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上的那個賣燻雞的姑娘 (二)

其實,或許不難理解,因筆者對這個叫賣燻沙雞的女子十分關注好奇罷!當她出現在筆者身邊時,筆者眼球沒有離開過那個放置燻沙雞的編織包。她或許產生一個錯覺,以為筆者是一介饞嘴貓食客。她將編織包在筆者眼前打開,裡面二十幾只燻烤的沙雞肉體,清香撲面而來,或可勾引食客肚裡之饞蟲。其時,筆者心中充滿怒火,想象著多少鮮活的小生命,發出咕咕咕的絕望悲鳴……

筆者按捺下心中的悲憤與不悅,問道:多少錢一隻?

姑娘回答:3元一隻,5元兩隻。

那個年代,5元錢該是天價哦!

須知,一包火柴2角,一斤玉米八分,一斤醬油和醋各為八分,一斤煤油3角6分,一斤天然青鹽1角4分,鹼1角8分,蘇打2角1分……

筆者腦海裡飛速運轉,換算著一隻燻烤沙雞的價值。

買一隻嚐個新鮮,好吃著哩!那姑娘顯然認定筆者是個誠實的主顧。

筆者即未搖頭,亦未點頭:這許多沙雞,是怎麼逮住的?

姑娘十分興奮:別人下套套住的,我販賣的,我爸燻烤的,手藝不錯,來一隻嚐個新鮮嘛!

筆者搖一搖頭道:我家鄉每年冬春季,沙雞滿灘遍野,當地人不相擾害!也不會有人下套傷害生靈……

那姑娘聽說,或許有點不大相信。搖頭擠過"人牆"走開。

那一剎那,筆者自思,難道這個世界,人類果真如此殘忍嗎?為了發點小財,下套殘害那些可憐的小生靈,死後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

可是,之後,筆者居然幫那個姑娘隱藏燻沙雞,幾次逃過乘警的盤查,豈非助紂為虐乎?罪過也!

因筆者長期居住在偏僻的中塔拉草地,對外面世界缺乏足夠的理性認識,故不知竟有無良者們,大量獵捕野生飛禽走獸,賺取昧良心錢財。也許這些所謂具有先見之明的智者,對於著名的"白貓黑貓"理論有所誤解或故意曲解罷。

且說那趟夜行列車的見聞,對筆者心靈的震撼十分強烈。雖時過境遷,猶難忘懷。

次日凌晨兩點,筆者於包頭東站下車。那個年代,即使沒有車票,亦可在車站候車室內長條木椅上過夜。包頭東站候車室,凌晨時段候車旅客寥寥無幾。唯有一部分中轉旅客,棲在長條椅上昏沉酣睡。候車室一角,幾個流浪乞丐,倒地蜷縮著軀體,睡意闌珊,猶作黃樑美夢罷。

乍進候車室,迎面牆體壁畫吸引著筆者的眼球。那是一長幅描述內蒙古草原之風情畫卷:綠色無盡的草原,悠悠碧空祥雲,幾行翩翩飛雁。漸行漸遠的蒙古族奔馳馬隊,猶似"昭君出塞"民俗故事或成吉思汗戎馬生涯故事。

這幅歷史畫卷,色彩濃淡相宜,凸顯北方遊牧民族風情特色,引人遐思。雖經年四十載,依稀歷歷在目。筆者漫步站外廣場,映入眼簾的是那座標誌性建築:三鹿雕塑。極目遠眺,高樓錯落有致,一派萬家燈火的鹿城夜景,十分賞心悅目。哦,北疆草原鋼城,令人神往的地方。

地圖地理位置顯示,達拉特旗在包頭市略偏西南方,有公路聯通。幾萬分之一比例尺顯示,距離約100公里左右。(未完待續)

【作者】北山愚公,生於饑荒年代,長於動盪歲月,一身閱盡憂患,半世難主沉浮。八歲啟蒙,方知加減乘除,十五畢業,未解幾何代數。識得三千餘方塊字,寫不了錦繡文章。承包五十畝田園地,道不盡辛酸淒涼。曾經擔任特約記者,採寫過幾則時事新聞,徒有虛名。習作過幾個短篇小說,不落俗套。爭名逐利我無緣,寵辱皆忘自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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