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討好的寫作?難懂李洱苦心?《應物兄》引發的討論還在持續

不討好的寫作?難懂李洱苦心?《應物兄》引發的討論還在持續

李洱

不讨好的写作?难懂李洱苦心?《应物兄》引发的讨论还在持续

封面新聞記者 張傑

一部小說的生命力,除了體現在它所獲得的重要文學獎,圖書銷量,還可以從其能引發持續不斷的關注度感受得出。

《應物兄》是作家李洱的最新長篇小說,首發於2018 年《收穫》雜誌,人民文學出版社於2018 年12 月出版了單行本。2019年8月它獲得第十屆“茅盾文學獎”。在文學刊物或者媒體排行上,它獲得很多個小說排行榜的第一名。很多文學評論家持續給這部小說高度讚揚。這種被關注熱度一直持續到2020年。2020年第一期的《文藝理論與批評》,發表了一篇長篇評論《數學思維與知識化寫作的困境——評李洱長篇小說〈應物兄〉》,引發不少關注和爭論。來自蘇州大學文學院的評論家王堯注意到,“關於《應物兄》的評論,包括對《應物兄》的批評意見。評論界很長時間沒有就一部小說有如此大規模的討論了。”文學評論家郜元寶說,“我們要允許一些作家給文學史留下難啃的骨頭。對當代讀者來說,它們無疑要頗費咀嚼,但在文學史上必有迴響,而這種迴響似乎註定要始終伴隨著爭議。”

作家孫甘露認為李洱在《應物兄》裡的寫作,“既回應了現實主義傳統,又是對20世紀以來現代主義發展非常微妙的反應。”他建議,我們可以從多種角度,比如文學史意義、知識分子小說的意義、學院小說的意義、反思性寫作等角度去探討這部作品,“有人提出拿《紅樓夢》做映照,當然這不是從誇張或者宣傳的意義上說,而是從作品內部探討《應物兄》在中國小說傳統繼承上有哪些可討論的空間。”孫甘露認為,這一段時間的沉澱,讓我們能更從容、深入地探討這些問題。

《應物兄》題材跟大學有關,借大學寫當代諸子百家,寫知識分子的思想狀況。跟知識分子緊密相關,自然包含豐富的知識,表現出一位作家強大的見識度。但也有人認為這會有“掉書袋”的嫌疑。2019年12月,在華東師大舉辦的“李洱《應物兄》研討會”上,王堯就透露,有一個古典文學研究的學者講到《應物兄》,認為這是一部好小說,應該授予茅盾文學獎,但也從古典文學研究者的角度說了一些小說裡值得推敲的地方,包括“掉書袋”問題。王堯的問題是:“究竟是知識還是思想構成李洱小說的文本?很多人說是知識,但是我認為這是思想構成的小說文本。關於這部小說要討論的話題挺多,圍繞李洱小說的討論,有許多值得我們思考的地方。”

由於各種原因,中國當代的長篇小說,有影響力的多是農村題材。而《應物兄》卻是地道的城市題材。來自復旦大學中文系的文學評論家郜元寶就認為,中國的文學讀者過去習慣於接受強大的農村題材小說傳統,後來又逐漸對都市文學產生某種期待,卻唯獨不太適應像《應物兄》這樣書卷氣十足、知識分子趣味濃厚的寫作。“在這個意義上,李洱的新作是富於挑戰性的。”

郜元寶還提到,“王蒙曾呼籲中國作家要在一定程度上走向學者化,但王蒙似乎更強調一種綜合的文化修養。其實在提高文化修養之外,還可以將學問本身設定為一種特殊的小說敘事的對象。當然在文學史上,這樣的寫法也並不鮮見,但至少在中國現當代的長篇小說領域,沒有誰像李洱這樣極端。李洱的探索有文學史的基礎,我們要把他所引用的哲學、思想與小說的內涵、人物、情節構思真正關聯起來,由此做出公允而如實的評價,這才對得起李洱的苦心。"

《應物兄》的價值已經得到了茅獎的肯定。但在評論家毛尖認為,“《應物兄》大於茅獎。《應物兄》裡的人和事,是我們這三十年的生活和對這段生活的反思,是世紀末又是世紀初的人生,是我們既抒情又反諷的當代生活。”

同時她也認為,《應物兄》的習作“並不討好”,“李洱重新審視在今天可能並不討好的知識分子議題,審視歷史、話語和夢。他綿密的語法、大量的知識完全不討好,在今天簡直是向死而生。在骨子裡,李洱有向小說宣戰的勇氣。他是碎片閱讀時代的“李洱王”,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李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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