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終讓李國華決心走這一步的是房思琪的自尊心。一個如此精緻的小孩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太髒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傷人傷己的針,但是在這裡,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 --林奕含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這不是一個甜美的初戀小說,而是心疼到滴血的真實故事。講的是一個13歲的女生房思琪,在教師節那天,遭到補習班名師李國華的強暴,此後的六年,二千多個日日夜夜,她生活在噩夢之中,不敢睡覺,不敢閉眼,用咖啡刺激自己醒著,直到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直到失憶出現幻覺,直到徹底瘋掉。惡魔老師,不僅沒有受到懲罰,反而談笑風生地繼續做名師,繼續受到家長們的推崇。

名師利用少女的單純、乖巧、溫順、愛慕,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喪心病狂地借職業之便,毀了像房思琪、郭曉奇這樣的美少女。他們沒有自責、愧疚,負罪感,而是用玩味的心態欣賞著那些受傷害的少女,看著她們在純潔和骯髒、羞恥和恐懼的矛盾中掙扎,看著她們的精神走向崩潰。少女們的悲劇,成就了他們的魅力!他們甚至自豪地說:“瞧,那麼多女生給老師寫求愛信,那麼多女生為了教師要死要活,強暴你是老師愛你的方式。”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最近網絡上爆出上市集團高官性侵“養女”案就是一例,人高馬大、履歷光鮮的社會精英,性侵人言微輕、涉世未深的無知少女,鮑某某作為精通法律的法律工作者,連續性侵李某某四年4年裡,女孩3次報警、2次立案、1 次撤案,皆因為證據鏈不完整,無法把他定罪。“這是爸爸愛你的方式,你也要這樣愛爸爸”,他用這樣的話語和視頻給女孩洗腦,讓她把受辱當成愛,從而依戀他。

作者林奕含在高二那年的暑假,因為參加補習班而遭到老師的性侵,讓她患上了憂鬱症,兩次考上大學,兩次因病休學。《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她用自己的親身經歷為藍本,揭露人性背後的黑暗。面對性侵者逃離法律的懲罰,她勇敢地拿起筆,為了千千萬萬的少女不要遭受同樣的痛苦,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寫出這樣一部驚人又特別的小說。三年前她26歲,終究沒能走出陰影,在家中用自殺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房思琪的性侵的經歷告訴我們,社會對女孩並不友好,一旦女孩遭到性侵,就會被全社會所拋棄,人們會認為是她的錯,她也認為是自己的錯。少女們面對父母的指責、朋友的鄙視、社會的惡意,無處可逃,最終只能說服自己去接受和愛上惡魔,任其蹂躪和糟蹋,直到精神崩潰。

父母恥於對女孩子進行性教育,把女孩聽話忍耐視為美德;社會用落後的貞節觀壓迫女孩,讓女孩視處女膜完整為純潔;惡魔用扭曲的愛情觀灌輸給女孩,讓女孩把性侵當成愛的方式。天使的墮落不僅是惡魔的傷害,也是社會的合謀。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一、父母缺席對女孩的性教育,第一道防線成了擺設

小時候孩子們會好奇地問媽媽,我是從哪兒來的?媽媽們總是撒謊說:“是從路邊撿來的,是垃圾桶裡淘來的,是充電話費送的,是從肚臍眼裡蹦出來的,是天使送來的……"很少有媽媽會合理又巧妙在回答這個問題。媽媽們普遍認為“性”是羞於談論的事,“性”是骯髒的,”性“是不能和孩子談論的話題。

房思琪和劉怡婷是同一層樓的鄰居,兩人同齡,好的像靈魂雙胞胎,許多時候不用出聲,只用唇語就能心意相通。某天整幢樓的大人孩子在飯店餐廳聚會,劉怡婷看到海參躺在白瓷大盤裡,覺得就像一條屎在擦得發光的馬桶底。她在齒間吞吐一下,就吐回盤子。笑得像打嗝停不下來。媽媽問她笑什麼,她說是秘密,媽媽提起音量再問一次,她回答:“這好像口交。”媽媽非常生氣,叫她去罰站。房思琪看到劉媽媽發火,乖巧地說,願意陪她受罰。

13歲的劉怡婷根本不懂“口交”是什麼意思,也許是從書上看到過,或者聽說過,覺得好玩、有趣而說了出來。媽媽的反映是如臨大敵,用發火罰站來解決女兒的性好奇。房思琪第一次被老師強迫”口交“,不敢回家和媽媽說,劉怡婷一句“口交”比喻就被媽媽罰站,現在真的做了,那將面臨怎樣的懲罰?她不敢直說,而是用麵包塗奶油的口氣對媽媽說:“我們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媽媽詫異地看著她,回答:“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思琪一下子明白了,她無法得到媽媽的知識傳授和正確引導。

傳統文化中,“性”是家庭禁忌的話題,性和羞恥、粗俗、骯髒、流氓連在一起,父母用堵來教育女兒潔身自好。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中,女孩身體成長為少女,知識停留在兒童時期,這種空白就給了惡魔洗腦的空間,他們用花言巧把性侵偽裝成愛情,讓少女們陷入其中。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當思琪第一次被老師逼到牆邊,“老師說了九個字:‘不行的話,嘴巴可以吧。’我說了五個字:‘不行,我不會。’他就塞進來。那感覺像溺水。可以說話之後,我對老師說:‘對不起。’有一種功課做不好的感覺。雖然這不是我的功課。老師問我隔週還會再拿一篇作文來吧。我抬起頭,覺得自己看透天花板,可以看見樓上媽媽正在煲電話粥,粥裡的料滿滿是我的獎狀。我知道,不知道怎麼回答大人的時候,最好說好。”

房媽媽只關心女兒的成績,對樓下的老師沒有絲毫的戒心,放心地讓那位名師,一次次以看展覽為藉口,帶著思琪去小旅館。放心地委託老師在臺北照顧女兒。她沒有意識到五十多歲的老師是個男人,美麗乖巧的女兒交到他手裡會出現的後果。她的疏忽大意,讓老師能夠在眼皮底下長期霸佔著房思琪。

一個受到性侵的女孩,必定有一個粗心大意的媽媽。媽媽們總以為性是不用教的,是長大後自然而然就懂的知識,她們沒有從小就告訴女兒,女孩子的身體不允許男人觸碰,如果有人強暴她要及時告訴媽媽,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求助媽媽,媽媽是她堅強的後盾。她們沒有告訴女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避免和男人單獨相處,男同學不行,男性老師也不行。她們沒有告訴女兒,即使她真的被壞人強暴了,那也是壞人的錯,她依然是媽媽的小天使。

如果房媽媽不是隻關心女兒的成績,忽略性的教育,思琪怎能選擇向媽媽隱瞞真相。前蘇聯教育家馬卡連柯認為:“性的本能是一種巨大的推動力量。任它留在原始的‘野蠻’狀態中,或者用‘野蠻’的教育把它加強,那就只能成為反社會現象。”由於幾千年的封建思想作怪,不少人至今還把性活動視為洪水猛獸,把了解性知識視為犯罪行為。父母對於性問題難以啟齒,學校認為性教育不登大雅之堂。房思琪們在性問題上處於盲目無知的狀態,給了李國華這樣的惡魔老師有了可趁之機。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二、封建貞操觀的殘留,成了囚禁女孩的枷鎖

思琪被老師性侵後試圖求助媽媽,在家一面整理行李,一面用一種天真的口吻對媽媽說:“聽說學校有個同學跟老師在一起。”“誰?”“不認識。”“這麼小年紀就這麼騷。”思琪不說話了。她一瞬間決定從此一輩子不說話了。她臉上掛著天真的表情把桌上的點心叉爛,媽媽背過去的時候,她把渣子倒進皮扶手椅的隙縫裡。

女生餅乾被老師性侵後,告訴了男朋友,男朋友立即提出分手說“我幹嗎跟髒掉的餅乾在一起?”

女生郭曉奇被老師性侵後,她的爸爸說:“你以為做這種事以後還能嫁得出去?”“什麼叫這種事?”“亂倫!”媽媽把喉嚨都吼出來:“你跑去傷害別人的家庭,我們沒有你這種女兒!”

郭曉奇把自己遭性侵的事在網絡上指名道姓地公佈,希望通過網絡的力量申張正義,卻想不到每天收到成千上萬條惡毒回應,像千萬次刀刑加在她的身上。

老師強暴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女生的錯,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她的錯,無臉見人,不配得到別人的愛,不配活在這個世上。自尊心和罪惡感讓女孩無處可逃,無邊的指責把她趕回他身邊,強迫自己去愛上施虐者。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她們表現出對施暴者的依賴和愛戀,這不是愛情,而是人質情結,心理學上稱之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種病症讓惡魔們方便地操控她們,讓她們生不如死。

男權社會,一切都可以歸結為女人的錯。紂王亡國了,是妲己紅顏禍水;安祿山反叛了,是楊貴妃禍國殃民;女人被強姦了,是她穿得太露;老師性侵學生,是學生小小年紀太騷。這種思維把受害者打入了壞人的行列。房思琪們關上了心門,認定自己“髒了”、“不純潔了”、“不值錢了”,不配有美好愛情了,在自我否定中,進一步落入老師的虛幻之愛中。

貞操觀是男權社會對女性進行單方面性禁錮的枷鎖。封建統治雖然推翻了,但上千年的封建貞操觀還在影響著現代社會,深藏於男人女人的意識之中。在男人看來,女人要麼是處女,要麼就是蕩女。對女人來說,一旦失身,便也與男人一樣認為自己是“不正經”的女人了。在這種貞操觀下,受性暴力傷害的女性不僅得不到同情與保護,反而被世人認為是壞女人,是自取其辱,在這種邏輯下,“色狼”反而成了“被害者”。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三、女孩的自尊和自傲,成了惡魔的助害劑

房思琪有整架的書,讀了很多詩歌小說,文學的醺陶把她塑造成極度敏感和自尊的女孩子。李國華老師掌握她想當大人又想做小孩的心理,用諾貝爾獎全集贏得她的崇拜,用晞晞的好爸爸形象獲得她的信任。他先讓她粉碎在自己語境裡,讓她在話語裡感到長大,再讓她的靈魂欺騙她的身體,接受強暴是老師愛她的方式。

“這是老師愛你的方式,你懂嗎?你不要生我的氣,你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美麗是不屬於它自己的。你那麼美,但總也不可能屬於全部的人,那隻好屬於我了。你知道嗎?你是我的。你喜歡老師,老師喜歡你,我們沒有做不對的事情。這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能做得最極致的事情,你不可以生我的氣。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走到這一步。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註定的小天使。你可以責備我走太遠。你可以責備我做太過。但是你能責備我的愛嗎?你能責備自己的美嗎?更何況,再過幾天就是教師節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教師節禮物。”

伊紋是住在思琪樓上的姐姐,二十幾歲,比較文學博士,嫁給了四十幾歲的錢一維哥哥。結婚不到一年,就遭受家暴,打得遍體鱗傷。她雖然是女博士,讀了很多書,可是在遭到第一次家暴時,沒有選擇積極地反抗、制止和尋求幫助。而是消極地選擇穿高領長袖,遮住新舊的瘀青,維護可憐的自尊心。她的遭遇給了房思琪一個錯誤的示範,以為愛情就是傷害和痛苦,女人只能忍耐和奉獻,而不能向人傾訴。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書籍能提供智慧,卻也能產生流毒。李國華教師用背育和講解《長恨歌》來灌輸歪曲的愛情觀。“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他把自己比作唐明皇,教育房思琪,她那麼美,不可能屬於全部的人,只能屬於他了。

“你為什麼哭?”“怡婷,如果我告訴你,我跟李老師在一起,你會生氣嗎?”“什麼意思?”“就是你聽見的那樣。”“什麼叫在一起?”“就是你聽見的那樣。”“什麼時候開始的?”“忘記了。”“我們媽媽知道嗎?”“不知道。”“你們進展到哪裡了?”“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天啊,房思琪,有師母,還有晞晞,你到底在幹嗎,你好惡心,你真噁心,離我遠一點!”

房思琪在世界觀正在形成的階段,她雖然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平等的、相互的,是尊重、愛戀、體貼和奉獻,但她知道這樣的愛讓她不不舒服,是黑暗的、畸形的、噁心的,不道德的愛。她既為得到老師的愛而幸福,又為這骯髒的關係而痛苦,她想尋找幫助,媽媽的偏見讓她關上了心門,閨蜜的一句噁心讓她更加無助,伊紋的苦難讓她選擇了沉默。她環顧四周,只有無邊的黑暗將她吞沒。

“一份古老的阿拉伯醫學文獻中寫道:人的心臟分成兩個心房,一個叫幸福,另一個叫絕望。”房思琪聽著老師的甜言蜜語,忍受著他的強暴,感性的她認為得到了老師的愛戀而幸福,理性的她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恥的,心裡充滿了絕望 。幸福和絕望在她心裡每時每刻在搏鬥,讓她痛苦得徹夜痛哭,潛意識中一次又一次地自殺,一次又一次夢中受虐,最後失去了自我成了瘋子。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四、乖巧的女孩最容易成為折翼的天使

怡婷的鄙視堵住了她的最後一條出路,沒有人可以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她只能把自己的經歷和痛苦寫下來,用墨水去稀釋她的感覺。

“他說:‘這是老師愛你的方式,你懂嗎?’我心想,他搞錯了,我不是那種會把陰莖誤認成棒棒糖的小孩。我們都最崇拜老師。我們說長大了要找老師那樣的丈夫。我們玩笑開大了會說真希望老師就是丈夫。想了這幾天,我想出唯一的解決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歡老師,我要愛上他。你愛的人要對你做什麼都可以,不是嗎?思想是一種多麼偉大的東西!我是從前的我的贗品。我要愛老師,否則我太痛苦了。”

乖巧的孩子只懂得把錯誤歸結到自己身上,明知道老師不應該這樣做,道歉的卻是她,明知道老師侵害了她,她卻要努力愛上他。她的忍耐和順從縱容了老師的犯罪,也失去了法律為自己維權的證據。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不給別人添麻煩、不向別人提要求、不惹別人不開心”,這樣乖巧的女孩子,善良得就像被拴在木樁上的羊羔,遇到惡狼跑都沒法跑。只懂得乖巧懂事,順從聽話,不懂得拒絕不合理的要求,這樣的女孩怎能自保。

長期對女孩乖巧聽話的教育,使思琪在遭到老師猥褻後,還會答應下次去交作業,給了老師性侵的機會。遭到老師強暴後,羞恥感使她只是無聲落淚、跳到街上淋雨、創傷性失憶,而不是反抗或者向爸爸媽媽訴說。當她終於鼓起勇氣向閨蜜傾訴時,自尊心還是讓她隱瞞被強暴的真相,只說“和老師在一起了”,造成怡婷的誤解,遭到痛罵和厭惡。乖巧像一把鎖,把受傷的痛苦封堵在心裡,直到逼瘋。

韓國一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影片《素媛》,講述一個乖巧的小女孩素媛,有天下雨,拒絕了媽媽的陪送,獨自打傘在上學校的路上,看見淋雨的大叔在自己面前,善良的她答應了和大叔一起撐傘,結果遭到了變態大叔的性侵和傷害。被人發現送去醫院搶救,發現她下身和腸道都被塞滿了樹枝和硬物,最後換上人工子宮,腸道也被大部分切除,從此都要帶著便袋生活。

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聽話、懂事,不知道這樣的教育在孩子們心裡產生多大的隱患。就像沒有孫悟空保護的唐僧,走在充滿妖魔鬼怪的取經路上,人人都想吃他的肉,而他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其結果只能是毀滅。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愛的名義施暴,他們的勇氣從何而來?

五、消除性的暴力,整個社會都要行動起來

“任何關於性的暴力都是‘社會性’的,或應該說,任何關於性的暴力,都不是由施暴者獨立完成的,而是由整個社會協助施暴者完成的。”對少女的性侵,對家暴,每個人都要大聲地說“不”。

1、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應該傳授給孩子正確的性知識,讓她們有自我保護的意識,遠離傷害。同時父母也要切實履行保護者的責任,任何時候都要把她們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而不要輕易地交給別的男人。

2、女孩子面對不合理的要求,要勇敢地反抗。不要輕信他人的甜言蜜語,你的善良中要帶有鋒芒,讓人不敢輕易對你動手。受到第一次傷害後,不能選擇忍耐,而是要選擇離開。記住“忍耐不是美德”。

3、社會要對女孩更加友好,不能把男人的髒水潑向女孩子,而是要對施虐者進行譴責,女孩子加倍友善。要消除封建貞操的遺毒,樹立現代社會的道德觀。

4、進一步完善法律對性侵女孩子的懲罰力度,讓惡魔們不想碰、敢碰,如果碰了,他們不僅會身敗名裂,判刑入獄,還要付出經濟補償。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