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廠》:體制改革下的浮世繪,是人心的沉浮,更是人性的考量

1996年,是我們國家實施第九個五年計劃的第一年,經濟體制從傳統的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這其中,很多的國營企業面臨巨大的調整和整頓。

這部《大廠》描寫的是一個兩千多人國營工廠在體制的轉型下,面臨的種種困境和發生的事情。這是一個時代的進步,有人落,有人起。一群有情有義的當代領導者如何將企業從“死”到“生”帶過,演繹出動人卻又悲憤的故事。而其中一些腐敗的社會蛀蟲又是如何在這體制交替的過程中,展示卑劣、陰暗的一面。

作者談歌,24歲從工廠的鍋爐工、修理工做到副市長。現任河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1977年開始文學創作,1978年開始發表作品,迄今共發表長篇小說19部,中短篇小說千餘篇,計有1500餘萬字。部分作品被譯成法、日、英等。這部《大廠》出版與1997年,正好是國家從計劃經濟轉型市場經濟的第二年。


《大廠》:體制改革下的浮世繪,是人心的沉浮,更是人性的考量

作品描寫了一家有著兩千多職工的國有企業,在前任領導貪汙虧空了工廠,外債要不回來,工人工資發不出,勞動模範身患重疾無錢醫治,工人情緒浮躁,領導班子不團結,技術骨幹要跳槽,各種問題層出不窮,猶如一把紙扇,問題四散擴開,而這一切的“主心骨”新任廠長—呂建國,所有的事情都衝著他來。這是時代改革對人性的考量,眾生百態在呂建國的經歷中一一鋪展。

1、吃喝嫖賭的廠辦主任,重疾在身無錢醫治的全國勞模,水火兩重天的人生世界同時上映。

上任廠長因為貪汙公款,被刑拘了,人是接受了法律的制裁,關鍵兩千多人的大廠快頂不住了,工人兩個多月沒發工資,從上到下,廠長呂建國憂心忡忡地每天奔波忙碌想著法子給工人發工資。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面臨陷入癱瘓狀態的大廠,呂建國覺得自己才是被放火爐上烤的那個。


《大廠》:體制改革下的浮世繪,是人心的沉浮,更是人性的考量


體制改革是國家大事,企業跟著轉型,,習慣了計劃經濟的“大鍋飯”,問題就接踵而來,如何平穩地過渡到市場經濟?有能耐的,下海經商,有官職的,乘機撈錢,無奈的還是那些靠著工資養活一家老小的工人階級。

原本指望著廠辦主任陪著客商吃吃飯,喝喝酒能把一千多萬的合同順利拿下,以解工廠的燃眉之急。沒想到,這廠班主任也是個“棒槌腦袋”,喝高了,陪著客商去找小姐,不巧被警察得了個正著,於是,“酒壯慫人膽”,有點拳腳功夫把警察給打了。合同沒簽成,人還給拘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這個時代總有人一邊吃香喝辣,一邊有人幫他收拾爛攤子。可你說這些人就“一無是處”嗎?當然也不全是,應酬也是做生意的必經之路之一。面臨著改制,保住飯碗,填飽肚子是第一位。


《大廠》:體制改革下的浮世繪,是人心的沉浮,更是人性的考量

中國人習慣在酒桌上談事,雖然喝酒不一定能成事,但是對方能陪著你一同喝醉,那基本能成事。廠辦主任的關鍵是沒把握好尺寸,飯吃了,酒喝了,感情也培養出來了,原本合同簽了不僅啥事沒有,還替廠裡辦成了大事,可他才好,不僅嫖妓,還打警察。事情辦的有多糟就有多糟。

破舊的老宿舍樓裡,全國勞動模範章榮得了癌症,醫藥費沒法報銷,就這麼在家裡拖著,可是躺在床上的革命老同志不僅沒有一絲怨恨,還為大廠操心勞神。就連廠裡替他申請下來的給他治病用的特別經費,他一分不要,卻想著廠裡的衛生所裡已經沒有庫存藥了。

人性的考量,時刻都在這個世界上上演著強烈的對比,有人注重眼前的吃喝玩樂,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人卻秉持著大公無私,活在良心的世界裡。體制的改革,更加映照出人性的本色。一輩子說長不長,你說人活著的價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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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家的東西被偷了,卻還要向小偷付錢贖回來,有天理嗎?沒,沒天理有“人理”啊!

呂建國是個好廠長,勞心勞力四處奔波,能省的儘量不花錢,廠裡原來接待用的小汽車,賣得只剩最後一輛,畢竟還是要有一輛搞接待。就最後一輛寶貝小車居然被人給偷了。報警後歷經波折總算抓到了小偷。

可當地的鄉長卻公開扣壓這偷來的車,不僅不物歸原主,居然開口要價30萬?天底下有這個道理?偷了別人的東西,不還,還要車主付錢?鄉長不僅理直氣壯還拿出縣長來壓呂建國。

這已經不是敲詐勒索這麼簡單的事情。世界變得如此顛倒黑白?小偷找到了,啥事沒有。派出所也管不了。

小說中透露的在現實世界裡是存在的,那些新聞裡報道的“路霸”“村霸”就是法律和群眾打擊的對象,不過,“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何況呂建國根本不是一條龍。

《大廠》:體制改革下的浮世繪,是人心的沉浮,更是人性的考量

各種堵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來,租出去的房子收不回租金,對方要麼搬出“後臺”,要麼直接耍流氓。

呂建國雖是一廠之長,但是在芸芸社會上,他就是一個小人物,一方面陪笑臉求爺爺告奶奶,另一方面面對恃強凌弱的“惡霸”又血氣上頭,恨不得跟他拼命。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面對相關機構的推諉和迴避,心理只想著工人的呂建國,秉著一廠之長,為人民服務的信念,硬是撐了下來。

3、清官難斷家務事,並肩作戰闖難關。

要說這世道,還是正直的好人多,或者當一個人的信念足夠堅定,一定能影響到周圍的人,就像呂建國,他為職工著想,追債,追車,幫著工人能解決一點問題是一點。可“清官難斷家務事”,面子工程是人生最大的工程之一,就算是自己在外忙的心力憔悴,腳不沾地,回到家裡,還是得到另一半的理解。

《大廠》:體制改革下的浮世繪,是人心的沉浮,更是人性的考量

賀紅梅,大廠的黨委書記,和呂建國搭檔配合得默契,這樣的一個有能力、有擔當、有良心的幹部,家庭卻並不幸福。丈夫在外的拈花惹草,還將髒手伸向了自家人。

工作上盡心盡力,一絲不苟,家庭和事業如何權衡,在這個外部世界風雲變幻的每一天,小家庭的內部也是雞犬不寧。這是人生,無論如何,日子還得過。事情該來的都會來,躲不掉也逃不了。

獨立又自主的賀紅梅做出了雖無奈,卻是最明智的選擇。


《大廠》:體制改革下的浮世繪,是人心的沉浮,更是人性的考量


這部作品多維度,多方面地描寫一個大廠瀕臨破產下,人性的黑暗、自私、卻又在另一方面表現出一代人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有些人他也不是真的“壞”比如承包店面的“趙明”,最終還是在人性中體現出善良的一面。

本書同時獲得《人民文學》1996年特別獎,《小說選刊》1996年獎,《小說月報》百花獎。一部特別優秀作品,值得我們去回味時代的變遷,對人生價值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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