷靜。這種寫作的方式正好解決了小說素材與形式不契合的問題,恰如其分地闡釋了活著的意義。

小說沒有直接以福貴的講述開始,而是以“我”,一個民間歌謠的收集者的身份,遇見了福貴,聽他講述他自己的苦難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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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貴是地主家的兒子,年輕時愛嫖,更愛賭。賭場就是這樣,久賭必輸,很快他就把自家的田地和房屋都輸掉了。爹罵他是敗家子,娘卻站出來維護,說爹年輕的時候也是敗家子,祖宗手裡的家產他敗了一半。而在福貴手裡竟全敗光了。爹把家產換來的錢換成銅錢,讓福貴挑著去還債,福貴知道,這是爹想讓他明白祖宗掙這些家產都不容易,自己卻這麼輕輕鬆鬆就賭光了。

小說中有這樣一個細節,福貴的爹不愛在屋裡床邊的馬桶上拉屎,跟畜生似的喜歡到野地裡去拉屎。

“走到了糞缸旁,他嫌缸沿髒,就抬腳踩上去蹲在上面。”

“我爹年紀大了,屎也跟著老了,出來不容易,那時候我們全家人都會聽到他在村口嗷嗷叫著。”

這時徐家還沒有敗落,福貴的爹依然很神氣。

可當福貴將自家一百多畝田地敗光之後,小說又是這樣寫的:

“我爹已不是走在自己的地產上了,兩條腿哆嗦著走到村口,在糞缸前站住腳,四下裡望了望,然後解開褲帶,蹲了上去。”

“那天傍晚我爹拉屎時不再叫喚”,往日裡的榮耀突然變得暗淡,他連基本的生理快感都壓抑起來了。他腳下踏的不再是自家的地,兩腿哆嗦不光是年紀大了的緣故,更多的是他覺得沒面子、膽怯。他在糞缸前還得四下望望,害怕別人看見他。

還清賭債之後,福貴一家就搬到了茅屋,那天福貴的爹就從糞缸上滑下來了,很快就死了。爹死後十天,家珍的爹就敲鑼打鼓到福貴家接走了家珍。以前福貴還是少爺的時候,到城裡賭錢時沒少氣他的老丈人,現在他敗落了,家珍的爹一下子理直氣壯了,他知道福貴再也沒脾氣了。人就是這樣,財大氣粗,現在的福貴真的像一頭病了的牛一樣,看著自己的媳婦被老丈人帶走,自己一聲氣也不敢吭。娘總是寵護著福貴,安慰他說,家珍是你的女人,不是別人的,誰也搶不走。

家珍走後,福貴就像丟了魂了一樣,渾渾噩噩的。他看著娘邁著小腳,帶著鳳霞去地裡挖野菜,看著看著他就難受起來。他決定起來幹活,給娘說去城裡的親友那兒借點錢開個小鋪,但老人家不願意離開老地方,這個念頭就打消了。想來想去還是去龍二那裡租了五畝田。福貴從來沒幹過農活,學著幹,乾得很慢,每天都很累,但他開始覺得這樣很踏實。勞累的身體倒下就睡著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到了晚上,躺下就胡思亂想,恨這個,恨那個。當上普通佃戶的福貴穿慣了粗布麻衣,當村裡的王喜送他一件舊綢衣的時候,他穿上只感到難受,像是穿上了“鼻涕做的衣服”。

家珍走後兩個多月,生下了有慶。娘知道有慶姓徐,就知道家珍也快回來了。

家珍在有慶半歲的時候回來的。想想以前福貴還是個少爺的時候,家珍懷著孩子在賭場喊他回家,他不光不回家,還把家珍趕出了賭場。現在家珍回到他身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開始心疼自己的女人了。

一年後,娘突然得了重病,家珍把從城裡帶回來的兩塊銀元交給福貴,讓他去城裡請醫生。

福貴到了城裡,以前還是少爺的時候,妓院的那個胖姑娘揹著他總會跑到米行那兒給老丈人“請安”,可他現在最害怕的是碰見的就是他的丈人。

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出來找醫生卻被國民黨部隊抓了壯丁。這期間他認識了老全和春生,老全最後被流彈打死了,春生為了去找餅,與福貴失散了。後來福貴被解放軍所俘虜。這前前後後一耽誤竟然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他輾轉回到家後,才知道娘已經死去,家珍辛辛苦苦帶大了鳳霞和有慶。鳳霞看見爹回來了,卻只是看著,不說話。家珍告訴福貴在他走後,鳳霞生病發燒,變成了啞巴,也聽不見聲音了。

為了有慶上學,福貴和家珍商量著把鳳霞送人,懂事的鳳霞雖然聽不見,但她全明白,她順從了。可是二個多月後她又從領養她的人家回來了。福貴決定再一次送她走的時候,看見鳳霞用她的小手拉著他,他也一下子心軟了,下決心就是以後苦死也不再把鳳霞送人了。

時間就這樣過著,很快到了人民公社化運動,大鍊鋼鐵。家家戶戶吃飯的鍋都砸了用來鍊鐵,村裡所有人都吃食堂,有慶養的羊也都充了公。他很捨不得,雖然成了公社的羊,但他還是每天去為羊割草,把羊喂得肥肥的。終於有一天,福貴看不下去了,就訓有慶,那是公社的羊,不是你的羊。對於此,福貴還擔心上頭會以為他思想落後。

後來,隊長覺得不能只用那幾個壯勞力煮鋼鐵,就把這個活輪流幹,輪到福貴家的時候,全家上下都在賣力地幹活。可是不幸終於還是降臨了,過度的勞累使得家珍的腿軟了下來,沒有一點力氣了。鍊鋼鐵的鍋也在轟的一聲之後煮爛了。福貴沒有顧得上這個事故,就和鳳霞揹著家珍去城裡看病,想等看完病回來之後再向隊長交代。醫生說家珍這是軟骨病,治不好了。家珍倒很高興,她趴在鳳霞的背上說:治不了才好,哪有錢治病。

人民公社化運動很快就以失敗告終,食堂散夥了,隊長按人頭分了公社的糧食。村裡人開始下地幹活記工分,家珍不想拖累這個家,但身體不好又不能幹重活,她讓隊長給她四個工分的活,於是隊長就讓她去割稻子,可割了沒多少,她就摔倒在了地上,幹不了了。家珍也死心了,只是心疼丟掉的那四個工分。

在公社的那段時間,有慶的羊都被宰了吃了。後來,福貴決定用自己攢下的積蓄給有慶重新買只羊。有慶又開始早早起來給羊割草,然後跑著去上學,中午放學又是這樣急匆匆餵羊,跑著去上學。這樣時間一長,有慶的長跑就變得很厲害,在學校比賽的時候,他都能把比他年紀大的孩子甩好幾圈。

然而造化弄人,當有慶和同學們知道縣長夫人也就是學校的校長難產大出血需要獻血的時候,他們都以此為榮,爭先恐後地往醫院跑,準備獻血。有慶跑得快,自然是第一個跑到的,可是卻沒能第一個驗血,他怕自己輪到最後獻不上血。但是前面的同學都沒能驗血成功,輪到有慶時,偏偏他的血型和縣長夫人的血型一致。悲劇的是,抽血的護士根本不管有慶的死活,為了救縣長夫人,愣是把有慶的血抽乾了。當有慶感到頭暈的時候,護士還說頭暈正常。

當有慶的腦袋一歪摔在地上的時候,抽血的護士才慌了。可已經晚了。當時的醫生只是罵了一句抽血的護士就去救縣長夫人了。有慶,一個裝著滿身熱血的少年,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變得冰涼,孤單地躺在石頭堆成的床上。是冷漠和無視殺了這個勇敢的孩子。

福貴得知有慶的死訊,就趕到醫院,要找醫生拼命,幸好被有慶的體育老師攔住了。就在那時,他又聽到有人喊縣長,又讓他激動起來:“我要殺的就是縣長。”他踢了縣長一腳,踢第二腳的時候縣長認出了他是福貴,福貴才知道縣長就是春生。兩個人似乎忘記了眼前的恩怨,一起回顧當時分手的情景。福貴知道縣長就是春生,報仇的心思也沒有了。他對春生說:“你欠了我一條命,你下輩子再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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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貴害怕病重的家珍知道有慶死了無法承受,獨自把有慶埋了,並瞞了家珍好幾天。可家珍還是覺出來了有慶是死了。也許自己也是將死之人了,知道自己的兒子死去了,她表現得倒很淡然。然而當家珍要求福貴把她背到西邊村口去看有慶時,她一下子哭的淚人兒似的,所有的痛苦在那一刻一下子爆發了。

有慶死後,家珍的病更嚴重了。隊長請了個醫生給家珍看病,說這病活不過一個月了。福貴很害怕,雖然家珍已經不能幹活了,但她是福貴的精神支柱,他覺得沒有家珍,這個家也就不完整了。他也知道家珍的病情況不好,他找了木匠,悄悄為家珍打了一口棺材,他很早就開始懺悔,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人,家珍跟著他沒享一天的福。有慶死了,只裹了一件衣服就埋了,家珍再怎麼說也得有一口棺材,後事一定要安置好。鳳霞雖然又聾又啞,但她全明白,福貴給鳳霞說她孃的病好不了了,讓鳳霞理解自己為什麼要打口棺材。但鳳霞不管,她拉著福貴,把娘推醒,要讓他看明白家珍明明活得好好的,她要福貴把棺材劈掉。她不要娘死。

家珍躺了二十多天,身體漸漸好起來了,想吃飯,也能坐起來了。福貴看到家珍好起來的樣子,又驚又喜,忘記了鳳霞聽不見,還說:“全靠你,全靠你心裡想著你娘不死。

醫生的預言錯了,家珍雖然還病著,但依舊活著。

有慶死後一個多月,春生來了。福貴和春生一起經歷過生死,他倒放下了對春生的怨。但是家珍還怨著春生,畢竟有慶是為了給他妻子輸血死的。家珍說什麼也不讓春生進門,福貴只好送春生離開。

過了幾年,“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春生又來了一次。春生在文革中被當做走資派遭到嚴重迫害,他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來了,福貴摸他的手時就感覺那是熟了。人怎麼會被打成這個樣子呢?春生來了,家珍還是沒有理他,他也沒有進去,在外面對福貴說他是來告別的,他不想活了。福貴一個勁地勸他,但春生已經不能承受“每天被吊著打”。他的命是父母給的,可父母已經死了,他也沒有勇氣活下去了。福貴又說起春生被解放軍俘虜後當兵打仗的事,走南闖北打了那麼多次仗都沒死,就更要好好活著呀。春生似乎想通了,離開的時候,家珍突然在裡面喊住了他,“

你還欠我們一條命,你就拿自己的命來還吧。”家珍哭了。春生站了一會說“我知道了”。福貴把春生送走,但他還擔心春生沒有想通,又囑咐似的說你答應不死的,就一定要好好活著。春生走遠後還答應了一聲。但春生後來還是沒有答應福貴好好活著,一個多月後自殺了。

一個人命再大,要是自己想死,那就怎麼也活不了。

知道春生死了,家珍難受了一天。

也許只有真的見到了死,見到生命的隕滅,人的想法才會有所轉變。家珍也開始寬恕春生了,“其實有慶的死不能怪春生。”的確,那怪不了春生。如果非要說怪誰的話,那隻能怪那個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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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珍總病著,福貴就少不了會談起死後收作的事。想著想著吧就覺得應該給鳳霞找個歸宿。隊長認識的人多,就找到了城裡的搬運工萬二喜。福貴害怕家珍配不上人家,在知道二喜是個偏頭之後才放心。二喜老實厚道,鳳霞也很喜歡。很快兩人就結了婚。

鳳霞懷上孩子後,二喜和鳳霞來跟福貴和家珍報喜。那天他們四個人很高興。人在大團圓的時候總會想起以前的人和事,想到有慶的時候,家珍心裡都是遺憾。二喜想到自己的父母已經死去,也哭了。四個人又哭又笑。

那年冬天,鳳霞生孩子,難產。醫生問二喜要大人還是小孩。二喜哭著跪在醫生面前,嘴裡喊著“要鳳霞,要鳳霞”。生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孩子生下了。二喜急了,他沒要孩子啊。醫生說大人也沒事。

還沒高興多長時間,鳳霞突然大出血,天黑前就斷氣了。二喜悲哀地對福貴說:“我要大的,他們給了我小的。”

福貴說:“我們回家吧,這家醫院和我們前世有仇,有慶死在這裡,鳳霞也死在這裡。

”這一段在小說改編的電視劇《福貴》中也特別感人,使人登時掉下眼淚。福貴由演員陳創飾演,他將福貴這個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在多個橋段中都戳中觀眾淚點。

家珍說這孩子生下就沒了娘,就起名叫“苦根”。


鳳霞死後不到三個月,家珍也死了。家珍死得很好,沒有受罪。

鳳霞死後,二喜離不開苦根了。他的精神很差,比原來更少說話了。二喜和苦根住在城裡,福貴一個人住在村裡,但家珍死後,他孤獨得很,總想跑到城裡去看二喜和苦根。二喜就讓福貴住在城裡。福貴便住幾天。有時福貴會帶著苦根在村裡住幾天,苦根小,呆在哪裡都無所謂,高興就好,可二喜一時沒有苦根就難受得很,白天忙一天,晚上還要走很長的路來看苦根。日子就這樣一直過著,直到苦根四歲那年,二喜在工地上被吊車吊起的四塊水泥板夾死了。臨死時還叫了一聲“苦根”。二喜還是在鳳霞和有慶死的那家醫院死去的。那家醫院死了福貴的三個親人。去醫院領二喜的時候,福貴就摔倒在了地上。他已經無法承受那麼多的苦痛了。

苦根七歲的時候,和福貴一起摘棉花結果發燒了。福貴心疼苦根,出門下地前給他煮了很多豆子,傍晚回到家,苦根就被豆子撐死了。從此就剩福貴一個人了,一天在集市上看到有人要宰一頭老牛,他於心不忍就買下了那頭牛。那牛老到已經不能幹活了人家才宰殺了要吃肉的,福貴明明知道,但還是買下了。他看到那牛要被宰殺時流眼淚了,就感慨著勞作了一生,最後沒用了就落個被宰殺的結局。就這樣就救下了那頭牛。

這頭牛幫福貴幹活是假的,陪伴福貴才是真的,正如他說的,牛通人性,算是半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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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貴的經歷隨著自己的講述結束了。活著,到底什麼是活著的意義呢?

活著,是福貴的醒悟,是他開始用自己的雙手幹活,是他開始疼自己的女人,是他為了兒女流淚……

活著,是家珍為了福貴不離不棄,是家珍對春生的寬恕,是家珍面對兒女的死儘管傷心還能繼續活下去……

活著,是有慶的單純,喜歡羊不管是公社的還是自家的都一如既往割草餵養,是不知道獻血是怎麼一回事還努著勁兒為校長獻血的熱情……

活著,是二喜跪著求醫生一定要救活鳳霞,是二喜不管日子有多累還依然跑很遠的路去看自己的兒子,因為兒子“長得很像鳳霞”;活著,是二喜死時喊破胸膛的那一聲“苦根”……

活著,就是活著了就要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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