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立:侯喜瑞、譚富英、裘盛戎、趙燕俠這些京劇名家是我的知音

一九四五年七月一日,“天津兄弟曲藝劇團”的牌子掛在北京大柵欄大觀樓戲院門口,第一場打炮戲的是反串時裝戲《前臺與後臺》。這出戏以藝人受官勢欺壓、斃死冤獄為主要情節,比一般玩笑戲格調高一些,而在戲中串戲《蕭何月下追韓信》,陳亞南的蕭何,學“南麒”(麒麟童周信芳)堪稱惟妙惟肖;常寶堃的韓信,武生扮相,英俊瀟灑,唱做唸白都很認真。演出後果然收到“名滿九城”的效果。連演二十多場,場場客滿。

馬三立:侯喜瑞、譚富英、裘盛戎、趙燕俠這些京劇名家是我的知音

梨園界的朋友、京戲界大名鼎鼎的老闆們,如:李萬春、李少春、侯喜瑞、袁世海、裘盛戎、馬富祿、張君秋、艾世菊等,都對我們這種曲藝劇感興趣。他們每次來看戲,準要我在劇前上一段相聲。

侯喜瑞先生帶頭到後臺,向大家道辛苦,跟大家一一握手。大京班的大老闆們很和氣,並不對我們拿架子,他們多次把我約到前門外一位老闆家裡吃夜宵,自家廚師精製的麵點,熱情的款待,使我很感動。我請不起他們,只能說段笑話助興。他們對曲藝反串戲不輕易予以評價,但很關心曲藝,囑咐我們不要丟了本工的節目。
“八一五”抗日戰爭勝利,日寇無條件投降,古城北京沸騰了。我們這個受漢奸、惡霸壓迫至深的曲藝劇團,也開了鍋似地歡騰起來。
”兄弟曲藝劇團‘’的反串戲及彩扮相聲劇,一直演到解放後的一九五零年,最後的一齣戲是《槍斃袁文會》。這出戏是對壓迫藝人的惡魔的控訴,也是對舊社會的控訴,對袁文會其人其事,其罪孽,大家都非常熟悉,而且又都深受其害,所以演得很成功。趙佩茹的袁文會,如實塑造了一個萬人唾棄的惡霸形象。

馬三立:侯喜瑞、譚富英、裘盛戎、趙燕俠這些京劇名家是我的知音


我一九四八年又到北京,不久解放軍圍城,日落以後全城戒嚴,鳳凰廳茶社停業,商業電臺也停止廣播了。我在北京沒有家,可是戲曲界的朋友都照顧我,一點沒有讓我為難,趙燕俠的愛人張釗非常熱情懇切地讓我到他們家裡去,管我住,供我吃,給我很好的待承。
一九四九年一月三十一日這天,北平解放了,古城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我是個好靜不好動的人,被空前的喜悅鼓動了,情不自禁地走上大街,走進了歡慶解放的遊行隊伍之中,而且破天荒地第一次扭了秧歌。

解放軍入城的當晚就取消了宵禁,平津鐵路正常通車了,朋友們從天津來到北京,帶來了妻兒的口信,他們平安無恙。我沒有急於返回天津。雖然戲院劇場還沒有開鑼,而電臺廣播恢復了,我仍到東城華聲電臺,廣播單口、笑話。上場前後聽安民告示和有關共產黨政策的講活,我聽得很仔細,這是我最初的政治學習。
我的搭伴侯一塵到啟明茶社加入常連安他們一夥演出去了,正好東北的相聲演員張慶森來到北京,他是相聲界經驗很豐富的老藝人,便由他給我“捧活”。我們拿出來一些老段子,因為新鮮,聽眾反映不錯。我們情緒也格外飽滿,解放了嘛,有多大力氣,就得使多大力氣。

這一時期,我們的演出效果很好,聽眾給電臺寫信,點我們的節目。京戲界的名演員譚富英和他的父親譚小培很欣賞我的相聲,馬連良、張君秋、葉盛章、周和桐等人也成了我的知音。他談京戲的表演、表現手法,談京戲的流派,對我啟發很大。心情舒暢,相聲也說得順當,良師益友也增多。

馬三立:侯喜瑞、譚富英、裘盛戎、趙燕俠這些京劇名家是我的知音

日子也過得特別快,冬去春來,夏天又來臨了,東單遊藝社開幕,我和張慶森應邀參加演出,孫書筠的京韻大鼓大軸,我和張慶森的相聲“倒二”。許多聽眾長時間收聽我廣播相聲,沒有看過我的明場演出,傳說我的相貌比我說的笑話更可樂,因此離東單很遠的西城、北城、天橋、鼓樓一帶的相聲愛好者,也趕到東單遊藝社看我的演出。

還有的觀眾聽說我住在遊藝社的後臺,以為我還沒有成家,要想為我介紹對象,我誠實地向他們說明我的家庭情況,在這個問題上是不能“盛情難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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