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看見更遠的星星

暗夜,看見更遠的星星

新西蘭有個特卡波湖,那裡每年吸引了成千上萬的遊客,就為了觀賞南半球星空和一睹極光、流星和黃道光等天文奇觀的風采。

兩年前我曾經到過那裡,入住在離特卡波湖距離40多公里的費爾麗小鎮。為了看傳說中的銀河星空特意待天黑透了才驅車出發,卻因在行駛一半路程的時間遇到了雨,非常遺憾的折返。

回到本身人跡罕至又因入夜更寂靜幽暗的小鎮上,好不容易找到一處亮著招牌的薯條漢堡店,按了鈴招呼出即是老闆又是店員的胖老外定了餐,然後站在店門外等候。

暗夜,看見更遠的星星

天幕黑的不可思議,仰望天空,瞬間入墜入黑洞,毛毛細雨在快餐店隔著玻璃散發出的微光中無聲無息卻激躍的飛舞著。

這時候有輛豪華跑車打破寂靜飛馳而來停在店門口,跳出一個帥氣的男孩,閃進推拉門,原來也是點快餐,藉著店裡透出的光,我看到一個漂亮女孩坐在副座位上,都是華人,看來是富二代戀人剛剛從浪漫的特卡波湖回來。

男孩訂完餐也出來,然後我們微笑招呼並慢慢聊了起來。原來他們原是打算在特卡波湖邊過個浪漫之夜,想等待一場煙花般綴滿天空的星河,因為雨來了,就打道回府。沒有問他們住在哪裡,想來國外的人都很習慣百多公里也不過是一場兜風。

暗夜,看見更遠的星星

然後,就是這樣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才突然明白,原來星星不僅僅只在空曠寂寥的如特卡波湖之地才有,星星,其實在我們每天生活的任何一個城市的上空中夜夜俯視著我們,而我們卻幾乎看不見它們,是因為夜晚的城市太明亮,那些絢麗的霓虹燈、那些高樓大廈裡的燈光、那些車流的燈光打破了黑暗!而正因為這黑暗被打破,正因為我們的雙眼充斥著人類製造的光才看不清來自天空的星星的光芒。

不僅僅是上帝說要有光,人類更懼怕黑暗,當鑽木取火的人類獲得第一束光時一定狂歡過。當人類的祖先圍著篝火取暖與烤食時一定仰望過星空,也一定對著星空祈禱感恩過,感恩這大自然所賦予的一切,感恩這一切的和諧安寧與美。這月色下萬物呼吸、百獸生養,風柔雲靜,所有的生靈如山巒起伏的節奏可以奔騰在陽光下,歇息在月色中、思考在星空裡……

暗夜,看見更遠的星星

是什麼時候我們所感恩的這一切開始觸不可及?走在夜色闌珊的城市街道上,我們忘記仰望天空,也無需仰望,因為,什麼也沒有了,就算低頭,也不會看到月色中自己的影子,月光敵不過這滿城的狂歡之光。

突然發現,我們如此需要一種黑暗一種寂靜。沒有人類製造的一代代日新月異絢麗多姿的燈,沒有高聳入雲直摘星星的大樓,或許只是一間低低的木屋、一盞舊舊的煤油燈、一支搖曳的蠟燭,輕輕的點亮,然後和月色和星光一起遙相對望,不吵不鬧,不用說話,卻傾盡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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