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馬志明,相聲大師馬三立之子,被尊稱為“少馬爺”,2020年已經75歲。

光看外表,少馬爺年輕得很,實際上,這位少馬爺的輩分在當今相聲界,算得上是最高的。

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在2018年謝天順先生、尹笑聲先生病逝以後,健在的寶字輩的相聲演員應該不到二十人,比如楊少華等,能登臺演出就更少。多數人都是身體原因,不過也有例外,比如馬志明。他並沒有正式告別舞臺,只是不願意去小劇場演出,也很少再上大舞臺,過著幸福快樂的退休生活。

按照馬三立大師的回憶,馬家在相聲門的年頭已近150年,可以說是與相聲同生共長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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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祖輩世居甘肅省永昌縣,是回族,第一代以曲藝為生的是馬三立大師的祖父,藝名馬誠方。

馬誠方的父輩最早是在運河糧船上當船伕,1860年,也就是清朝咸豐十年,兵荒馬亂,運河上的糧船燒的燒,沉的沉,馬家賴以幹活謀生的路也就斷了。

馬誠方沒有可繼承的家業,漂泊江湖,靠著一部《水滸》,託庇三十六位梁山好漢的福氣,說評書居然糊住了口,而且娶妻生子,進了北京城,安了家,落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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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的子孫作藝,就是從祖父馬誠方說評書而開始的。馬三立大師回憶說:

只知道他善說《水滸》,把宋江、晁蓋等梁山好漢都說“活”了,可能就是由於這個緣故,他在拾樣雜耍藝門中享有一定聲望,並且廣交遊,結識了一些藝友。

不過,馬三立大師的父親沒有繼承說書的衣缽,而拜在春長隆、恩緒的名下,學了相聲。

此時的相聲也是剛剛創立,當時落魄北京的文人朱少文(綽號“窮不怕”)在模仿人聲及雞鳴犬吠的口技的基礎上摻入故事,發展成單口相聲、對口相聲、三人相聲,使之成為一個曲種。

據說,最初他是打個小花臉,數板說笑話或小段故事,發展成為單口,他傳留下來的段子,有《餑餑名》、《百鳥名》、《百獸名》等等。後來,他又根據評書、戲曲的故事情節,編成段子,用說、學、逗、唱的技巧,創出相聲這一行,並且帶了徒弟,傳了代。

而說相聲的也有祖師爺,如同唱戲的供唐明皇的塑像那樣,也供一尊泥塑木雕的偶像。他的相貌跟唐明皇有明顯的區別:唐明皇沒有鬍鬚,他卻有五綹鬍鬚,據說他就是東方朔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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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立大師自稱見過這尊塑像,也給他作過揖,叩過頭。不過,據馬三立大師回憶,說相聲的似乎也有把他和唐明皇供在一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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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紹文雕塑

另外,雖然春長隆、恩緒算是相聲門,但他們並非朱少文的徒弟。在北方的相聲界裡,都知道有位老前輩名叫恩培,殊不知恩培也就是恩緒。恩緒更名恩培,是因為清德宗載湉登基當了皇帝以後,帝號光緒為避聖諱,恩緒就改名恩培。恩培說相聲以後,藝名“大恩子”。

春長隆、恩培二位都有過燕樂昇平的日子,不僅見多識廣,而且精通吹拉彈唱,善於插科打諢,肚子裡還有點舞文弄墨的才氣。而兩人都是家道中落以後,才鬻藝京津,靠說相聲、評書餬口。

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恩培對窮不怕朱少文很崇拜,可能由於他自身是旗人的關係,並沒有拜入朱門,而師承了阿彥濤。阿彥濤在同、光年間,也是一位比較有影響的相聲藝人。

由於是旗人而又半路出家,所以他們說的相聲,多少有些與眾不同。

從所說的內容到表觀手法都趨向文雅,創出了許多屬於文字遊戲的段子,如《打燈謎》、《對對子》、《朱夫子》、《批三國》、《八扇屏》、《窩頭論》等。講求幽默爾雅,取笑而不庸俗,在相聲中屬於“文哏”類別。

所以一脈相承的馬氏相聲,與其他藝人的表演方式略有不同,經過幾代人的發展,最終形成了獨特的笑點。

而恩培還是馬三立大師的外祖父。

馬誠方與阿彥濤、春長隆、恩培都是同時代的藝人,而且又是好朋友,所以當馬三立大師父親九歲的時候,就讓他拜了春長隆為老師,學相聲,滿師之後隨恩培作藝。

恩培收的徒弟都以“德”字排名,因此馬三立大師的父親得名馬德祿。

在這一輩藝徒中,成名的有名噪京津的“萬人迷”李德鍚,有技藝造詣較深的玉德隆、焦德海、張德全、周德山、劉德治、李德祥等;他們這八個師兄弟,在清末蜚聲京津,有“相聲八德”的稱謂。這“八德”,無疑的都是恩培的得意傳人,其中馬德祿就是他的寵徒之一。

據說,馬德祿十二歲的時候,隨師父賣藝於北京天橋、鼓樓一帶的市場上,藝名“小恩子”。他已經滿師了,難度大的單口、一般的雙口以及三人群活都能拿得起來。他能逗,能捧,“貫口活”、“子母活”、“倒口活”、“柳活”都能使。可是跟著師父撂地、下場子,他只能“挑籠子”。

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說相聲“挑籠子”的,與唱戲的角兒的“跟包”有些相象,但又不完全一樣。“跟包”揹著角兒的行頭靴包,拿著包頭用具的提盒子、飲場的壺碗等等,是專門侍候角兒的,後臺扮戲,臺上飲場,都是“跟包”的活。

“挑籠子”的雖然也提一個提盒,裡面放上說相聲的道具摺扇、手絹,唱太平歌詞的竹板,還有拍案的醒木,也有喝水的壺碗等等,但是無須侍候扮裝及飲場。

“挑籠子”的既要幹演出的一切雜活,如打掃場地、擺凳子、打水、斂錢等,還要為師父“使活”,或捧或逗,或在師父說累了的時侯“墊場”,說個笑話,來個單口,或者唱段太平歌詞。

小恩子把這一切都做得很好,同時又以活兒磁實,為人老實厚道,博得了師父的信賴與喜愛,於是就由徒弟而變成了快婿,恩培將親生閨女萃卿許配了他。

恩培成了馬德祿的岳父,也就成了馬三立的大師的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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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舊社會里,說相聲、唱大鼓比唱戲更被輕賤,所以馬誠方和馬德祿夫妻雖然都是頗有點名氣的藝人,而且各自懷有一身技藝,可是吃“開口飯”的屈辱,下九流的帽子,壓了幾輩子,就恨不得脫離這個行當。

所以,馬家搬到天津後,馬三立大師和哥哥馬桂元都是自幼唸書,上學堂,而馬桂元還是天津東馬路甲種商業學校的畢業生。

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左一小女孩為馬桂英無誤,但非馬桂元、馬三立先生的胞妹,而是堂妹,繫馬德祿先生的三弟馬恩榮先生的女兒,與馬四立為親兄妹。

可是生在相聲馬家,來來往往的大都是說相聲的。馬桂元耳濡目染,說、學、逗、唱,信手拈來。“貫口活”的“趟子”不管多長、多拗口,他說起來不費勁,嘴皮子利索,氣口好,他又有記性,單口、對口、群活,有機會說上一段,味道真“正”。

萬人迷李德鍚就看中了馬桂元,勸馬德祿說:桂元是個說相聲的料,瞧他說嘛是嘛,學味象嘛,唱什麼有什麼味兒,看來“命裡註定”吃這碗飯!

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從此,馬桂元一方面拜李德鍚為師,一方面接受父親的家傳,後來雖然技藝精湛,但沾染上不良嗜好,1942年年僅30歲就撒手人寰了。

而馬三立大師入行就並非自願了。他本是在天津萬全道小學、匯文中學上學,但因父母先後去世,繼母逃亡,家中貧困而不得不輟學,17歲就到南市撂地。

馬三立大師一身技藝是父兄所傳,尤其是哥哥馬桂元對他要求十分嚴格,後來馬三爺拜在了周德山門下,正式成為壽字輩的相聲藝人。

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馬三立大師在1940年代末終於成名,與侯寶林、張壽臣、常寶堃等並列一流,解放後更是贏得巨大的名聲。

而他的兒子馬志明幼年學戲,進了天津市戲曲學校,畢業後應工是武花,演武花臉和小花臉的文戲。

後來,馬志明在武打翻跟頭中,腰部受了傷,1961年改行相聲,調到天津曲藝團跟馬三爺學。

馬三爺就“因材施教”,教他練以說為主的段子,如《地理圖》、《報菜名》、《八扇屏》、《誇住宅》以及《開粥廠》、《賣五器》等等,和一些高難度大的“貫口活”。

在1980年代,馬志明以《糾紛》《大保鏢》《夜來麻將聲》《論拳》等經典作品,成為相聲圈的名角。

另外,馬三爺還有一個侄子,也就是哥哥馬桂元兒子馬敬伯,也是馬三立親手教出來的相聲藝人。

到了1990年代,馬志明先生的兒子馬六甲作為童星,曾經在舞臺展露頭角,不過後來並沒有從事相聲這一行。

馬三立兒子說自己輩份最高,馬家“四輩兒”作藝是從咸豐年算起

這些就是馬氏相聲在2000年以前的傳承,將近150年的時間,相聲經歷了多次起落,幸而馬家在時代浪潮中為中國傳統文化傳承著一段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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