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就那樣睡著了(散文)

一一根據當事人口述整理

我們姊妹們三個,一個姐姐,一個妹妹,我是家裡未一的男孩。父母親郡是老實巴腳的農民。我妹妹剛剛一歲的時侯,父親得了胃癌去世了,當時我姐姐六歲,我四歲,剛剛學會說話不久,姐姐正上一年級。農村的孩子入學都晚。父親從病重臥床不起到去世,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那一年母親剛剛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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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家裡就窮,父親被醫院確診為胃癌晚期後,死活不住院冶療,說怕給家裡塌下饑荒。於是就回家,平時疼起來的時侯他滿地打磙,等疼過去之後,他依然堅持下地幹活。當時己經瘦的不成個人樣了。真正臥床不起也就不到一個月時間就離世了。

聽母親說(當時我還小,剛記得事),父親臨終時拉著母親的手說"娟兒啊,自從你過門跟了我,你沒有享過一天的福,還給我生了三個兒女。我已經很知足了。我死後,你可以改嫁,可以過比現在好的生活,但我求你,無論你走到哪裡,孩子依然是咱劉家的根,千萬不能讓孩子改姓。等孩子長大了,你讓他以祖歸宗。我們劉家不能斷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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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父親又對母親交待,女孩子,早晚都是別家的人。就不讓大妮兒上學了。可是,天賜(我的名字)你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讓他上學,即使將來不能夠謀個一官半職,但有文化混日子不會吃虧,拜託你了娟兒。母親邊哭邊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哭的很傷心。

在父親臨走時。他吃力地用手指著床頭的一個瓦罐兒。此時他己經說不出話了。母親不知何意,就去地那隻瓦罐兒搬過來,裡邊有一個油紙包,層層包褁著,抖到最後,裡邊是發黃了的一捆人民幣,最大的票面是十元(因為那時侯還沒有五十一百的大票)母親數了數,一共是六百七十九塊錢。

母親看到這些錢,又氣又急,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當她把錢放好,父親已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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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走後,母親找親朋好友幫忙把父親安葬了。一夜之間,三十歲的母親好象老了許多。

我五歲那年,母親把我送到了離家二里開外的村小學,(那個時侯還叫大隊),當時我己經記事了。母親每天早上用火把照明,(那個時侯買不起手電筒。)揹著我走二里多山路,送到學校剛好跟上學校上課,然後母親才一個人回家,還要參加生產隊的集體勞動。

我上小學五年級的時侯,己經十歲了,在這五年時間裡,母親日不錯影地接送我上下學。從沒有間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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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聽說,村裡有好多人勸母親改嫁,可是都被母親拒絕了。

我在學校裡成績一直很好,高中畢業那年,剛好趕上了教育實行高考,我順利地考上了西北的一所大學。

在我上學那些年,母親還有姐姐和妹妹除了在生產隊參加勞動外,母親還偷偷的餵了幾十只雞,把雞蛋拿去換錢供我上學。後來被公社的領導知道了。把母親喂的幾十只雞全部沒收充公了,還扛了個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帽子,在大會上批了好多次呢。

在我上大學的第二年。母親不知道為什麼,卻非要到學校來看我。那時侯哪裡象現在啊,交通不便,通訊就更別提了。除了寫信,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電報了。

也許是母親該局出事吧。母親坐的那趟班車,在行至一段山路時,墜下山崖。車上三十多個乘客,包括母親在內死了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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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學校傳達室的電報時,已經是翻車的第二天下午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電報的內容是,"母病重,速歸。″五個字。因為那時的電報是按字收費的。字越少越省錢。

接到電報,我一千個不相信這是事實。但電報上那五個字寫的明白,我哭著向校領導請了假,火速往家裡趕。

先是火車,然後汽車,在路上我把電報看了無數次,淚水早己經把電報打溼了。我多麼希望這是在做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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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家時,己經是母親出事的第四天了,好在那是冬天。天氣寒冷。當我踏進家門,母親在堂屋的正中央,用一塊門板支起的草鋪上躺著,姐姐和妹妹,還有一邦親戚圍在母親身旁,姐姐和妹妹穿了一身孝服。兩隻眼眼睛哭的象個桃子似的,一看到母親,我一口氣沒上來便暈了過去。

過了好久,才隱隱聽到大家在喊著我的名字。妹妹使勁兒地搖晃著我。我彷彿從遙遠的地方緩緩走來。

我揭開了蓋在母親臉上的一張白紙。看到了母親那慈祥的面孔。我不敢相信母親就這樣走了。好象是睡著了一樣。

然而,現實就是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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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母親走了。她走的很安祥,也許她知道,她沒有辜負父親的願望,把我們姐弟三人拉扯成人了。

給母親下葬那天,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半天功夫,山野一片潔白,彷彿樹木也為母親穿上了孝服。

轉眼之間,母親己經去世四十多年了,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齡,每年清明時節,我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回來給夂母上墳祭奠,敬香焚紙,也好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頭條好友,我是您的好朋友柔腸,以上是我根據最近在農村採訪時聽到的真實故事,也正是我的小說所需要的素材,所以在此分亨給大家,希望您能一如既往的關注我,您若不離,我便不棄,我會盡力把身邊的故事分亨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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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7日,柔腸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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