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末代皇帝》:生來帝王種,一生皆故事,百轉千回嘆半生


評《末代皇帝》:生來帝王種,一生皆故事,百轉千回嘆半生

再刷《末代皇帝》,心情依然無法平復。

二十世紀初的中國風雨飄搖,袁世凱、孫中山、蔣介石、毛主席時代更迭有如夢幻。而滿清帝國也在時代的洪流中走完了它的最後一程。

紫禁城的夕陽與月光依舊如昨,兩千多年的封建帝制也終將消失在改革的浪潮中,只留在歷史的書頁裡供後人評說,溥儀這位傳奇的末代皇帝成了歷史上第一個回自己家還要買票的人。縱觀溥儀的一生,做過萬人之上的皇帝,也做過萬人之下的階下囚,他的一生貫穿了整個中國最黑暗的那個時刻。

這無疑是電影史最客觀的闡述了,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只是一個普通人,他背後的大清,興盛如康乾盛世,衰敗如殖民瓜分,一切都是歷史賦予的厚重感,時代創造的悲哀。

評《末代皇帝》:生來帝王種,一生皆故事,百轉千回嘆半生

說回這部由意大利人執導的《末代皇帝》,分為上下兩集,全長三個小時上下,通過溥儀的視角,側面展現了二十世紀前半頁波瀾壯闊的歷史。

影片採用穿插閃回進行的方式,一面展現溥儀在撫順戰俘營接受審問和改造的經歷,一面用回憶的方式將溥儀的一生通過生動的細節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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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1907年,三歲的溥儀被慈禧選為儲君,溥儀為攝政王載灃之子,因生母為慈禧近枝遂受到寵愛,待溥儀入宮,慈禧躺在大殿之上,告訴溥儀,這宮裡只有一個男人可以留宿,便是皇帝,光緒已死,你便是大清正統皇帝。繼而,慈禧去世,太監將夜明珠塞於其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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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的溥儀懵懂無知,只知找奶孃吃奶,與太監嬉戲,大臣跪拜,有一大臣袖中藏蟈被溥儀聽到,遂獻於溥儀。此階段導演用諸多細節展現溥儀初登皇位的荒唐舉動,也體現了大清名存實亡,氣數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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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溥儀已經入宮八年,每天仍是吃喝玩樂,與普通小孩無異域,但漸漸跋扈起來,作些小孩子小聰明之事。其時,溥儀已退位三載,大清帝國已經滅亡,但最高統帥竟然完全不知。瞭解歷史我們知道,北洋政府答應皇帝繼續住皇宮,每年撥白銀四百萬兩。待溥儀瞭解了狀況也便只能接受,少年初長成,溥儀便有了追求,不願過這種甕中之日,但被軟禁宮中,不得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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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外,轟轟烈烈的革命火焰熊熊燃燒,溥儀伏耳在地上,耳聽得城外亂紛紛。當時正值溥儀生母過世,溥儀欲去祭奠但被宮門門衛阻攔,出去不得。

後溥儀結婚,娶皇后婉容淑妃文秀,新婚夜,溥儀與婉容對話才知婉容也是時髦之人,互生情愫,因皆為貴胄,洋人教師教授東西新學,故二人一見如故。隨後,溥儀欲親政,遂更換內務大臣,裁撤太監,遭到太監抵制,在宮中縱火。當晚,溥儀一人睡覺,婉容過來說害怕,溥儀先是驚覺而起,拔出手槍,一見是皇后便讓其上床共眠,後文秀也來。導演用唯美的鏡頭,三人在床上蓋上被子,互相安慰,甚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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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北洋軍閥馮玉祥撕毀協議,趕溥儀出宮,大肆掠奪宮中財寶,溥儀無奈乘車先去載灃府,後去天津日本使館。此時,離開皇宮的溥儀進入了人生第二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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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被趕出皇宮,溥儀心懷憤恨,因有排滿興漢組織欲暗殺溥儀,溥儀自卑自己為外族,當時已是31年後,日本已佔東北,邀請溥儀為偽滿洲國皇帝。正巧蔣介石手下孫殿英部隊炸了遼東皇陵,掘了慈禧的墓,蔣介石又將慈禧口中夜明珠贈與宋美齡為禮,溥儀咽不下這口氣,決定赴滿洲復辟,而滿洲是溥儀的老家,幻想著滿洲國成為獨立自主的國家。後來溥儀受邀出訪日本,與天皇對話,回國後在內閣會議上欲與日本為平等國家,以關東軍將領為主導的內閣大臣們紛紛退席,竟只剩溥儀一人,也讓其看清了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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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一生娶了五個老婆,但並無子嗣,一說很小時候便無生育能力,此不可考。文秀在來到滿洲後與溥儀離婚,婉容深感作為偽滿洲國皇帝不妥,後又受日本間諜慫恿,吸食大煙,趁溥儀東去日本,和司機通姦懷孕,自稱為溥儀帶來繼承人,後生下孩子但當即夭折,婉容生完孩子被馬上送走,溥儀追之不上。導演用了對比的兩個鏡頭,前有當大清皇帝時,母親去世想出宮被門衛阻攔。此時,當滿洲國皇帝時,自己的皇后生完孩子被送走,溥儀想出宮仍然不許,被警衛關門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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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後段,在撫順戰俘營度過十年的溥儀被毛主席特赦,當時已是文革時期,溥儀被安排在北京植物園當門衛種花,後導演用一鏡頭,即溥儀下班後騎自行車去買菜,遇到遊行隊伍,高喊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標語,十幾個戴著高帽的人遊街,其中竟然有當年關押溥儀的監獄所長,溥儀衝過去解釋此為好人,革命小將怒吼,自己人就過來,非此滾蛋。革命小將讓監獄所長交代罪行,所長稱沒有什麼好交代的,被小將們按倒,稱跪下向毛主席謝罪,令人膽寒。最後,溥儀買票進故宮,沿著右側的石階而不是中間去太和殿,揹著手,弓著腰,與大街上遛鳥大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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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想邁過紅線去龍椅上坐坐,一個小孩跑過來喝止,溥儀問你是誰,小孩答這裡不讓別人住,我住在這裡,我是門衛的兒子。以前是皇帝一個男人可以住,現在是門衛的兒子就可以住,足見階級鬥爭成果顯著。小孩問溥儀你是誰,溥儀回答我以前也住在這裡,小孩問如何證明,溥儀坐上龍椅,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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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從龍椅後側拿出當年養蟈蟈的小壺送與小孩,小孩回頭一看,溥儀已經不見,打開小壺,一隻碩大的蟈蟈從小壺中鑽出。

她不是籠子裡的鳥,籠子裡的鳥,開了籠,還會飛出來,她是繡在屏風上的鳥——抑鬱的紫緞子的屏風上,織金雲朵裡的一隻白鳥,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黴了,給蟲蛀了,死也還死在屏風上。

無論是小時候的他還是長大後的他,其實都一樣。他的家只有紫禁城那麼大,他的世界只有那麼大。他像一隻青蛙,坐井還想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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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看著蟈蟈發愣,再抬頭,剛才還說笑的老人已經不見了。他到哪兒去了呢?他死了。他的靈魂也要丟在這裡。

溥儀,錯的不是你。只是,生來帝王種,一生皆故事,百轉千回嘆半生。下輩子,莫生在帝王家。然而,恐怕,已經是末代了。我們都回不去了。大清的背影,在你消失的剎那,也灰飛煙盡。我們都來不及感慨,來不及感傷,都來不及。繁華落盡,如夢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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