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太監是我乾爹,我膨脹了嗎?

《三國演義》中,兩軍對戰之前,主將都要對罵,講究罵出氣勢、罵出風格,罵得對方無地自容。

對喊“你瞅啥”“瞅你咋的”,有點段位太低,既然是來罵人,就要罵到點子上。

有幾個經典罵人句,想必大家耳熟能詳:罵呂布“三姓家奴”,罵劉備“織蓆販屢”。

不管仗能不能打贏,只要罵出這一句,所有人都會舉起大拇哥:爺,講究人!對我們主將的身世背景可真瞭解啊!

不過熟知每個人的背景,實在是太累了,那時又沒有搜索網站能現查資料。

但是有一個人,不管大家見沒見過,聽到他的名字,都能條件反射出罵人的臺詞。

這個倒黴孩子就是曹操。

所有人條件反射地罵出:宦官的兒子!真是不要臉!呸!惡臭!

想要看到曹操氣得頭風病發作,罵這句準沒錯。

曹嵩:太監是我乾爹,我膨脹了嗎?

不過,曹操捂著頭,心裡一定暗罵:你們是從同一個罵人培訓班出來的嗎!罵人之前能不能搞清楚,我爸才是宦官的兒子!呸,是宦官的養子!

這事兒搞錯了,真怨不得吃瓜群眾。因為當時有一篇文采四溢的文章,被天下無數士人轉發、點贊,這篇文章用整整一段,罵遍曹操祖宗三代,其中明確指出曹操是“贅閹遺醜”。

陳琳的《為袁紹檄豫州文》,是開戰之前“傳真”給各州郡看的戰鬥檄文,相當於在大街小巷貼大字報。建安才子,嘴就是毒,罵得曹操驚坐起身,病都嚇好了。

曹操也是文化人,饒了陳琳一命,不知曹嵩泉下有知,能不能嚥下這口氣。

曹嵩不懂文墨,如果他要是能寫一篇文章為自己辯白,標題可能是《我的發家史——如何憑實力認宦官當爹》。

曹嵩認的乾爹是曹騰。實際上是他的叔父。
曹騰當年進宮做太監,從皇太子陪讀做起,一路加官進爵,直至被封為“亭侯”。

要知道,關羽被封的“漢壽亭侯”,才勉強和曹騰是平級。

曹騰之所以能仕途順利,平步青雲,全靠三個字——活得長。他以一己之力,活過了四個皇帝,其中一個皇帝是在他的授意下被毒殺的。

他毒殺漢質帝的原因很簡單:漢質帝太聰明,不好控制,誰不希望自己的老闆人傻錢多?

有錢有權之後,曹騰還有一個未了的心願:他沒有兒子。

曹嵩積極舉手:叔父,看我看我,我來當兒子!

曹嵩:太監是我乾爹,我膨脹了嗎?

認乾爹可以,認太監當爹不可以。

曹嵩不理會世俗的眼光,他的價值觀很簡單:誰有權,就可以管誰叫爹。再說了,曹騰又不是外人,那是如假包換的親叔叔,叫聲爹又不會少塊肉,這買賣不虧。

曹嵩確實很有生意頭腦,他懂得如何把手中的權力變成五銖錢,以一己之力讓曹氏變成富甲一方的大家族。他斂財的能力誠如其名——巨高。

不僅如此,曹巨高在官場上左右逢源,在漢桓帝時期當上了司隸校尉。

其實,司隸校尉就是漢朝的中情局首腦。擔任這個官職的人,表面是普通的監察官,實際上為皇帝秘密蒐集情報,並且能調動京師地區的軍隊勤王。

曹嵩沒有止步於此。恰好繼位的漢靈帝,更是不愛江山愛買賣的生意人,曹巨高就和這位皇帝賣家做了一筆大買賣。

他花了一個億,買下了太尉的官職。

曹嵩:太監是我乾爹,我膨脹了嗎?

漢靈帝高興壞了。這筆交易可是創下他開的“官職專賣旗艦店”的新高,相當於一年的營業額呢。

靈帝杏仁大的腦子,還是沒算過曹嵩。他也不在數錢時想想:九卿賣500萬,司空、司徒賣1000萬,太尉和司空、司徒同屬三公,曹嵩為什麼要用十倍的價錢來買?

曹嵩精明瞭一輩子,他既然能攢下一個億,也懂得消費一個億到底能買下什麼。

他要給曹氏買下免死符。

因為他生了個刺頭兒兒子。

有一個認太監當乾爹的老爸是什麼體驗?

但在曹嵩看來,他可以成為這個問題的最佳答主:有一個情商太低的中二兒子是什麼體驗?

想必他也曾經苦口婆心地現身說法,教育熊兒子:你爹我沒啥文化,卻能有錢有勢,不就是懂得察言觀色,就著杆往上爬嗎?現在的官都是買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幹嘛去多管閒事治貪汙?水已經渾了,池魚只能一起沉淪。

曹操聽後十分感動並拒絕了他爹的勸諫。

於是曹嵩只能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給曹氏留一條後路:他花了一個億買官,pk掉熱門人選崔烈,但過了五個月又主動辭職,讓靈帝重新上架官職。

這一頓騷操作猛如虎,靈帝淨賺了這麼多錢,當然樂得給曹氏至尊VIP待遇——對曹操張揚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允許曹嵩辭官在洛陽安度晚年。

可世事不能盡如人願。

靈帝一死,黃巾起義、十常侍作亂、董卓進京,局勢就如股票一樣震盪不停,一天一個樣兒,心臟不好的人都承受不了。

曹嵩的夕陽紅計劃全盤打亂,只好帶著家人集體到泰山的山溝裡避難。

他做生意有底線——不投軍火。所以,就連親兒子的軍隊,他都沒有出錢,反而讓曹操去兗州另一名土豪那兒拉贊助。

兒子忙著打打殺殺征服天下,老子忙著躲躲藏藏轉移財產。

身攜鉅款走夜路,就像在餓狼面前擺上一塊肥肉。可惜曹嵩在成為刀下亡魂的時候,沒有想通:我一生既不結黨,也沒打小報告害過人,為什麼會不得好死?

錢成就了他,他也終究被錢所累。

他最不看好的兒子,最終成了氣候;他最欣賞的兒子,和他一同赴了黃泉。

只能說,他已經看不懂時代了。

水已經渾了,池魚卻可以躍出淺塘,化身為龍。

曹嵩:太監是我乾爹,我膨脹了嗎?

曹嵩:太監是我乾爹,我膨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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