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是北漂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經歷,痛並快樂著,痛在當下,快樂的記憶陪伴一生。
我已經忘記了北漂九年來,經歷了多少次或痛或快樂或無奈的租房經歷,唯有那些曾經陪伴我北漂夢想並一起成長的房東或房客,始終在我的記憶中煜煜生輝。
第一次租房,是一個地下室,在我們老家那個南方小城,我們更習慣把地下室這種東西稱之為“防空洞”。也許是北京的政治地位原因,早在“深挖洞廣積糧”的“遠古”時代,形成了那些遍佈滿城的洞穴,這些洞穴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繼續發揮餘熱,成為了我們這些新北京建設者們的主要生活據點。
地下室租在亞運村,黑糊糊的走廊,逼仄的小黑房間,以及租戶們互不理睬黑著的臉,給我留下了一段黑色的回憶。那種環境,還真不是我這種並非女漢子的女孩能適應的。
換了工作後,也就換了居所,我總懷疑當初我換工作的目的就是為了逃離那個逼仄冷漠的地下室。房子在劉家窯的一個新建的小區,一套一百來平米的大兩居被心靈手巧的中介硬生生地分割成四室一廳一廚一衛。房屋的格局也不用介紹,和多數合租房一樣,都有一個名叫中介的爹媽,生的也大同小異。
主臥是一對剛畢業的小兩口,男孩高大帥氣,女孩溫柔可人,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了。二人都是計算機專業的碼農。只是女孩長期在家接點網頁設計的私活,男孩在公司當職業碼農。
住我隔壁的一對小夫妻是一家快餐店的老闆,據那位說話比打機關槍還要快的四川老闆娘說,他們飯店在外面也單獨租了一套房,供員工住宿,至於為什麼他們又在這裡租了一間,可能是因為不願意讓晚上木床的搖晃聲被員工恥笑吧。他們搖床很有規律,週末兩天必定搖床,平時呢?看吧,只要老闆晚上洗澡去了,當晚就可以靜候佳音。
浙江男孩波仔獨居一室,說是做消防工程的,剛開始我對男孩很有好感,甚至也生出一些幻想,直至他總帶著抹著各種濃妝的女孩回來過夜,幻想嘎然而止。
雖然租戶們各有千秋,好在大家處得還算和睦,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便約定每個週末,輪流請客。後來發展成為每個週末換著聚餐一頓,且必須自己動手。
快餐店的夫妻果然是專業的廚師,各種色香味俱全的川菜,被他們做得讓我們佩服不已。波仔最擅長的是煲湯,有時鹹有時淡,就從來沒有一次正好合我口味。郎才女貌的小兩口,硬生生被我們這種聚餐活動培養成了大廚,一邊看書一邊按照書上的要求來做出的飯菜,讓專業的快餐店夫妻都連連點贊。
至於我這個河北妹子,蛋炒飯是我的主打,後來在波仔的提示下,也學會了去超市買回配好食材的半成品回來加工,至今我家的飯菜,我都是半成品加工,省事又省力,你們要是覺得更費錢,算一算人力成本,本小姐也就平衡了。
我們的合租房雖然達不到彼此相敬如賓,卻也充滿著煙火氣息,一年半後,抱得帥哥歸的我,率先背叛離去。我空出的房間被一個比我更纖細的江蘇女孩佔領,每逢快餐店老闆做飯的週末,依然能接到熱心的老闆娘的電話,我也時常帶著我們家帥哥去蹭飯,我開始相信距離產生美,不住在一起了,每次我回去的時候,他們對我反而更加客氣,每次都是嘻嘻哈哈一番,菜足飯飽離去......
婚後我跟著老公搬去了郊外,一家三口租住著不同的兩室一廳,那個承載了美好記憶的聚餐據點也成為了曾經。
懷念,曾經的合租房,曾經的煙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