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紅與黑》,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於連式”矛盾

這是一部充滿著矛盾

糾葛的作品。


禁書《紅與黑》,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於連式”矛盾


木匠的兒子於連出身卑微,卻有著超強的記憶力,並且會說拉丁文。小鎮的市長請他到家裡教兒子學拉丁文。市長的妻子德·萊納夫人見於連聰明有趣,便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兩人的私情迅速傳遍小鎮。不得已,於連選擇遠赴巴黎,以保全德·萊納夫人的名譽。


在神甫的介紹下,於連得以在德·拉莫爾侯爵家中從事文書工作。聰明、勤奮的於連迅速獲得了侯爵的讚賞,有幸接觸到上流社會。不久,侯爵的女兒瑪蒂爾德和於連相愛了,並孕有一子。儘管侯爵很不情願,還是決定給予於連財富和騎兵中尉的地位。當於連沉浸在成功躋身上層社會的興奮中時,德·萊納夫人的一封信使其夢碎。激動的於連回到維裡埃小鎮對著德·萊納夫人開了兩槍。子彈幸運地避開了要害,於連還是因涉嫌殺人被抓了起來,並在兩個月後處以死刑。

禁書《紅與黑》,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於連式”矛盾


01


全書被於連的兩段感情經歷一分為二。


於連和德·萊納夫人的戀情始於於連的誘惑、發展於兩人的頻繁往來、終止於於連的鋃鐺入獄。而於連和德·拉莫爾小姐的戀情則始於德·拉莫爾的主動爭取、發展於兩人的心理爭鬥、終止於於連的極力抗拒。


禁書《紅與黑》,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於連式”矛盾


兩個女子對於連的愛是真誠的。德·萊納夫人更多的是失陷於情感的一種心靈呼喚,是內心情感自然爆發的產物,這和她單純善良的性格是無法分開的。儘管懷有對丈夫強烈的愧疚,但她阻擋不了內心情感的爆發。當於連在神學院學習14個月再次出現時,她仍然無法剋制心中情感的暗湧。


“我一看見你,所有的責任感都消失了,只剩下對你的愛,或者說愛這個字還嫌太弱……”


德·拉莫爾小姐的情感則洋溢著理性思考的光輝。她見多識廣、思想廣博,經歷多次理性的掙扎才承認對於連的愛。此外,她的貴族身份也對她坦然接受這種超越階級、衝破世俗的情感造成了一定的障礙,好在她的理性頭腦幫她做出了決定,卻也讓二人的相戀伴隨著苦思冥想的糾葛。


卷內是兩位主人公在猜疑與較量中飽受折磨,卷外則是讀者為之揪心與不平。


對於於連來說,兩段戀情也都是真誠的,是發自內心深處的衝動和激情,同時也是功利的,是於連藉以躋身上層、實現理想抱負的工具。


兩種心思並存的於連感到極其矛盾,飛黃騰達是他的目的,但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愛情藏著心計,這使他感到羞恥。也正因為他的心中一直藏著拿破崙式的英雄夢,他才能收穫愛情,並情不自禁地將其作為自己走向成功的手段。


02


100多年以來,於連形象承受著褒貶不一的評價,人們對其莫衷一是的看法說明

於連的身上有世俗的枷鎖,也有人性的光輝。他的愛情也遭到詬病,因為他對愛情的歡喜似乎永遠排在對事業的驕傲後面。


在他曾以為應當是追求和奮鬥的一生中,他是成功的。


“在拿破崙治下,我可能當個副官;而在這些未來的本堂神甫中,我則要當代理主教。”


於連的人生目標非常清晰,那就是功成名就,躋身上層,贏得民眾的矚目和社會的尊重,但他的價值觀卻反其道而行之。他看不上德·萊納市長、瓦勒諾所長等人的無趣,對公爵、主教玩弄權力的行為嗤之以鼻。人生目標與行事準則的激烈衝撞使於連陷入了深刻的自我矛盾中,殘酷的無意識和巨大的野心吞噬著她,甚至一度讓他迷失了自我。他在利用非常手段為父親取得乞丐收容所所長的位置,並因此擠掉了一位生活窘迫的幾何學家時,就曾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大吃一驚。


這種封建社會的舊世俗和資產階級的新思想作用在一個青年身上,使其走向“紅”——為奮鬥流出鮮血的代價,或走向“黑”——矇蔽雙眼與貴族同流合汙。


禁書《紅與黑》,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於連式”矛盾


於連是矛盾的產物,越是被慾望填充、被成功支配,他心靈上就越受到純良本性的譴責和折磨。而肉體的鋃鐺入獄正是心靈接受洗滌的開始。當他終於卸下在社會上的重負開始思考人生意義的時候,人生也就得到了昇華。於連最終被處以死刑似乎是一出徹頭徹尾的悲劇,但對於連來說,避免煎熬與迷失何嘗不是人生的喜劇呢?


03


在目錄的尾頁,作者特意留下了一句“獻給幸福的少數人”。何為“獻給幸福的少數人”?為什麼是“獻給幸福的少數人”?


細心的讀者不難發現,上下卷首語“真實,嚴酷的真實”“她不漂亮,她不搽胭脂”都在傳遞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真實。


德·萊納夫人是真實的,她坦誠地面對情感爆發,為單純的摯愛所征服;德·拉莫爾小姐是真實的,她的理性的頭腦教出來的不是上層普遍的醜惡嘴臉,而是突破階級束縛的勇於犧牲的愛。


入獄後的於連也是真實的。他不再受到社會名利的種種誘惑,也不因失去了這些而感到痛不欲生。脫去盲目的外殼,於連看到了什麼是幸福,什麼是真實。因此,他選擇不再上訴,從容赴死,尤其是在他唯一的悔恨——因衝動傷害了德萊納夫人——得到諒解的時候。他脫離了眾多野心的追捧,他厭惡自己曾經的手段。是死亡讓於連得到了平靜,是捨棄讓於連看到了真實。


作者曾在《意大利繪畫史》中寫道:“幸福的少數人,在1817年,在35歲以下的一部分人中,

年金超過100路易(2000法郎),但要少於2萬法郎。”


將幸福與金錢掛鉤,是現代人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幾乎每個人都能理解為什麼年金要超過100路易,但卻很少有人看到要少於2萬法郎。人們通常都對自己的控制力太過自信,看到於連這樣的悲劇很容易嗤之以鼻,認為自己能夠避開“寧可死上1000次也要飛黃騰達”的誤區,卻往往陷入迷途而仍不自知。


道理講得再明白,幸福的也永遠是少數人。大多數人只有走入“有漂亮的公館,卻沒有一間斗室安靜地讀高乃依”時才猛然發現,於連也曾是“幸福的少數人”,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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