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模仿或者說製造現實中的所有聲音，鳥叫、蟲鳴、說話聲......只要它願意，還可以更改聲音的方位，給他自己加上擴音器，裝作從天上傳來的聲音。”
——一位有幻聽症狀的患者
圖丨網絡
現實中，幻聽似乎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具有夢幻色彩。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幻聽內容更多是帶有指責、否定、甚至侮辱性的言語，讓患者只想快點逃離這個看不見的“惡魔”。
幻聽如此神秘，沒有聲音你怎麼就偏說有聲音呢？
研究者們對這個問題有過多種解釋，比如，研究者認為我們腦中的自發同步活動可能是幻聽的原因，並且提出幻聽與“默認網絡”（default mode network，DMN）的自發活動異常有關。以往研究顯示，這個“默認網絡”與自傳體記憶和“自我”信息處理有關——這就幫助解釋，為什麼幻聽到的內容多數還是患者熟悉的。
但是，“默認網絡”的異常還無法解釋幻聽從內部心理狀態被感知為外部信息的關鍵過程，也就是“記憶監控失敗”假說。
這個解釋是說，
幻聽實際上是無法區分哪些是自己的記憶，哪些是外來輸入，從而無法分辨信息的來源。於是，研究者們繼續探索與“記憶監控失敗”有關的腦異常。近日，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楊志課題組、王繼軍課題組聯合探索了首發分裂症患者中與幻聽症狀相關的神經影像特徵，發現一個與DMN十分靠近的頂葉記憶網絡（Parietal memory network，PMN）選擇性地在具有幻聽症狀的患者中出現異常。
它貌似屬於DMN的一部分，功能卻不同。PMN參與了內外信息的協調以及熟悉記憶標記，可能是幻聽“記憶監控失敗”假說中的關鍵節點。
本研究檢測了60名健康人，59名首發精神分裂症患者（26名伴幻聽，33名無幻聽）在靜息態下的DMN、PMN以及聽覺網絡（AuditoryNetwork, AN）的功能連接強度。首次揭示了PMN在幻聽患者組相對於非幻聽患者和健康人群，存在特異性的功能下降（圖1）。
圖1 三組人群在AN和PMN網絡內基於體素分析的組間差異（如圖所示，幻聽患者在PMN的功能缺陷主要集中在楔前葉和後扣帶回，以及在AN的雙側顳上回）
研究者進一步將PMN內部的功能連接缺陷（楔前葉、後扣帶回的功能連接強度）與患者的臨床評估結果進行相關分析。驗證了PMN內部的功能連接強度不僅與幻聽的嚴重程度顯著負相關，還與患者的語言學習能力正相關。該結果完整的將患者的記憶、語言功能與幻聽症狀聯繫到一起。
這個發現為“記憶監控失敗”假說找到了相對應的腦功能網絡異常。這意味著，以後我們有望通過對這個腦功能網絡的調節來緩解幻聽症狀。相關的驗證研究已經在進行啦。該成果已在線發表於神經影像領域的旗艦期刊Human Brain Mapping (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full/10.1002/hbm.24923)
該工作受到科技部重點研發計劃、國家自然科學基金、上海市衛健委優秀學科帶頭人培養計劃、上海市教委“高峰高原計劃”、上海交通大學“晨光”優秀學者激勵計劃，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人才計劃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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